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日常篇

  年夜飯吃完,大家坐在一起打麻將,也就是守夜。

  容溶一上場,就拉著小哥道:「我還記得很多年前,在北平跟你們打麻將,你在我臉上畫了一道墨,我現在要把它畫回來!」

  小哥抿唇,他不記得了,那些曾經的記憶,太過久遠,久到哪怕他沒有經歷天授,或許也不甚記得清。

  張海客和吳邪對著吹了兩瓶酒,最後成功干倒了吳邪,正得意的時候聽見容溶的話,他說:「那我可不能缺席!」

  他還記得自己那一臉的王八呢。

  張海鹽、張海頡等人默契的笑。

  可惜張海杏跑出去玩仙女棒了,不然又是熟悉的一桌人,容溶拉了黑瞎子上桌,反正不賭錢,輸了也就是畫上幾筆墨汁。

  張海客的打牌技術可謂是直線飆升,一開場容溶就能感受到壓力,但架不住有人故意讓牌給她,小哥偏心眼的一個勁要讓她胡牌。

  第一場剛結束,容溶就讓人拿了今天寫春聯剩的筆墨,作為贏家,她蘸了點墨水,在黑瞎子側臉畫了副墨鏡,兩個黑黑的鏡框在他臉上一點也不違和。

  張海客應該已經猜到容溶會畫什麼了,他反而很自得的撐著下巴,任由她在臉上作畫。果然又是個王八。

  輪到小哥時,容溶卻換了支筆,她蘸得不是墨,而是硃砂和鴿子血混成的泥印。

  筆尖在小哥的額頭輕輕一點,一抹嫣紅留存在他的眉心,清冷如雪的男人像是沾染了凡塵之氣,走入了人間,對著眼前人露出一個清淺的笑來。

  小張們都看呆了,原來族長也是會笑的嗎?

  後面的牌局容溶都沒有上,她越打越累,索性跑進吳邪的房間,然後跟著睡了一會兒,張海客掐著點跑過來敲門。

  吳邪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估計是真的醉了。容溶拿起手機,發現已經十一點五十了,她跳起來,扒拉了一下頭髮,趕緊出去。

  張海客還站在門前,嘴裡叼著根煙,煙霧縈繞間,她看見張海客臉上盪起笑,沒有王八的遮擋,這傢伙笑起來是真好看。

  然後就見他以手為梳,整理了一下她的頭髮。

  「走吧,馬上就要放煙花了。」

  院子外頭已經站了不少人,煙花整齊的鋪在院子前頭的空地上,就等著到時間燃放。

  張起靈靠在門沿上,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熱鬧,明明他身處喧囂,但卻靜立於世界之外,出世和入世都能在他身上得到體現。

  容溶走到他身邊,將手插進他的衣兜,兩人靠在一起說了些什麼,小哥臉上又露出淺淺的笑來,像是神明重新回到了人間。

  張海客站在不遠處看著,張海鹽手裡拿著啤酒走過來,他嗤笑一聲道:「喜歡就上啊,錯過了這麼好的機會,你還想再等上個百八十年?」

  張海客接過他手裡的啤酒喝了一口,涼意從喉嚨竄上腦門,他覺得今晚的荷爾蒙有點躁動。

  很快,時間就差不多了,大家守了一夜,就是為了這一刻。

  容溶接過黎簇的打火機,在大家的期待和注視下,點燃了第一箱煙花,其他人緊隨其後,燃起了剩下的。

  接二連三的「砰」「砰」聲,響徹在小島上,流光在夜空中綻放,眾人仰頭去看,煙霧和雲霧相交織,月影明滅之後,是一地細碎的銀光。

  真好,明天又是個晴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