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葉白衣再次清醒過來時,他已經和一眾武林叛逆站在了雁門關的城樓上!不是,他怎麼就被那死丫頭忽悠來的?還有,黃大爺是誰?
可惜眼前所見的一切,讓黃大爺沒有了心情跑去找那死丫頭算帳了。看著滿眼所及之處,餓的面黃肌瘦還自願為軍隊運送石塊的邊關百姓,看著城牆上傷痕累累,卻依然死戰堅守的普通士兵們,他的喉頭仿佛梗住了什麼,上不去下不來。
「哥哥,你是和長公主殿下一起來的將領嗎?」
還在愣神的葉白衣感覺袖子被人拉了拉,他低頭一看是一個看著大約六七歲的男孩,穿著已經髒的看不出顏色的布衣,一隻黑漆漆的小手正拉著他雪白的衣袖。小男孩感受到他的目光,順勢看去,卻見那雪白的衣袖上已經留下了他黑色的小手印。
「對不起,哥哥,不,將軍,我不是故意弄髒你衣服的......」小男孩有些惶恐的道。
「無事,你這孩子現在這裡多危險,你不在家裡呆著跑到這裡來玩兒?趕緊回去。」葉白衣冷著臉訓斥道。
「我們不是來玩兒,我和大柱他們都是來幫忙的,我們來給兵大人們搬石頭。」小男孩大聲反駁道。
「這些自有大人來做,你們小孩子添什麼亂?」
「哥哥你是來這裡的將軍嗎?」小男孩懷疑的看著他:「整個邊關成年男子已經都入了戰場,現在能搬石頭的只有我們和娘、爺爺他們了。」
「你爹也去了?」葉白衣有些驚訝。
「我爹在前兩年韃子來襲的時候守城死了......」小男孩眼眶有些紅潤,可是很快他就吸吸鼻子忍了回去堅定道:「今年我大哥和二哥都去了,留我在家裡照顧娘和弟弟妹妹,我大哥說了,只有我們守好城門,妹妹才不會被韃子糟蹋,我們家才能不被韃子燒掉。等我長大了,我也會和哥哥們一樣去守城門,讓我娘和弟弟妹妹好好活著。」
「不會再讓你們守城門了,你們都可以平平安安長大,將來給你娘養老,給你妹妹送嫁。」一道堅毅的女聲傳入眾人耳中。
「長公主將軍大人!」
周圍的孩子都歡呼起來,丟下手裡的工作向來人奔跑過去。
一身鎧甲的絕色麗人,帶著他們從未見過的英姿煞爽,不知何時來到了他們身後。
「收起你們的同情和眼淚,這裡拼死的戰士是為了自己的國家而戰,為了他們身後的親人和萬千的百姓而戰,無需你們廉價的同情憐憫,哼,你們以為你們無事生非搞風搞雨的和平日子是怎麼來的?是這些你們瞧不上的人,用一代又一代的性命守住的。」卿卿冷著臉看向這一群所謂的大俠:「我不管你們是否自願加入戰爭,我只要你們知道,勝,你們還有命活著去見親人,敗,所有人都跟著你們一起去死!」
『這妖女......』一眾武林人士剛剛升起的一絲好心,被卿卿幾句話打得細碎,紛紛在心中怒罵,卻也因為親人被押送京城為質不敢宣之於口。
「丫頭,你又何苦如此?」葉白衣嘆道。
「就是看不上這些道貌岸然、無事生非、糟蹋糧食、不事生產的米蟲!」
葉白衣無奈看向她身後的周子舒和溫客行,兩人也是一身的鎧甲,上面已經有了斑斑劍痕,顯然他們來的比他們早,已經經歷了不知幾次戰役。
溫客行跟著卿卿一臉不屑的藐視那些大俠,周子舒倒是知道葉白衣是為了卿卿好,戰事隨時會來,這時團結一心才是關鍵,只是這些日子邊關的所見所聞讓他也改變了看法。
「成語學的不錯。」周子舒最後只是淡淡的一句總結,差點兒將一眾被罵到吐血的大俠們再嘔一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