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消息都過時了,那魔門兩派六道之一的陰癸派聖女綰綰,據說已被慈航靜齋生擒,如今已對外公布,將在十日後將其處刑!」
此話一出。
贏啟的身體瞬間輕輕顫了一下,儘管微不可查,其他人甚至都並未察覺。
可他知道,自己確實下意識有了反應。
他一雙眼眸望了過去,明亮得嚇人,好似有兩顆小太陽鑲嵌在眼眶內一般。
「消息屬實?」
他沉吟半響,最後仍是開口詢問,並未置之不理。
「怎麼,師弟也對這件事感興趣?」那人面露微笑,思考了一番後回答道:「此事從大隋江湖傳來,如今已在我大宋境內傳揚了約莫兩三天之久。」
「算上消息傳播所需要的時間,約莫已經過去了六七日,若是想看戲的話,只怕要在三日內趕到那慈航靜齋所在的帝踏峰才行。」
已過去六七日左右?
贏啟聞言,不由低眉頷首,開始思考起來。
說實話。
他和對方的交集並不深,左右不過十來天而已,甚至還不一定有,按理來說沒什麼太大的交情。
此前他就曾聽聞大隋江湖境內所發生的事情。
然而也只是稍微了解一下。
並未過多去探究。
不曾想如今一段時間過去,對方居然已被慈航靜齋所擒,並且向外界公布,將於某一日行刑,並且邀請各方人士過來觀刑。
「阿彌陀佛,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那慈航靜齋對外公布此事,必然是想吸引重傷逃脫而不知下落的陰後祝玉妍,多半早已布下天羅地網,我又何必淌著一趟渾水?」
「更何況,此事本就與我無關,我遠在大宋,沒必要招惹這個麻煩。」
也不知有沒有經過心中的糾結。
贏啟心中這般告誡著自己,並不準備去解救對方。
一來雙方雖有交情,但不深。
算朋友,可不是生死之交。
並且那慈航靜齋也不是普通的江湖勢力,門主梵清惠乃是一位真正的大宗師,門下也同樣有幾位宗師級人物。
如今她們如此光明正大的宣告行刑之事。
必然已有完全準備。
無論是陰後還是他前去,不過是自投羅網而已。
他完全沒有必要犯這個險,保不准還會搭上自己,雙方之間的交情似乎並沒有那麼深。
「師弟,說起來你的桃花運是真好,可惜當了和尚,我覺得以你的魅力,若是前往那帝踏峰,沒準能夠折服一大批江湖美人,或許那將要死去的魔女也會對你傾心也說不定。」
虛仁笑著開口,言語中帶著玩笑之意。
反正如今都是私底下,也沒必要太過遵守那佛門戒律清規,這種事情都是做給其他人看的。
大部分僧人實際上很難百分百完全按照戒律清規行事,私底下和普通人沒什麼太大差別。
「師兄說笑了,我可是個老實本分的和尚。」
贏啟也輕輕笑了一聲,只是腦海中卻隱約浮現出那位狡黠的身影。
雖然相處短暫。
可對方的確是他在此世中,目前為止最為熟悉之人,彼此之間也相處過幾天,所留下的記憶也最深刻。
當然。
人各有命,上天註定。
目前與他而言,最恰當的做法自然是置之不理,自身也不會因此陷入險境,減少麻煩的可能。
那慈航靜齋如今絕對是個龍潭虎穴,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待著他人上鉤。
連那陰後祝玉妍都不一定會出手搭救自己的傳人。
更何況是他?
二者之間,亦是非親非故,交集也不深。
沒有道理和理由去做這件事情。
「那倒也是,畢竟師弟你可是連北涼郡主放話要娶走,都始終不曾心動的人。」
虛仁等幾位藏經閣弟子苦笑一聲,嘴上說不羨慕都是假的,實際上都羨慕死了。
若是可以的話。
誰不想做北涼駙馬?哪怕是個贅婿!
畢竟少林寺中,有很多僧人都是迫於無奈,又或者是實在沒有辦法,才拜入少林寺成為少林弟子的。
而像贏啟這種,義正言辭拒絕北涼長郡主的,絕對不敢想像!
但他們也明白這是羨慕不來的事情。
且不說別的地方。
光是顏值就比不了,幾個人加在一起都沒對方多!
很快,幾人分別。
對比贏啟,虛仁等其他幾位藏經閣弟子說難聽點,有點混吃等死的感覺,並不算上進。
因為他們之所以被分配到藏經閣,自然就是因為自身武道天賦全無,根骨奇差,通常來說努力一生武道都不一定能夠入門。
至於文僧……這一道也並不容易。
需要扛過那終日的枯燥,不斷鑽研佛理參悟其大道方有可能。
他們大都自知無望,因此選擇擺爛。
另一邊。
贏啟在與幾人分別之後,如往常那般隨意找了個角落坐下,手中捧著一卷經書,赫然正是《金剛不壞神功》。
他道心堅定,並且甚至實力才是道理,才是一切的基礎。
因此從來不曾止步,無時無刻不在前進。
如今他在金剛不壞神功上,已有「爐火純青」級的造詣。
再進一步便是登峰造極,達到這門武學的巔峰與極致,只要內力足夠源遠流長,只怕足以在宗師境中稱無敵。
而出神入化,則是破開極致後的另一番光景。
難以用尋常目光來度量。
可是當他翻開經文,細細研讀其上的內容時。
卻發現今日自己似乎怎麼也讀不進去,自己與書籍之間仿佛隔著一層薄膜,這層薄膜讓兩者之間毫無交集,徹底隔開。
哪怕他身具道心通明。
可一點就通,輕鬆窺見經文奧義也無濟於事。
「為何會看不進去?」
贏啟蹙眉,無奈放下手中經文,一雙眼眸望向窗外,卻是慢慢出了神。
待回過神來時,已是過去了小半個時辰。
一切都在不知不覺中消逝,如划過指縫的流沙,留不住也握不住。
「心亂了,自然也就看不進去書了。」
他輕聲呢喃,明白這是自己受到了影響,道心也由此而亂,以至於連書都看不進去。
而亂他心者已是不言而喻。
便是那陰癸派傳人,有著魔門聖女之稱的綰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