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兩姐弟見沈予微不為所動,還在自顧自地祭拜他們父親,他倆臉色黑了黑。
不過他們也懶得計較,或者說他們沒法計較,他倆也知道沈予微是什麼背景,這樣的人,討不著好,也犯不上去得罪。
反正嘉賓里的能人那麼多,他們也不是只能靠沈予微。
避開鏡頭後,張佳家對張元興道:「小弟,熱臉貼冷屁股的滋味不錯吧?」
張元興譏諷道:「大姐,你也不用得意,等找到遺囑再看你能不能笑得出來吧,你真以為爸不知道你這些年做的事?」
張佳家恨恨地看了眼張元興,隨後咬牙道:「那是我應得的。」
她說完便轉身離開,走前她掃了眼展櫃,張老先生費盡心思留下的小玩具在她眼裡如同一堆廢品。
「惺惺作態,盡留著這些沒用的東西,有什麼意義。」
沈予微的聽力很靈敏,她側過頭看了一眼低聲抱怨的張佳家。
當她的視線落在張佳家身上時,對方突然覺得脖子一冷,張佳家不敢再多言,匆忙走出了沈予微的視線範圍。
沈予微收回目光,將香插進爐子裡,這時張老先生的靈魂突然飄了出來。
張老先生悲傷地注視著桌面上擺著的水果,搖搖頭道:「吃不下。」
沈予微輕聲問道:「您還要給機會嗎?」
張老先生沉默許久才啞著嗓音,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來。
「他們終究是我的孩子。」
因為是孩子,所以總還抱著一些念想,也格外地包容。
張老先生的要求其實不高,只盼望孩子們還顧念一點點親情。
沈予微沒有多問張老先生這麼做的緣由,更沒有質疑張老先生一而再再而三的仁慈與寬容。
既然她接了這份工作,那就好好完成工作內容。
亡者有未了的心愿,她能幫就幫。
「好。」
其實有一點,沈予微沒有忍心說,她怕說出來會打擊到張老先生。
當然也有可能……
張老先生已經察覺了。
那就是她一個外人,怎麼可能知道張老先生喜歡吃什麼水果和糕點。
必然是有人告訴她的。
沈予微剛到時,就看到了張老先生的魂魄孤零零地坐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她想著是到別人家來拜訪,總歸要帶些東西,這才詢問了張老先生想要什麼貢品,張老先生說了他愛吃的水果和糕點,她就點了個外賣。
如果張佳家和張元興注意到這一點,就應該問問沈予微。
可這兩人都沒有察覺。
或許他們壓根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喜歡吃什麼,也或許他們知道,但並不在意,只專注在尋找遺囑的事情上,對於其他事情都漠不關心。
然而過於關注一件事,往往失去得更多,也離他們想要的東西更遠。
張老先生忽然幽幽道:「我……我是不是做錯了?」
「死之前就應該公布遺囑,至少他們不會鬧的像現在這樣難看……」
沈予微看了他一眼,輕聲道:「老先生,您這就在怪自己了?」
張老先生:「……」
「不如大膽點,直接怪你的子女混帳好了。」
張老先生:「……」
在旁人和觀眾看來,沈予微就像一個人在碎碎念。
不過這次的嘉賓里,在角落裡碎碎念,神神叨叨的人很多,倒顯得沈予微不那麼突出了。
至少沈予微還是表情正常地碎碎念,不像個別嘉賓,念著念著就突然就拔高聲音跳起舞來,跟全身抽搐了一樣。
就在這時,本來要上樓的羅莎琳德突然看向沈予微的方向。
她察覺到沈予微附近的能量場有些古怪。
沈予微察覺到羅莎琳德的視線,便朝她笑了笑。
這些嘉賓里,有的人還是有真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