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羽每日裡忙著給梅長蘇調理身體,對於外界的一切都不是很關心,只是在梅長蘇設計密道時給了些建議,關於五行八卦她好似天生就懂似的,甚至在建成時用帶有靈氣的玉石布了個陣。
蘇宅建成,梅長蘇宴請好友做客賞園,譽王帶著秦般弱不請自來。品酒一杯後,梅長蘇提出玩個遊戲,尋找藏匿在院中的《廣陵散》,他是想試探下密道的隱秘性。只是強調了一下府中的藥廬最好不要隨意翻動,皆因他家的大夫除了會治病,還愛研究各種毒物,眾人將信將疑。夏春是個樂痴,自然不會放棄廣陵散,年輕一輩的又都愛熱鬧,大家都很用心地在全院搜尋。
梅長蘇看出秦般若坐不住了,便開口讓她也去試試,譽王知道秦般若意在查探蘇宅虛實,自然允其所請。
果然最先找到廣陵散的是夏春,他們見豫津熱情高漲,有心瞞著讓他白忙活。過了好一會兒景睿三人才帶著一手的泥土抱怨著回來,惹來眾人一陣調笑。正說笑間,飛流氣呼呼抱著他的藏寶盒跑了進來,
「怎麼了?」梅長蘇接過飛流的寶貝盒子翻看著對譽王道:「這是飛流的藏品,裡面都是他的寶貝,哎呀,這小鷹怎麼壞了?是被誰翻出來的?」
飛流氣哼哼的瞪著隨後進入的秦般若,只一眼卻從生氣到呆愣再到笑彎了眉眼。
眾人好奇望去,也都驚得不知說什麼才好,秦般若注意到大家的眼神,雖然心中奇怪,卻還是道歉道:「都是我不小心打翻了飛流的寶貝。」
譽王見她尚未發現自身不妥,立刻提醒道:「般若你的臉怎麼了?」
秦般若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剛想開口詢問卻突然變了臉色,她的手能感覺到臉上突起的一顆顆小疙瘩,不由驚呼出聲迅速抬起袖子掩面。
「我的臉......」
眾人見此不好直視探尋,紛紛將目光看向梅長蘇,譽王也尷尬的看著梅長蘇欲言又止。
「秦姑娘是否去了藥廬?」梅長蘇立刻想到肯定是小姑娘不高興有人進了她的地方送出的小禮物,忍不住提袖遮了遮彎起的嘴角。
「是般若一時好奇,還請蘇先生見諒。」秦般若現在自然想到自己應該是著了道。
「飛流,你去問問羽姐姐,秦姑娘不小心碰觸了她什麼寶貝。」
飛流不情不願的又瞪了譽王和秦般若一眼,才起身出去,隔了好一會兒才見他帶著一白衣少女緩步而來。
譽王只一眼就再也移不開視線,世上竟有如此美人,眉目如畫、氣質出塵,竟仿佛不是人間該有。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不外如是!
眼見譽王毫無掩飾的驚艷,梅長蘇捏緊了雙拳,同樣身為男子他如何看不出那眼中的傾慕。
「小王蕭景恆,請問這位姑娘是——」譽王逕自起身行了一禮。
「宮羽。」
宮羽只淡淡對他點了下頭,譽王卻一點兒也沒有被慢待的不悅,反而覺得這神仙似的人兒本就該如此高冷。
「宮羽姑娘想來就是蘇宅的神醫了,今日是我手下冒犯,還請姑娘海涵,為她看看。」
「你將袖子放下。」宮羽對著秦般若道,見她沒有動接著道:「我要看下你接觸了何種藥物。」
秦般若心中不願,她不想讓人再看見自己的臉,可也知道不看見病症對方很難醫治,猶豫片刻才緩緩放下衣袖,卻低垂著頭。其他人自然知道姑娘愛美,紛紛低頭不去看她,研究自己的酒杯。
宮羽也未為難與她,只掃了一眼便道:「你打開過藥架上的黑色盒子,那裡面放置的是雪見草粉末,不會毒死人的。」
「不知可否有解藥能解去毒素?姑娘知道這女子的面部......」譽王見她只是看了下不會死人就不在有後續,只得再次開口。
「說過藥廬不能去的,」少女聲音清淡,既沒有埋怨也沒有問責,好似只是在陳述事實:「回去後用鹽水清洗,一日三次,三日後可消除。」
「多謝宮羽姑娘,各位請容般若先行告退。」秦般若實在呆不下去,得到解毒之法立刻掩面離去。
「今日多謝宮羽姑娘,不如留下來與我等一起飲宴?」譽王見宮羽也轉身要走,立刻出聲挽留。
「阿羽。」梅長蘇喚她,並且伸出了右手,他心中有著忐忑,宮羽向來不愛應酬,近些時日又對他多有疏離,她、會到他身邊來嗎?
霓凰也有些擔憂,她最清楚宮羽現在的想法,還是要找個時間和兄長說明白才好,否則讓宮羽姑娘一直這麼誤會下去,兄長就真的要錯失佳人了。蒙摯卻一點兒都不擔心,他是見過小殊和宮羽相處的,在他看來小殊搞定宮羽那是分分鐘的事情。
宮羽從來不會拒絕梅長蘇,見他伸出了手,自然的握上去,由他引著在他身邊坐下,卻不似別人般跪坐在團鋪上,而是很隨意的斜坐著,身體微微靠在梅長蘇肩上,一雙秋水剪眸看向桌上的香橙,又看向靠背梅長蘇。
梅長蘇習慣的拿起甜橙剝了起來,又一片片分開放在小蝶里,身邊的小姑奶奶才滿意的取了一瓣送進小嘴。
「蘇先生於宮羽姑娘很是熟稔?」譽王見兩人如此親密忍不住問道。
「讓王爺見笑了,阿羽乃是在下未過門的妻子,她一向愛吃水果,卻討厭手上沾染果皮的味道。」梅長蘇說的寵溺,桌下一隻手卻緊緊握住宮羽的手腕。
宮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什麼如此介紹自己,雖然心中疑惑卻依然乖巧的沒有出聲反駁,默默的吃著自己小蝶里的香橙,還不時順手餵梅長蘇一瓣,對於其餘人的你來我往完全不進耳中。
送走眾人時,霓凰落在最後,指使自己弟弟去安排馬車,她將梅長蘇拉到一邊低聲耳語了幾句,在他一臉菜色的表情中,心滿意足的離去。
梅長蘇的臉色在送走眾人後一直很難看,他眼中醞釀的風暴讓梨綱等人都繞著他走,就連飛流都乖覺的飛到屋頂上,再也不肯下來。
梅長蘇黑著臉一路走到藥廬,在宮羽疑惑的目光中將人拉近了自己臥房,還對著外面吼了一句不讓任何人打擾,宮羽莫名其妙的看著暴走狀態的蘇哥哥,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