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泉不敢多看紙人一眼,只能盯著地板道:「我應該怎麼做?」
沈予微平靜道:「剛才管家說了,他們少爺喜歡藍色,所以給紙人換上藍色的衣服,再給紙人化個妝。」
沈予微接過周泉手裡的燈,道:「抬起頭,拿紙衣。」
周泉不敢多問,也不敢多想,反正沈予微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
【想不到沈予微還懂點行嘛,知道女人不能扎紙人。】
【啊?還有這種說法?】
【是啊,扎紙人是陰氣很重的行當,所以在以前是傳男不傳女的。當然了現在已經破除這種觀念了,男女都能學。】
【呃,我很懷疑這一段在後面會被黑子拿去大肆宣傳,說沈予微也有重男輕女的觀念。】
【隨便啦,反正嘴巴長在黑子臉上。】
【那個,我覺得吧,沈老師可能是純粹的懶。】
直播間的觀眾仿佛同時沉默了一般,過了一秒,大家才紛紛打字。
【我覺得是。】
【是的+1。】
周泉從一疊紙衣里選了兩件藍色的衣服,然後顫顫悠悠地幫紙人換衣服,一邊換一邊在念「阿彌陀佛」。
沈予微聽著他碎碎念,忍不住笑了笑。
周泉懵逼地問:「予微姐,你笑什麼?」
「你念這個沒用。」
周泉茫然地「啊」了一聲。
沈予微道:「臨時抱佛腳,佛也不罩你。」
【好無情,好冰冷,哈哈哈。】
【科普一下,沈予微說得也沒錯捏,而且僧侶、居士見面時念阿彌陀佛,是祝福的意思,另外還有求無量壽佛籠罩的意思,並不是大家以為的驅邪。】
「……」周泉先是無語,後是震驚,「那我應該念什麼?」
沈予微輕描淡寫地說:「不如念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呃……」周泉小心翼翼地問,「真、真的嗎?」
「你不覺得念了有一身正氣嗎?所以想要找心理安慰的話,不如念自己熟悉的吧。」
周泉嘀咕道:「予微姐,我總覺得你在胡謅,可又覺得你好像在說真的。」
【泉崽不哭,真有恐怖的畫面,麻麻幫你把屏幕蒙上!】
【笑死,前面是會自己騙自己的。】
【聽微姐的!用堅定的社會主義科學打敗玄學!】
沈予微解釋道:「我沒有胡謅。其實只要人不慌,普通的邪祟就無法近身,你越慌,魂火越弱,越容易被纏上。」
「簡單來說,人害怕時就容易杯弓蛇影,就算沒事也有事。」
這個世界的靈氣那麼稀薄,如果鬼怪可以修煉成形,甚至到傷人的地步的話,那她也能修煉了。
周泉被沈予微一通安慰,似乎也好些了,他深吸一口氣,努力鎮定地幫紙人換衣服。
此時沈予微正在旁邊的架子上搗鼓著,因為她把大部分燈光都給了周泉,所以她這邊的燈光比較好暗,以至於觀眾看不清她在做什麼。
【看著好氣啊,周泉在忙著幹活,沈予微就在旁邊摸魚?有這麼拖累隊友的嗎?】
【大姐,你平時摸魚就算了,這個時候就不要這樣了吧,看不出其他嘉賓很害怕嗎?既然你不怕,為什麼你不動手,然後趕緊做完任務好出去?】
【有些人的評論喲,真是比鬼還可怕。】
周泉幫紙人換完衣服後,發現什麼都沒有發生,他不禁慶幸道:「還好節目組有良心,沒有在這環節搞事。接下來是不是還要幫它化妝?」
【別CUE了別CUE了,懂了,以後就在這個環節搞事。】
【節目組:趕緊拿小本本記下。】
沈予微應了一聲,然後指著架子上的化妝盒道:「剛才在你幫紙人換衣服的時候,我已經找到化妝的東西了。」
周泉湊近仔細看了看,感覺這個化妝盒應該是帶鎖的。
沈予微注意到他的小動作,一本正經地補充道:「我是解開機關才打開盒子的。」
【哈哈哈,好的,微姐,我們懂。】
【你不用特意解釋的!】
【想知道節目組的道具師有沒有在瑟瑟發抖。】
【剛才說微姐摸魚的人呢?你出來,看我打不打你。】
化妝盒裡裝著毛筆和胭脂水粉,還有一封信。
兩人收穫重要道具。
周泉先是把信收好,然後用胭脂粉幫紙人畫了兩個圓圓的腮紅,再補了補唇妝,讓紙人的臉沒那麼蒼白了,然後他又用毛筆給紙人畫眉毛和眼睛。
別說,當周泉沉浸畫臉時,他不僅不害怕了,甚至還開始欣賞起來,甚至為女紙人畫了耳環。
當他勾勒出兩個紙人眼睛的形狀後,正要在眼睛中間點上一筆,讓它更真實一點。
【不可以點!】
【救命,傻兒子肯定不看恐怖片,紙人的眼睛不能點!】
沈予微伸手阻止道:「畫眼不畫睛。」
周泉這才知道原來扎紙人還有忌諱:「哦哦,好的。」
【還好還好,有微姐在,就是安心。】
另一邊,姜芸芸和尚駿、焦甜、奚曉雨四人一路尖叫、瘋跑,感覺把一天的運動量都用完了,好不容易來到了前院。
只見漆黑的前院裡掛著兩盞紅燈籠,特別滲人,院中間停著一輛裝著水果的推車。
姜芸芸心驚膽戰地說:「嗚嗚,我過去的時候,推車下面不會鑽出人來吧?」
焦甜和奚曉雨被她的描述嚇得抱在一起。
尚駿本來沒那麼怕的,被姜芸芸說怕了,他苦著臉懇求道:「姜大小姐,請停止你的幻想。」
姜芸芸委屈地撇撇嘴:「好吧。」
焦甜小聲道:「東西就在那,我們怎麼去拿?」
尚駿的喉結滾了滾,他鼓起勇氣道:「我過去拿,你們在這等著。」
他提著一盞燈,剛往前走兩步,三個女生就抱團跟了上來。
姜芸芸瑟瑟發抖道:「少了一盞燈,我覺得更黑了,有點害怕,我們還是一起走吧。」
焦甜附和道:「是的,太黑了,我、我們一起。」
尚駿深吸一口氣,哀怨道:「一起走可以,但你們等下別嚇我,也別掐我。」
尚駿話音一落,直播間觀眾都爆笑起來。
【哈哈,我老公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剛才逃跑的時候,估計沒少被掐。】
【太哀怨了,都能溢出屏幕了。】
四人走到院子中間,推車上放了一麻袋的果子。
姜芸芸扯著尚駿的袖子,躲在他身後,指著麻袋道:「這袋子的大小剛好可以裝……」
焦甜和奚曉雨都不需要她說完,就已經腦補出可以裝什麼了,兩人立刻叫了起來。
姜芸芸被她們一叫,以為她們看到什麼,便嚇得也叫起來。
她們叫得有多慘,屏幕就有多少個【哈哈哈!】。
尚駿被她們嚇得手裡的燈哐當一下砸在了地上,燈光滅了。
他趕緊撿起燈,按了按,沒亮。
尚駿無奈地說:「燈好像壞了。」
姜芸芸露出歉疚的表情:「對不起啊……我就不該多嘴,現在怎麼辦啊?」
尚駿安慰道:「沒事,先拿水果吧。」
就在這時,剛才提著燈的女僕似乎又回來了,她提著煤油燈站在屋檐下,纖細的身影就像風中擺動的柳葉。
女僕輕聲道:「屋裡有一盞好的燈,待會兒你們拿去用吧。」
四人原本被突然出現的女僕嚇了一跳,但聽到她是讓自己去拿燈的,便推測是節目組的安排。
尚駿道:「好的,謝謝。」
場外,導演疑惑問道:「有這一環節嗎?」
副導演解釋道:「嘉賓少了一個燈,做任務會很麻煩,咱們請的都是專業的劇本殺情景劇演員,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應付突發情況,所以估計是演員臨時加戲,用特定的方式送燈給他們吧,您放心。」
導演滿意地點點頭,誇讚道:「這戲加的蠻自然的。」
副導演忙不迭道:「是啊是啊,一點都不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