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次日早朝,榮阿保上書皇帝研發出比人痘更加有力可行的疫苗——牛痘!
從1644年清兵入關起,天花就始終肆虐在這片土地之上,多年不散。包括先帝康熙小的時候也曾感染過天花,只是他熬了過去,也有許多沒熬過去的皇室宗親……
連醫療條件最好的皇家,都尚且如此,更不要說民間老百姓了,幾乎每年民間都有爆發天花的奏摺。
而以前的人痘只是發病以後接種減輕點症狀,既不能治癒也不能確保復發性。可是牛痘卻不同,它從源頭預防天花,而且基本不會再復發……
摺子一公開,人人讚美皇帝聖明,根本沒有人會懷疑牛痘的真實性,因為皇帝要準備從上而下推行牛痘了。
前朝的榮阿保被加封超品錦鄉公,加賜紫韁,升為都察院左都御史兼領太子少師虛職。其長子木鐸已調任為正四品江蘇省守尋道員;次子柯達升為侍講。
後宮儀欣也有餘蔭,晉封為璟妃。
眼看著富察氏再度崛起一支新星,可以說只要富察家不謀逆,在榮阿保離世之前,沒有哪個皇帝敢冒著天下罵名,動富察氏的。
自此富察家煊煊赫赫,如日中天,幸好榮阿保穩得住,關緊門戶,只請了富察氏的一些宗親相賀。到新衙門辦差也是穩穩噹噹,這讓皇帝很是滿意……
年節之後,時日漸暖。前朝大事繁重,皇帝少有進後宮之時,即便有也多半是華妃與璟妃之處。
正值冷熱交替之季,太后又病倒了。
皇后當即要宣召宮嬪侍疾,卻不想太后拒絕了,她不願意勞動皇帝的後宮。
但其他人可以不去侍疾,皇后卻不能,她即是兒媳,也是侄女,身份天然不同。不想被人戳脊梁骨的皇后不得不天天去壽康宮陪侍太后。
這讓皇后很不甘心,她的打胎業務還沒完成呢。
儀欣家族實力正盛,她自己又極得皇帝喜愛,如今懷孕近八個月,眼看著富察太太都要進宮陪產了,皇后也著急了。
自從儀欣入住永壽宮後,就把籬笆扎的很緊,一開始宮女太監中也曾有皇后等人的走狗,後來被儀欣借著各種理由換掉了。如今皇后想下手,卻又苦於找不到機會……
前朝也發生了件大事,羅卜藏丹津果然扣邊,幾次三番的挑釁。皇帝上位之後的第一場大規模戰役,持續打了兩月有餘,主將便是年羹堯,副將軍為兩江總督完顏查弼納。
此戰將羅卜藏丹津打回了老家,不僅揚了國威和皇帝的氣勢,也暫時震懾了准葛爾等勢力。
年羹堯再度復起,加升為川峽總督兼領西寧將軍之職。一時間年羹堯風頭無兩,好一番揚眉吐氣。
他先前失勢時,有那背後譏諷者,他竟開宴延請人家,卻在宴上往酒里吐唾沫,強逼人飲。
第二天早朝御史台就全都是彈劾年羹堯的摺子。
皇帝也沒想到,剛給了年羹堯榮耀,他轉頭就回來打他的臉,因此心情很不爽,但此刻功臣剛打了勝仗,也不好處置。便只罰了年羹堯三年的薪奉,壓著他賠禮道歉,此事才算暫時了結。
但是年羹堯並不領情,心中到底不服,面上也表現了幾分。
皇帝自然也不高興,富察家早幾天立下千秋之功,也沒有年羹堯張狂。這樣一對比下來,皇帝更抑鬱,只能沒事到儀欣這裡尋求慰籍。
皇帝心中不悅,面上卻從不顯露,但儀欣前世少年孤兒,最擅長察言觀色,因此皇帝不說,她也從不主動問。
皇帝多年來最不缺的就是關心,多儀欣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她又何必吃力不討好呢。
儀欣驚喜連連道:「原來是皇上來了,怪道這孩子在肚子裡動個沒完呢。」
皇帝也被轉移了心神,將耳朵貼在儀欣腹部一會,抬頭訝然道:「這孩子今日倒是活潑……」又抿了抿唇接著道:「活潑才是好事,說明身子康健,這就很好。」
儀欣聞言點頭贊同道:「皇上說得正是,胎里養的好,孩子出生才能康健。」又微微失落:「臣妾也沒什麼經驗,只好請宮裡經年的嬤嬤們教導,臣妾也是照做罷了。」
見此皇帝微微皺眉,問她:「太醫可有說起你這胎還有多久能生?」
儀欣思考了一下,緩緩道:「應該還有不到一個半月。」
這麼一說皇帝便納悶了起來:「朕先前就說過,等你待產的最後兩個月,便可喚你母親進宮陪你,如何不見她?」
儀欣溫言笑回道:「命婦進宮陪產都要先報於皇后娘娘核准,只是皇后娘娘忙於太后之病,終日不得空。」儀欣眼角瞥了一眼皇帝臉色,又接著道:「況且臣妾總想著,命婦陪產雖有先例卻大都臨近生產之際,皇上開恩才特許了母親早日進宮,只是臣妾總不能這樣不懂事,倒不如等臨產之際再請,也是避免宮中閒話之意。」
皇帝聞言沉默許久,沒有多言皇后,只道:「是朕開口特許,誰敢說什麼,就讓他到朕跟前講!」
第二天富察太太就順利入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