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知否-林噙霜(02)

  第二天林噙霜就帶著補品來到了衛恕意的秋霜院,暗自看了一圈,房中雖然冷冷清清的但是好在是不缺炭火和吃食了。

  昨日小蝶被人叫去領回來之前總是領不到的炭火和吃食,還有在之前欠下的例份。

  當時明蘭很高興的問林小娘:「阿娘,定是爹爹知道了我們院子缺衣少食,所以她們才將東西都還給我們了?」

  說這話的時候明蘭是雀躍的,爹爹終於注意到阿娘了,終於注意到秋霜院了!但是衛恕意的話就叫她一下子就叫她沒那麼開心了。

  「你爹爹這段時間為了你大姐的婚事,一直在大娘子那裡。也沒聽說有人被責罰,想必不是。」說完這句話的衛恕意微微蹙著眉頭,心中也是十分不解。

  不過明蘭此時終究是個沒有受過生母難產離世的打擊的小孩,這件事她並沒有很糾結,不一會兒就和小桃又玩到一起去了。

  而今天看到林噙霜帶著補品說是賠禮,來了她的屋子的衛小娘就更是詫異 了,她不明白林噙霜究竟是為了什麼,但是心中滿是防備。

  「不知道林姐姐今日怎麼有空來我的屋子裡坐坐。」

  一邊說著一邊請林噙霜坐了下來。

  林噙霜一落座,便做出一副十分不忍的樣子道:「這段時間真是難為衛妹妹了。」

  衛恕意裝作十分不解的說:「林姐姐這是哪裡的話。」

  「你不知道,我雖然管著家,但是這偌大的盛家,總有疏忽大意的地方,我原以為衛妹妹如今身懷六甲,底下的人定是不會出什麼差錯,但是沒想到、、、」

  說到這裡林噙霜竟扯著手帕低地的啜泣了起來:「沒想到底下的人,瞧不起我是個妾,竟然將我的吩咐如此不放在心上。」

  「昨日雪娘回來和我說她看見你們屋裡的丫鬟小桃因為領例份的事情被廚房的老嬤嬤罵哭,我這才察覺事情不對,便叫了廚房的人過來問,這才發現妹妹這裡竟然連份例內的炭火都不曾領全。」

  衛恕意聽明白了,這是來推脫責任的,但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如此突然?於是她沒作聲聽林噙霜繼續說著。

  「衛妹妹,你也知道,我們是一樣的,都是這府里的妾室,廚房的嬤嬤們平日裡都是只聽大娘子的,就算是我也總有支使不了的時候。」

  「昨日我一知曉此事便叫人將你屋的例份補上,但是嬤嬤卻推脫,直到我說要稟明主君與大娘子,她們這才將份例補全。」

  衛小娘有點要聽不下去了,面露不耐的說:「此事妹妹就多謝姐姐了。」

  林噙霜裝作沒看見衛恕意那有些不耐煩的臉色,用手裡的娟子抹了抹眼淚指著放在一旁的東西說:「妹妹,這是姐姐從自己的私帳出的黃芪、紅棗、當歸還有燕窩,都是選的最好的,還請妹妹收下,以緩解姐姐心中的愧疚與不安罷了」

  衛恕意正要開口拒絕,就被從外面進來的明蘭打斷了,其實明蘭剛剛一直在廊下偷聽,她想小娘肯定是要拒絕的,可是小娘身體一直不好,懷著弟弟也很辛苦,很是應該吃點好的補一補的。

  林噙霜見到明蘭進來,對自己簡單行了個禮後就走到了衛小娘身邊她才說道:「衛妹妹,你看,明蘭瘦瘦小小的,你肚子裡可還有一個孩子呢,不補一補可怎麼成啊。」

  明蘭站在衛小娘身邊,兩手輕輕的抱著衛小娘的胳膊,擔憂的看了下衛小娘的肚子,抬頭輕輕的叫了句小娘便沒有再說話了。

  林噙霜也見衛恕意有想要送客的意思,便找了藉口走了。

  在林噙霜走之後,明蘭才開口「阿娘,這下好了以後你就不會在挨餓受凍了。」衛恕意沉思著說:「有道是無功不受祿,又說反常即為妖。且再看看吧。」她也實在想不明白,主君並不時常來自己院子,林小娘為何突然過來說了這一通的話。

  另一邊,林噙霜回了自己的朱樓,待一坐下雪娘就忍不住開了口:「小娘為何突然關照起了衛小娘?」

  「我哪裡是關照她啊。」林噙霜看了下屋內也就只有雪娘在便說「之前不過是氣她分走了主君的心思,生怕她以後會仗著得了寵,便會礙到自己的事,現如今看來,不過就是一個蠢人罷了,還打著個肚子,也犯不上難為她,也算是給自己積陰德了。」

  「蠢人?」雪娘這下就更不明白了:「奴婢聽說衛小娘的爹是秀才,只因家道中落這才被大娘子買了進來,她自己也算是頗有學識,小娘,這怎麼會是蠢人呢?」

  「她蠢就蠢在太有尊嚴了~你也說了,她是被買進來的,既然被買進來做了妾室,一不討好大娘子…」說到這裡林噙霜不屑的恥笑了一聲:「二她也不屑與主君邀寵,就算接連懷孕,也不得主君喜愛。」

  「在這府里一個不受主君喜愛,沒有靠山庇護的妾室,就算我不出手,下人也一樣會剋扣一二。」

  「淪落到如此境地,怎麼不算蠢呢?她啊,太清高了!」

  林噙霜語氣中滿是不屑,她心想:一個連自己孩子都不能好好呵護的母親,遇到事情居然連一絲反擊之力都沒有,上輩子,要不是老太太憐憫六丫頭,六丫頭早就不知道在王若弗手下過著什麼日子了。

  「不過啊,她也知道,自己護不住六丫頭,才想要把六丫頭塞到老太太的院子裡去,只可惜六丫頭自己不樂意,也就並不殷勤罷了」

  雪娘有些明白了,又想到林噙霜一直想要四姑娘去老太太房裡,有些擔憂「不知道老太太到底是什麼意思,這些日子了,也一直不見她鬆口。」

  「還能有什麼意思,無非就是不喜歡我,連帶著也不喜歡墨兒罷了。」

  雪娘有些急:「這可怎麼辦?」

  「如今我是不急的,墨兒不能在老太太名下養著倒也無妨,只是也不能是明蘭,雪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