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特色小吃是我從每個城市帶回來的,還有冰箱貼!」沈予微打開一盒冰箱貼,裡面有熊貓、獅子、樂器,琳琅滿目,每一個都代表了獨特的城市文化。
沈予微之前就注意到,家裡的冰箱上貼滿了蘇思琴從世界各地收集來的冰箱貼,所以這次出去,她也有意幫蘇思琴收集了。
「我知道媽媽你肯定喜歡。」沈予微將裝滿冰箱貼的盒子遞給蘇思琴。
蘇思琴愣了愣,感覺手裡的盒子沉甸甸的。
「不過呢,這個才是我專門買給你的禮物。」沈予微從行李箱裡拿出一條羊毛披肩。
現在是夏天,通常沒人會送這種反季節的東西。
可沈予微之前和蘇思琴聊天的時候,就聽她經常念叨肩膀疼。
夏天其實比冬天更容易受寒,因為冬天時,我們會注意保暖,夏天反而容易忽視,吹空調、吹風扇、吹風都容易受涼。
「這件羊毛披肩十分輕,折起來後也很薄,而且它可以自己裝自己哦。」沈予微說著,特意演示了一遍。
這是她在知道蘇思琴肩膀有毛病後,專門找人設計的,披肩上有暗扣,摺疊好後可以扣在一起,不會因為毛物過於柔軟而鬆散開。
蘇思琴心情複雜地接過禮物,她感動於女兒的體貼,又感慨於眼前的人或許不是「女兒」。
過了半晌,蘇思琴才吸吸鼻子,嗓音里透著些許酸澀和哽咽。
「欸欸,我的寶貝女兒有心了。」
然後仿佛是為了掩飾自己過於激動的情緒,她又強調道:「我是收到禮物太開心了,開心地想哭。」
沈予微輕笑著,溫柔地「嗯」了一聲,沒有說破。
她知道沈父沈學新喜歡喝茶,也喜歡收集各類茶具,所以她買了一套紫砂壺送給沈學勤。
「爸,我知道你有很多茶壺了,不過藏品不嫌多。」沈予微說著將手中的禮盒遞給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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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情緒外露的蘇思琴,沈學新的情緒要隱忍許多,不過在接過紫砂壺後,他有些訝異地說:「這是紫儀居士的作品啊。」
紫儀居士是當代制壺大師,一年只做十把壺,每一把壺都是藏品級別。
「對啊,這還是我拜託館長幫忙牽線才買到的。」
沈學新摩挲著光潔的壺身,心事重重,過了兩秒才想起說:「乖女兒……」
沈予微看出沈家夫妻魂不守舍,不過她沒有主動開口問。
這件事的主動權,她決定交給沈家夫妻。
沈予微合上行李箱,起身進屋,這時她才看見玄關的架子上擺著觀音菩薩,進門轉角處又擺著一座彌勒佛,牆壁上還掛著銅錢劍。
「爸、媽,我有些累了,先上去休息。」
蘇思琴慢半拍道:「欸,好,等下吃飯,我們叫你。」
沈予微上樓後又在樓梯拐角的地方看到一面新立起來的鏡子,鏡子上掛著剪刀,她走近後轉了轉鏡子,見到鏡子背面上貼著黃色的符紙,上面是寫錯的符文。
沈予微:「……」
蘇思琴確定沈予微進臥室了,才拉著沈學新,小聲商議道:「你看這些東西都對她沒用,是她沒問題,還、還是這些東西沒用啊?」
自打上次沈家夫妻有所懷疑後,他們就天天自己在網上查,或是匿名求助「高人」。
他們之所以不敢用自己的名義去請「高人」,主要還是顧及著女兒的名聲,萬一這事是一場誤會,他們大張旗鼓的請高人來驅邪,傳出去豈不是害了女兒的名聲?
經過一段時間的查詢,他們也有了自己的猜測,一個是女兒中邪,一個是女兒被附身,可「女兒」在綜藝里思維正常,甚至還有很多驚人的展示,這表現怎麼都不像中邪和被附身,所以他們又搜到一個更可怕的原因,奪魂。
沈學新琢磨道:「要不然明天我們帶她去廟裡拜拜?」
蘇思琴到底心細,她思量片刻後道:「微微從小不愛吃菜里有整瓣蒜的東西,待會兒吃飯時,我就讓阿姨做一道有蒜的菜,如果她一聲不吭吃下去了……」
「我、我們就帶她去廟裡,要是廟裡還不行,就去請高人吧!」蘇思琴堅決道,「這是為了女兒的安危,不能再顧忌名聲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了。」
「好,行。」沈學新沉重地點點頭。
晚上吃飯時,沈予微看到一碗菜里有整瓣蒜,她知道這是沈家夫妻的試探,不過她還是吃下了。
既然沈家夫妻已經有所懷疑,她其實沒必要再故意遮掩。
要不然這夫妻倆估計更加睡不著,日日夜夜都要惦記著這事,沒病都會生病。
沈家夫妻見狀,臉色驟然一變。
蘇思琴握著筷子的手都有些哆嗦,她壓抑著情緒道:「微、微微,明天我想去廟裡拜拜,你陪媽媽去吧?」
如果女兒身上真有邪祟,或是被奪魂,廟裡有那麼多菩薩,總應該鎮得住吧。
而且聽說白雲寺有得道高僧,她或許能讓高僧幫看看女兒的狀態。
沈予微輕快道:「好啊。」
沈家夫妻心裡犯了嘀咕,難道眼前的「女兒」連廟宇都不怕嗎?
第二天,沈予微跟著忐忑不安的蘇思琴去了白雲寺。
在廟裡,沈予微很配合。
蘇思琴要燒香,她就幫請香。
蘇思琴要敲鐘,她就幫排隊。
蘇思琴要去抽籤,她就幫付錢解簽。
然後蘇思琴去請高僧,讓高僧看了看她倆,然後她找藉口,讓沈予微出去買水。
沈予微沒有多問,乖巧地出去了。
蘇思琴小心翼翼地問:「大師,你看我女兒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
高僧道:「我看小施主面相,是福澤深厚之人。而且她面色紅潤,精神飽滿,呼吸均勻綿長,說明她體質很好,無需擔心。倒是女施主,您眉宇晦暗,面容憔悴,過度勞心傷神,應該多注意休息。」
蘇思琴:「……」
蘇思琴小心翼翼地說:「不、不是的,大師,我……我懷疑她被附身了。」
「……」這下輪到高僧沉默了,他有點想報警,或是打120。
兩人相對無言,蘇思琴這才知道自己求助錯人,當下有些惆悵。
沈予微知道買水是藉口,更知道那位高僧只是傳統意義上的高僧,可以做心靈開導,但並無斬妖除魔的能力。
更何況,她也不是什麼妖魔。
所以她在院子裡等著蘇思琴。
蘇思琴失魂落魄地出來時,正好看到沈予微站在院子裡,抬頭望著那棵千年銀杏發呆。
她對女兒的模樣最為熟悉,沈予微的身形樣貌和聲音,沒有任何變化,就連頸側後面的那顆痣都還在。
這就是她的女兒。
可蘇思琴知道她的女兒很愛美,把美白當成第一要務,非常注重防曬,她的女兒從來不會這樣直接站在陽光下面。
所以這又不是她的女兒。
一想到這,蘇思琴崩潰了,她快步上前,用冰涼的手顫抖地抓住沈予微的手腕,紅著眼圈,哽咽地問:「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