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小樓建好了?」起初卿繡衣只以為他是準備建個房車,誰知道這人畫了圖紙後,竟是座二層小樓,圖紙上看很是精緻,只是這幾日天冷,她也不耐煩出去,也不知道他建的怎麼樣了。
李相夷又塞了瓣橘子進嘴,含糊不清的道:「快了,頂多半月。」
卿繡衣對於自己在哪裡練功沒有太多要求,「等建好了,提前說一聲,家當什麼的,都得提前搬的。」
「行啊。」李相夷當然沒意見,這裡不少東西都是他置辦起來的,他可捨不得扔。
雖然花的是卿繡衣的錢。
兩人對著火爐說說笑笑,苞米的香味溢散開來,李相夷拿著火鉗子將烤熟的苞米掏出來,焦香的味道讓人忍不住咽口水。
卿繡衣忍不住伸手,「嘶……好燙!」
她的手指像是彈簧一樣縮回來,捏著微涼的耳朵尖,整個人像只覓食失敗的松鼠。
李相夷也沒忍住笑她。
卿繡衣拿手帕包了苞谷,揪了一粒下來砸他,李相夷禮尚往來,不一會兩人都是滿身的苞米味。
海邊的風吹得猛烈,搖晃的海面像是碎裂的鏡面,昏暗的天地間,唯有這微小的漁村殘留著燈火,風不停歇,穿透冷寂的夜,只有石屋中的爐火暖人心脾。
……
自從東海之戰後,李相夷一貫覺淺,每日醒的很早。
他穿上衣服走出房門時,太陽還沒有從海上升起,但空中隱隱有了亮光,他側耳聽了聽隔壁,沒有動靜,想必還沒有起床。
昨天是年夜,吃的豐盛些,兩人沒有吃完的飯菜都放在廚房,早上也沒必要再單獨做一頓,便開火將剩菜重新熱了一下。
昨天說著不想出門的卿繡衣也起床了,她房間裡的爐子後半夜又添了回柴,壺裡的水還是熱的,她洗漱後,坐在桌子前等開飯。
這下養著李相夷的好處就來了。
坐下就有飯吃。
李相夷撇她一眼,將筷子塞到她手裡,像是在照顧四肢不勤的女兒,任勞任怨,「吃吧。」
兩人安靜的用過早飯,就出發普渡寺。
家裡只有一匹馬,好在卿繡衣年紀小,他們同乘也沒關係,只是李相夷仍有些不自在。
卿繡衣見他磨磨蹭蹭,咬著牙道:「我還沒嫌棄你,你先嫌棄我了?趕緊上馬,這麼磨蹭,天黑了也到不了普渡寺!回來再買一匹就是了。」
李相夷身體僵硬的坐上去,又伸手拽著卿繡衣上馬。
迎著烈烈的風,卿繡衣將自己窩成一團縮在李相夷身後,任由寒冷的風甩給李相夷幾個大耳刮子。
到了普渡寺時,太陽已經懸停在了半空,山腳下來往的人密密麻麻,卿繡衣掃了一眼,怎麼也不肯跟著他上去。
小土豆的身材在人群中,確實沒啥優勢,萬一淹沒在人群里,李相夷哪還找得到她。
李相夷無奈,便要送她在山腳下的酒樓坐著,那裡暖和,也方便他去尋。
卿繡衣笑話他像個老媽子,李相夷眼珠子一翻,便要提她過去。
人群開始躁動起來,像是有什麼大人物出現一般。
李相夷和卿繡衣的目光也順著人群的方向看去,他們站的高些,看得還算清楚。
一群穿著打扮顯然有別於普通百姓的江湖人,浩浩蕩蕩的上山,目光絲毫沒有分給周圍圍觀的百姓一眼。
「快看,那就是四顧門的人吧?」
「什麼四顧門?早就沒有啦,他們現在是百川院的四位院主!」
「他們這麼多人,來幹嘛的?」
「還能來做什麼?當然是來為死去的四顧門門主李相夷上香了!」
……
周圍百姓們的議論聲傳入耳中,李相夷突然覺得無趣,他眸中的映照著冬日暖陽的光,但卻叫人覺得莫名的悲涼。
真可笑!
說著為舊人上香的話,但舊人就在百步外的小坡上看著他們,自始至終都無人轉頭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