少年白馬醉春風

  安靜的月夜裡,屋內點了兩盞小燈,幾道身影落在窗紙上,冬日裡的月光純潔無瑕,落在地上,像是為院子蒙了一層朦朧的面紗。

  手底下的箱子時不時發出幾聲機括轉動聲音,梁愫秋不敢分神,但實際上逮著空就得罵兩句唐門:「一個箱子而已,他們這是拿了多少錢啊,做得這麼厲害?」

  蘇暮雨和蘇昌河安靜的坐在桌邊,一個喝茶,一個發呆,誰也沒出聲,目光時不時掃向解鎖的少女,兩人的思緒逐漸飛越……

  兩年前,蘇暮雨和蘇昌河還是剛剛通過鬼哭淵試煉的新人,由於大家長破例保下兩人,暗河中大多不滿,為了儘快實現自身的價值,蘇暮雨和蘇昌河經過短暫的培訓後,正式上崗,接下了級別最高的天級任務。

  目標人物在天啟,他們潛伏數日,才暗殺成功,隨後是其勢力的瘋狂追殺報復,蘇昌河殿後,重傷瀕死,蘇暮雨帶著他意外闖入了學堂的一處僻靜院落,遇見了梁愫秋。

  只那一眼,蘇暮雨竟有種前世相識的熟悉感。

  之後的相處中,梁愫秋對他展現出無比的了解和熟稔,更是讓他既心驚恐懼又莫名欣喜動容。

  蘇昌河明明是被救的那一個,卻極愛撩撥人家,被梁愫秋按著穴位扎了數次也不肯改。

  三個人住在一處院子,每日鬥嘴閒談比劍論武,日子過得十分自在,蘇暮雨和蘇昌河漸漸有些沉迷。

  但很快城門不再戒嚴,暗河也在催促,他們不得不離開天啟,帶著任務目標的腦袋回到暗河。

  蘇昌河私下調出她的資料,細細研讀過,他知道蘇暮雨也一定會這麼做。

  梁—愫—秋,學堂李先生的徒弟,比起不顯山不露水的實力,最叫人津津樂道的是她的美貌……

  他們敏銳意識到,這位少女正在世人面前偽裝自己,比起強勢危險的霸王花,她寧願裝成一株無害的菟絲草。

  蘇昌河有時候想起這些資料,會有種詭異的滿足感,起碼他看見的一定是真實的梁愫秋。

  雖然他也不知道,梁愫秋為什麼偽裝,又為什麼要夏閶的資料。

  「咔噠——」

  清脆的機關響闔聲驚醒了兩個沉思的少年殺手,桌上的箱子開了一條縫,在燈火下,裡面的東西閃出陣陣寶石珠寶的光芒。

  上面一層全部是大顆飽滿的珍珠、流光溢彩的寶石、晶瑩溫潤的美玉……

  梁愫秋不耐煩的將上層東西都扒拉出來,丟給蘇昌河,仔細翻看著下方的一沓信件帳本,看了一會兒,臉色沉凝的厲害。

  蘇昌河本來還在劃拉這些寶貝怎麼分,見狀毫不客氣道:「怎麼了,臉色這般難看,難道殺了一個夏閶還不夠解氣?你跟他到底什麼仇啊?」

  蘇暮雨立刻眼神警告他不要多問,蘇昌河抖下肩,依舊我行我素。

  梁愫秋沒有在意他倆的眉眼官司,放下手中的資料後,冷聲道:「一個夏閶怎麼夠?他背後之人也該死!」

  當年夏閶之所以敢大肆貪污賑災款,就是因為他背後有太安帝的兒子青王作為靠山,賑災款有一大部分都流入了青王府。

  這一沓信紙帳冊中,還有夏閶和許多高官顯貴的交易來往記錄,青王是最頻繁的一個。

  如果這些信件帳冊流傳出去,北離官場起碼要倒一大批人,但太安帝不會允許有超出控制的事態發生,更不會捨得處死自己都兒子!

  梁愫秋眼神冰冷,夏閶都死了,青王又怎麼能不死?

  不僅如此,她還要叫這些人身敗名裂的死!

  她眼中閃爍的東西,讓蘇暮雨感覺到一陣心悸,下意識的便抓住了少女的手腕,「不要衝動!」

  梁愫秋靜靜注視他,片息後反握住他的手,略微粗糙的掌心,很是溫暖,她安撫道:「我不會衝動的。」

  因為接下來……是貓捉老鼠的遊戲!

  她當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