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嘗試突破後。
贏啟終於明白,這條修煉之路已經徹底走不通了。
儘管他傾盡全力,竭盡所能,卻依然無法衝破天地法則對修士的桎梏。
雖然早有準備,但心裡還是有一股淡淡的失望之情湧上心頭,久久揮之不去。
他默默地在閉關之地坐了許久,任憑室內的焚香裊裊升起,氤氳出一片雲霧繚繞。
方寸之間,似乎都充斥著一股鬱結之氣,沉重地壓在贏啟的心頭。
一次次突破的失敗,如同潮水般在腦海中翻騰,揮之不去。
每一次全力以赴的嘗試,都宛若泥牛入海,了無蹤跡。
然而,贏啟並非輕言放棄之人。
雖說內心難免有幾分失落。
但他深知,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儘快為九州尋得一條出路。
既然個人修為已經受限,那就只能將更多心力放在如何護佑九州百姓度過難關上。
至於到底該用什麼辦法,才能讓九州渡過這次危機,贏啟卻也一時茫然。
此前的種種部署,雖然暫時穩住了大局,但終究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眼看九州被壓抑在此地,身為九州天帝的他,除了嚴陣以待,似乎也別無他法。
贏啟暗暗嘆了口氣,心道:「罷了,眼下還是且走一步看一步吧。興許在日後的遊歷中,能尋得化解危機的靈感也不一定。」
想到這裡,他便起身離開了閉關之地。
臨行前,他並未直接返回仙秦,而是繼續選擇外出遊歷。
當然,在離開之前,他聯繫了仙秦一次,確認這段時間沒有異常情況發生後,他才放心走離。
接下來的時日裡,贏啟一路悠遊,領略著九州的風土人情。
他或裝扮成落魄書生,或化身江湖遊俠,深入民間,體察九州之苦。
同時暗中留意著各地的動向,警惕著任何可能威脅九州安寧的徵兆。
令他欣慰的是,縱觀九州上下,似乎並未出現什麼異常狀況。
城池依舊安然無恙,山河風景依舊秀美如畫。
各地官員也都在盡職盡責地執行著他的囑託,維繫著九州百姓的安居樂業。
看到這般景象,贏啟不禁長舒了一口氣。
九州眼下平和的模樣讓他多少安下了心。
不用時時刻刻都如臨大敵,提心弔膽了。
遊歷了一段時日,贏啟漸漸將目標瞄準了西方大陸。
主要目的是為了確認西方一邊的布防情況,看看是否有遺漏的情況發生。
同時想更進一步完善西方大陸的防禦,做到毫無遺漏的布局。
當然,贏啟也想去那裡的一些古老秘境中碰碰運氣,看能否尋得什麼助益修行的奇珍異寶。
西行途中,贏啟路過了一座繁華的城池。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頭攢動,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然而就在這時,一座破敗冷清的府邸忽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定睛望去,但見那府邸的牌匾之上,赫然刻著一個碩大的「楊」字。
頓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浮現在贏啟腦海中。
那個名叫楊延瑛的女子。
儘管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但贏啟依然清晰地記得初遇楊延瑛時的情形。
那時的她,身形單薄,稚氣未脫,眉宇間卻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相稱的堅毅。
飽經世事的磨礪,卻依然不改赤子之心。
那一幕,直到現在對贏啟依然有深刻的影響。
「也不知她如今過得可好?」贏啟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上一次遠遠望見她時,她似乎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只是到了最後,她也只是在遠處和他打了一次招呼,不敢太過靠近。
贏啟搖頭輕笑,那姑娘想來也是有些怕熟啊。
既然路過此地,就進去看一眼吧。
想到這兒,贏啟一時好奇心起,輕輕一躍,竟徑直飛入了楊府的院牆內。
然而,當他落入院內的時候,眼前景象,卻讓他微微皺起了眉頭。
只見寬廣的院內滿目蕭條,雜草叢生,仿佛多年無人打理。
曾經豪華典雅的府邸,此時破敗不堪,死氣沉沉。
庭院深處,也不見一個僕從的身影,唯有風吹過落葉,沙沙作響。
這般蕭索冷清的光景,與贏啟記憶中的楊府大相逕庭。
他依稀記得當年楊延瑛曾說,雖然家道中落,但在經營下,楊府倒也還過得去,至少不致於坐吃山空。
但如今看來,楊府的境遇只怕是每況愈下了。
院落里的一切,無不在訴說著一個頹敗之家的悲涼。
「莫非遭遇了什麼變故不成?」贏啟蹙眉沉思,腦海中閃過諸多猜測。
他雖與楊延瑛接觸不多,但對這個剛毅的女子卻頗有好感。
若是她真的身陷困境,自己豈能袖手旁觀?
贏啟心中不由得悠悠嘆息。
往日楊家將的英勇身影浮現在腦海中。
楊家,多少次在九州危難當頭之際挺身而出,誓死守衛這片錦繡河山。
然而如今,滿門忠烈,卻只換來黃土一抔,留下年輕的楊延瑛孤苦無依,形單影隻。
楊家將為九州捐軀,本該名垂青史,或是再活一世。
只可惜,封神榜有名額的限制,哪怕贏啟再想把楊家的忠魂加封進去,也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一想到好人不長命,忠義多遭殃,堂堂楊家就這樣默默地消失在九州這片土地上。
贏啟心中五味雜陳,一種深深的內疚與自責油然而生。
如果當初他能早點回到九州,說不定就不會發生那麼多讓九州悲痛的事情。
行至楊府門前,贏啟駐足片刻,抬頭望向那曾經金碧輝煌,而今卻冷清蕭瑟的朱漆大門。
昔日門庭若市,好不熱鬧。
如今卻只剩滿院萋萋芳草,在風中搖曳生姿,似在低吟淺唱,訴說著楊家興衰的滄桑巨變。
懷著愧疚與歉意,贏啟信步走入楊府。
觸目所及,儘是殘垣斷壁,雜草叢生。
曾經富麗堂皇的廳堂,如今也變得幽暗陰森,透出一股淒清的氣息。
贏啟不禁設想,自從其他親人的離世,楊延瑛獨居於此,那種孤苦無依,悲慟徹骨的感受,又有誰能夠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