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裡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定在金光善臉上,他自己也覺得從未如此丟臉過,哼,一個娼妓所出的私生子竟然如此給臉不要臉,就莫要怪他狠毒。
「阿瑤,當年你只身前往金陵台認親,雖然因為你母親的出身未被家族承認,可你也不該怨懟,畢竟子以母貴,如今你有今日成就,正是你告慰你母親,讓她母以子貴的時候......」
「金宗主是要休了現在的夫人,將孟姨的排位迎回宗祠嗎?」情卿握住孟瑤捏得死緊的拳頭,無視金子軒錯愕的目光,嘲諷的看著金光瑤道:「不過我倒是覺得不必了,畢竟金宗主向來管不好自己的褲腰帶,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再找個出息了的回來,讓孟姨落得個如同金夫人一樣下堂婦的下場?」
「話說,金宗主的宗主之位是因為嫡子暴斃才上的位?金老夫人也是因為原配暴斃才被娶回去做的填房?這金家風水不太好啊,還是得花點兒銀子找個大師看看吧,這錢不能省,否則這動不動就暴斃個嫡妻、嫡子的,嘖嘖......」薛洋躲過魏無羨再度蹭到小姑娘身邊帶著同樣的嘲諷笑容道。
「金宗主生辰是何日啊?我等也好準備一二,到時候去給您賀壽。」聶懷桑當然不會錯過這麼有趣的事情,也眨巴著天真的眼睛怯弱的道:「啊,那位嫡妻據說忌日與宗主生辰太過接近,不知是否要避忌?」
這幾人的話語讓一眾仙門百家都將目光游移的在金光善和金子勛的臉上瞟,這可是僅次於射日之徵的年度大戲呀,沒看金子勛那臉從開始的蒼白,到後來恍然大悟般的青了又紅?果然是家學淵源啊,嫡妻在金氏也不是什麼穩當的職位。
一眾本來氣憤自己夫君愛逛樓子、養個旦角兒的夫人們,突然心中無比舒暢,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雖然自家的也不是個好東西,好歹都給養在外面,也沒搞出什麼私生子來搞的家宅不寧。不行,回去還得仔細再排查一遍,別被那些賤人鑽了空子。
「胡言亂語,你們這是想幹嘛?想為孟瑤謀奪金氏宗主之位?」金光善將杯子向幾人砸去。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一直做壁上觀的藍曦臣已經飛到少女面前,接住了飛來的杯子,同時轉身揉了揉少女絲緞般的秀髮。
「以後不可以再說這些,」說著看了眼目色暗淡的孟瑤又道:「沒有說你的行為是錯的,只是這些話實在不是一個姑娘家該說的。」
「哦,曦臣哥哥我以後都不說了,直接上手滅了他。」情卿嘟嘟嘴求饒,她和阿洋接下來肯定是要陪哥哥在雲深不知處混上一段時間的,可不能這時候得罪了大Boss,她可聽說了,藍老先生讓藍湛修改家訓,又多出了好多條。
「你呀——」藍曦臣無奈的看著小奶狗一樣眨巴著水汪汪大眼的小姑娘,哪裡還能忍心苛責:「溫若寒的事情就莫要再鬧了,溫氏的一切都歸你處理,你想如何就如何,只是莫要再讓那些人出來傷人。」
情卿笑眯眯的答應,又看向殿中其他人,聶明玦無所謂的點點頭,江楓眠仿佛剛剛醒來般睜開雙眼,對著小姑娘溫和的笑著點頭,其他小宗門見三大世家都同意,金氏也無人出聲,只得認了下來。
「阿瑤,不夜天送你了,免得總是有人擔心他那點兒小家業,你好好玩,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就算天給捅塌了......」情卿不懷好意的看著金光善壞笑,餘光不小心瞄到笑得溫雅的藍曦臣時頓了下,才忍痛道:「啊,也不能牽連無辜,當然,有罪有仇的絕不能放過,不能落了我們櫟陽三煞的名頭。」
「好。」孟瑤也不和小姑娘推諉客氣,他眼中含著淚光,嘴角卻帶著笑。
藍曦臣看著一臉痞氣的小姑娘無奈搖頭,將目光落在了她親哥魏無羨的身上,你妹妹這樣你知道嗎?顯然魏無羨知道,還挺認同的點了點頭。
「其他不論,只是陰鐵之事魏姑娘是否該給個交代?」金光善知道今日之事已不可為,立刻轉換話題扭轉局勢。
「你想要什麼交代?交給你帶著?」小姑娘臉色滿滿的懷疑人品的表情逗了眾人。
「你......」金光善感覺一輩子的氣都沒有今天受的多,他深吸口氣道:「陰鐵乃是至邪之物,留於世上對所有人都是威脅,自然是要毀掉。」
「凡人——」
「無知——」
少男少女同時鄙夷的看了眼金光善,情卿才不屑的直接將陰鐵丟到地上道:「陰鐵就在這裡,你們自己毀毀試試。」
「怎會是五塊?」
「無知——」
「愚蠢——」
「陰鐵有靈,四方鎮之;四方之氣,盡歸玄武。誰說陰鐵只有四塊的?」薛洋再次鄙視完金光善道。
金光善卻沒時間和他辯解置氣,他第一個衝到陰鐵前,仔細查看,確認真偽之後開始犯難,他沒想到這些小輩會如此明目張胆的當著所有人的面就將陰鐵交了出來,這讓他想昧下的難度無限加大。
「陰鐵就在這裡,你們不是要毀掉嗎?上啊!」薛洋笑得異常玩味。
眾人相互觀望良久,最後還是姚宗主在金光善的示意下走到了最前面,他舉起配件運氣靈力向陰鐵擊去。只聽咣當一聲巨響,他手中長劍應聲而段,他自己也被陰鐵的黑氣振飛出去。
如此一來就是離得遠的也能確定,這確是陰鐵無疑了,只是陰鐵如此堅硬,靠蠻力必然是無法震碎,這可如何是好?
「這陰鐵堅硬異常,想要毀去怕是不易。」金光善眼中亮光一閃而過:「不若先妥善保管起來,從長再議。」
「老頭,你是在說我們之前保管的不妥善?」薛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還是放到你那個總是暴斃人口的金陵台才安全?」
「黃口小兒休要胡言亂語,生死有命,這和金氏有何關係?」
「有沒有關係你說了不算,大家心中自由計較。」
「你......」
「好了,金兄莫要和個小孩子計較,誰沒個年少輕狂的時候?」江楓眠適時的打斷二人爭吵,對著薛洋道:「阿洋,要知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以後說話要三思,很多事情心中明白既可,莫要宣之於口。」
金光善氣得倒仰,他從前怎麼不知道這江楓眠口舌如此之利,這是要坐實了他謀奪家主之位,殘害親兄嫡母。
薛洋撇撇嘴,不再搭理這些老頭兒,他摟著自家小姑娘找了個舒服的位子坐下,興致勃勃的欣賞這些人想盡各種辦法對付陰鐵。
「薛洋,你主上曾經得到過陰鐵,卻是如何將其碎成五份的?」聶明玦也試了試,確實堅硬異常,他的霸刀都無法在其上留下一絲痕跡。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陰鐵自然也是如此,陰魂、怨靈之力能夠讓陰鐵變得邪惡強大,自然也能毀了他。」對於聶小膽的親哥,薛洋還是給些面子的,最要緊的是他長相兇狠,不是他家小姑娘的菜。
「你可知方法?」藍曦臣也追問道。
薛洋歪頭不理他,他現在最討厭藍家人,還有孟瑤也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