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嗬!」
花叢掩映之下,一個秀美漂亮的小少年,正躺在一處地墊上,周圍芳草萋萋,但少年渾身都是冷汗,唇瓣被咬出了血絲。
他的身體關節彎成了常人難以想像的程度,看起來柔軟無骨,輕柔非常,這就是下地後,土夫子的絕技之一——縮骨功。
解雨臣已經練了兩年,剛開始時還需要外力輔助他錯骨,但如今他只憑內力就可以做到自由拉伸骨骼。可惜他還在發育期,身體骨骼一直在變化,為了不影響發育,也不耽誤功成,他必須每日反覆練習,經歷挫骨之痛。
去年祖父去世,養父生父接連過身,他一個孩子,不得不擔起解家的重擔,但旁支覬覦、夥計各有異心、長沙城甚至九門內部都在對著解家虎視眈眈。
解雨臣自小常跟著祖父來紅府玩耍,得二月紅喜歡,跟隨他學藝,如今至親過世,他所能依靠的便只有二爺爺。
與其說二月紅是師父,倒不如說他是解雨臣最後的支撐和後路。
二月紅也知道解雨臣如今的處境艱難,所以對他的教導可謂是不遺餘力,傳授的都是紅府絕學。
解雨臣也很是能忍,學了這麼幾年,從未叫過一句苦。
容溶站在海棠花樹下,偶有兩朵墜下的花砸在頭上,她的目光在忍痛練功的少年身上,而身旁則是說起這些舊事的二月紅。
「……他很有毅力,解家有他在,便算是無憂了。」
只不過解雨臣將會經受更多的磨難而已。
氣氛一時靜默,只有風吹花樹,揚起葉花的簌簌聲響。
容溶突然出聲道:「所以你的確已經很大年紀了?」
二月紅側身垂眸撇她。
「……你想了半天,就想到這個?」
容溶好奇到有些興奮,「所以你真的活了很久?你是怎麼做到容顏不老的?你修煉了什麼功夫嗎?還有陳皮……」
「欸!陳皮呢?我今天來了這麼久,怎麼沒看見他?」
二月紅淺笑了兩聲,「我還以為你已經徹底把他忘了。」
容溶叫苦,「這怎麼能怪我呢?明明是你的錯,你要是長得醜一點,唱戲再難聽一點,我肯定早就想起來陳皮了!」
二月紅無辜背鍋,他怎麼也想不到容溶原來打小就是個厚臉皮,連鍋都是強制甩的。
他搖搖頭,心知辯不過她,只能敗退,「好好好,都是我的錯,那小月亮可以原諒我嗎?」
二月紅抿唇一笑,接下了這個又大又亮的鍋。
容溶順杆子往上爬,「如果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活這麼久的話?」
「怎麼活這麼久?大概是……」二月紅撐了下下巴,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然後伏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以後你就知道了。」
容溶垮著小臉,「又是這一套!」
二月紅回敬一局,心情越發明媚,「好了,閒聊時間結束,上課!我們先來學蓄氣……」
容溶老大不情願的跟上他的腳步,雖然對唱戲不是很感興趣,但容溶也並不排斥,她已經習慣了在新的世界學習各種不同的東西。
這是本能,無關喜歡與否。
只不過容溶的資質還是叫二月紅既驚又喜,他知道容溶有天分,沒想到這麼厲害。
唱戲很考驗基本功,從蓄氣到吸提推送等氣息控制,是最基礎的,但這樣看似簡單的基本功練起來卻並沒有那麼輕鬆。
二月紅從小跟著父親在梨園打轉,家學淵源之下,學起來自然是事半功倍,可他依舊會被容溶的天賦驚到。
未至午時,容溶便能順利發聲,開始托氣斷音。
結束了上午功課的解雨臣站在廊下,瞠目結舌,他拜師之前,二月紅還說他是個有天賦的,可現在他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天賦和天賦,原來也是有差距的。
二月紅笑了一上午,心情很是不錯,主動停下了課程,「先回去吃飯,下午再練吧。」
他如今教徒,可不吝嗇那點誇獎,對容溶更是如三月暖風般親和,「以你現在的速度,要不了幾日,就可以開始練別的……」
容溶清了清嗓子,順便調動身體裡本就不足的靈力,保養了一下嬌嫩的喉嚨。
二月紅覺得她有天分,只有容溶自己知道,她這是開了掛了!
因為丹田有了內力,才能在蓄氣換氣等基本功上如此平順,再加上她又不是個破鑼嗓子,學個戲還是不難的。
解雨臣不知道她是個掛b,有些被打擊到,決心在下午的文化課上爭回點信心。
然後又被打擊到了。
作者:" 花花:我打小就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