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樓卿繡衣

  楊昀春的師父是皇城司都知軒轅蕭,他本人是很得皇帝欣賞的御賜天龍、監察司副指揮使,這樣的身份,對於未曾出仕過的宗政明珠吸引力極大,他家中都是文臣,監察司里插不進去手,現在若是能和楊昀春套上近乎,豈不是事半功倍。

  宗政明珠有意套近乎,楊昀春也不好推拒,而其他幾人也都樂意做個捧場的工具人,一場晚飯下來,可謂是賓主盡歡。

  幾罈子的酒喝得乾乾淨淨,楊昀春在夏藤的眼神警告下,到底沒敢多喝,最後那一壇三春酒幾乎都進了宗政明珠的肚子。

  卿繡衣偶爾看一眼香爐,眼神幽靜,意味深長。

  宗政明珠已有些上頭,但還是強撐著說笑。

  方多病突然開口道:「宗政公子的未婚妻如今死了,家中可是準備相看別家貴女了?」

  宗政明珠腦子轉了又轉,手都軟到抬不起來,大笑一聲道:「實不相瞞,我其實早已有了心愛之人,奈何她不肯點頭,否則我的婚約怎麼會落到玉秋霜的頭上!」

  桌上的幾人都坐直了身體,連一無所知的楊昀春也皺緊了眉頭。

  李蓮花接著問:「聽宗政公子的意思,似乎很是不滿玉二小姐?可她已經死了,還是留點情面吧?」

  宗政明珠笑哈哈的擺了下手,又軟軟的將胳膊搭在桌子上。

  「我何止是不滿玉秋霜,她的死,還有我的一份呢!哈哈哈……」

  楊昀春按住了腰間的長刀,方多病更是眼中帶火,惡狠狠的瞪著這個偽君子。

  卿繡衣冷冷挑眉,「你說有你的一份子,所以你承認玉秋霜身死前的那一掌是你所為?」

  喝大發了的宗政明珠很是得意,他心裡的未婚妻只有一人,那個玉秋霜他壓根就不放在眼裡。

  「沒錯!那晚我和紅燭在後山幽會,誰知道玉秋霜跟了上來,我隔著窗戶用劈空掌打了她一掌,那時候其實我還不知道那是她,但第二天就有人來說她離家出走了,我就猜到了。只能怪她自己沒腦子,非要跟上來偷聽我和玉紅燭的談話!」

  楊昀春眉頭一擰,「你說的心愛之人就是玉紅燭,那你為何不求娶玉紅燭,非要禍害玉秋霜呢?!」

  「玉紅燭算什麼?她不過就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如果不是因為她曾是金鴛盟十二護法之一,我連正眼都不會瞧她!」宗政明珠說完竟遲疑的眨了眨眼睛,然後軟了聲音。

  「我心愛之人就是曾經美名遠播的金鴛盟聖女——角麗譙!她不願意給我一個正式的名分,我又能如何?我只能聽她的話,乖乖做她手上的一條狗,只要她想要的,我都會拼盡全力助她達成……只希望她能願意看我一眼……」

  突然的大爆料震驚了一桌子的人。

  尤其是宗政明珠這為愛痴狂,無怨無悔的模樣,一邊玩弄著他人,一邊痴戀著別人,真是叫人噁心至極。

  卿繡衣無語凝噎:「死舔狗!」

  夏藤鼓掌:「真形象!可不就是個死皮賴臉的哈巴狗嘛。」

  宗政明珠還在努力抬著眼皮子,「你們懂什麼?你們都不知道她有多好……」

  他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最後只余帶著酒氣的平穩呼吸。

  楊昀春萬萬沒想到,吃個飯吃出了個大案。

  且不說玉城二小姐之死,與宗政明珠有關,現在還和魔教聖女有往來牽扯,宗政明珠恐怕暗地裡為她做了不少事,現在還不確定有沒有更大的案子在裡頭。

  還有這玉城近些年來本就有些不臣之舉,如果玉紅燭真是魔教之人,那這一切就說的通了。

  「幾位,今天這場酒恐怕是吃不下去了,來日我再請幾位暢飲。現在我需要立刻召集手下人,查一查這底下的細節。」

  按理江湖事歸百川院管,但宗政明珠是當朝宰相之孫,玉紅燭是朝廷承認的玉城城主,兩人背後牽扯的事,已經不是一個百川院能管得了了,楊昀春未免夜長夢多,決定立刻傳書給城中的監察司兄弟們。

  夏藤收到卿繡衣的指示,立刻站出來道:「你的人手夠嗎?如果不夠,我們望月山莊也可以幫忙。」

  早在卿繡衣進玉城時,就已經傳信給附近的所有弟子,此刻城中的人手超乎楊昀春的想像。

  楊昀春考慮再三,還是決定請他們搭把手。

  「好,那就有勞望月山莊的兄弟了,只要幫我守住城主府就好,爭取更多的時間找齊證據就好!」

  「你放心!」

  作者:" 這一章里好多都是我的私設,因為改劇情了嘛,雖然我常有私設"

  作者:" 但玉城不服朝廷是真的。原劇情里,查清真相對峙時,方多病質問玉紅燭殺害自家的家奴,玉紅燭反問:我玉城什麼時候按律行過事。可見玉城仗著天高皇帝遠,早就不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