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贏啟現在沒時間和地藏討論誰對誰錯,他需要馬上找到王樹祥才行。
於是他火急火燎的問道:「前輩能否幫助晚輩,讓那些身在裂隙中的仙佛不要阻擋晚輩。」
地藏搖了搖頭,遺憾說道:「我恐怕沒法在這方面幫助施主。」
「那些深藏在裂隙中,包括我在內,都因為輪迴次數太多的問題,導致神魂出現巨大問題。」
「而我之所以現在能和施主長時間保持清醒的交談,主要是因為我已身負重傷,充斥在神魂中的侵蝕已經無力對我在短時間內造成影響。」
「但那些仙佛不同,你遇上他們,即便解釋再多,也毫無作用。」
聞言,贏啟緊皺眉頭,久久不散。
如果當真和地藏佛說的一樣,那現在的情況就麻煩了。
沒法直接繞過裂隙中的仙神。
想到這兒,贏啟不得不改變策略,只能尋求打破復活循環。
於是贏啟再次詢問地藏:「前輩可知,為何會有仙墟武者可以不斷復活。」
地藏菩薩聽到這個問題,愣了一下。
他的目光漸漸變得深邃而悠遠,仿佛穿越了時空,回到了那個決定九州命運的年代。
他緩緩嘆了口氣,語氣中充滿了苦澀與無奈,說道:「其實這件事,還是因為我們當年落下的病根。」
地藏雙眼中充滿回憶,仿佛那一幕幕驚心動魄的場景正在他眼前重現。
「那年,天庭天帝帶領天庭所有仙神與靈山所有佛陀一起殺上仙墟,以莫大偉力將當初的仙墟力量全滅。」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仿佛承載著千鈞之重。
「那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所有仙佛殺上仙墟,與仙墟強者大戰。最後,我們贏了仙墟。」
「然而,後續為了徹底解決九州的隱患,天帝率眾仙佛欲要殺上上界。」
地藏菩薩繼續說道,語氣變得更加沉重。「天帝開路,已然破開兩界壁壘,殺上上界。那一刻,所有人都以為,勝利已經唾手可得。」
「但誰能想到……我們還是低估了上界的力量……」地藏菩薩的聲音突然變得微弱,仿佛被什麼壓得喘不過氣來。
「那一道從天而降的一掌,直接讓我們的希望徹底泯滅……」
說到這兒,地藏菩薩的臉色明顯多了一絲落寞。
他的目光黯淡下來,似乎陷入了無盡的悲傷之中。
贏啟靜靜地聆聽,不忍打斷。
過了許久,地藏菩薩才重新開口,聲音中帶著深深的無力感。
「我們被那一掌打回了仙墟,大部分仙佛也在那一擊中被滅殺,只有少數仙佛活了下來。」
「那一掌的威力,超乎想像。那一瞬間,我以為看到了整個世界的終結……」
「少數活下來的仙佛們也全部被重傷,撐不住多長時間。」
地藏菩薩的語氣再次變得急促起來,「我們的力量幾乎耗盡,傷勢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恢復。而上界的威脅,卻時刻懸在九州的頭上。」
「為了有力量保住九州不被上界清算,我們這些存活的仙佛,利用最後的力量,在此地演繹生死輪迴,死而復生的禁術,想要保住力量。」
地藏菩薩的眼神中閃爍從未有過光芒。「這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也是唯一保住九州的出路。」
「我們日夜不停地演繹禁術,將生命力注入其中。每一次死亡,都如同凌遲一般。但為了九州,所有人都堅持了下來……」
「最後我們確實成功了。」他嘆一口氣,語氣中混雜著欣慰與悲哀。
「生死輪迴的禁術終於完成,我們也獲得了死而復生的力量。那一刻,所有人都以為,危機已經解除,九州得救了。」
「但誰也沒想到,生死輪迴演繹到最後,根本不是我們可以控制。」
地藏的聲音再次變得低沉,仿佛在訴說一個不可逆轉的悲劇。「禁術就像一個無底深淵,吞噬著我們的意志和理智。我們越是使用它,就越是被它所控制。」
「所有在此地死而復生的仙佛,都在時間長河中,被這股力量慢慢侵蝕,逐漸失去理性。」
「我看著昔日的同伴一個個變得瘋狂,變得不再像自己。忘記了一切,只知道不停地殺戮和破壞……」
「而我也在那股侵蝕的力量中,漸漸失去了中間的記憶。」
「我不知道自己最後做了什麼。那段時間的一切,都模糊而混沌。」
地藏菩薩的聲音漸漸微不可聞,仿佛隨時都會斷絕。
「也許,這就是我們當初自作聰明的代價吧。我們以為自己可以掌控生死,可以對抗上界。但最終,我們還是輸了……」
贏啟仔細聽完地藏菩薩的講述,心中脈絡漸漸清晰。
他才明白,原來王樹祥可以不斷復活的原因,竟然是因為九州先輩們演化生死而遺留的問題。
如此,他也算找到可以解決當下問題的根源方法。
只要可以打斷循環往復的生死輪迴演繹,就能深入裂隙中,逼迫王樹祥交出東西。
贏啟深吸口氣,目光停留在地藏菩薩身上。
打破輪迴,就意味著這些九州先輩們也會一同消亡。
這一幕不是贏啟想看到的,但他卻不得不這麼做。
只是,他又該如何對眼前的地藏開口……
贏啟的心中充滿了矛盾與掙扎。
一方面,他不忍心讓這些為九州奉獻一切的仙佛就此消失。
另一方面,他也知道,如果不破除輪迴,九州將永無寧日。
地藏菩薩似乎明白贏啟為難的地方。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贏啟身上。
目光中沒有一絲怨恨,只有無盡的釋然。
他也知道,只有如此,才能為九州爭取到一線生機。
他淡淡的笑了笑,那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因為當他知道九州還在的時候,他已經無比知足。
「生死輪迴的演化陣法核心,就在裂隙深淵的最深處。如果沒人帶領,你獨自尋找,可能會浪費很多時間。」
地藏虛弱地說道,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我還能再支撐一會兒,會盡力給你指明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