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的話仿佛是在嘲笑王座上的身影一般。
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輕蔑。
聽到他的話,王座身影的面色漸漸冷了下來。
那雙閃爍著笑意的雙目也同樣變得冷漠和危險。
他非常討厭別人拆穿他的內心。
但現在他不會和黑袍人爭鬥,因為能不能順利登上上界的事情,最後還要依靠他的能力。
「我想知道,下界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就連我的神識都被排斥在外,越來越難進入?」王座身影終於說上正事。
他不喜歡兩眼一抹黑的感覺。
特別是對下界那群螻蟻,一切都必須在他掌控之中!
但顯然,實際情況變得越來越難。
上次他神識穿透到下界時,還能窺探到那個名為『贏啟』的傢伙。
這次同樣放開神識,卻發現就連穿透到下界都變得如此艱難。
更別說從下界窺探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所以他非常懷疑,是不是那個名叫『贏啟』的螻蟻,在下界做了些什麼?所以才導致現在的情況。
「哦?就連你都不行?」黑袍人微微皺眉。
王座上的身影已經算是仙墟中最強的人之一。
如果連他都無法做到,那麼事情一定有什麼蹊蹺!
想到這兒,黑袍人再次從長袍中掏出一個巨大的青銅鏡,隨後雙指一抹青綠色光點點在青銅鏡面上。
青銅鏡面上泛起漣漪,如同一池靜水被投入了石子。
漣漪擴散,鏡面上浮現出一幅幅模糊的畫面。
黑袍人雙眼緊盯鏡面,手指在鏡框上不斷划動,口中念念有詞,似在施展某種秘術。
隨著黑袍人法力的注入,鏡面上的畫面逐漸清晰。隱約可見城池村落若隱若現。黑袍人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加大了法力輸出。然而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鏡面上的畫面突然劇烈扭曲,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攪動。
黑袍人臉色驟變,想要收回法力,卻發現自己的神識已經被鏡中之力牽引,無法抽離。
他驚駭地發現,有一股強大而詭異的力量正通過鏡面反噬而來!
這股力量如同滔天巨浪,瞬間衝破了黑袍人的神識防禦。
劇烈的疼痛席捲他的全身,仿佛有無數把利刃在他體內肆虐。
黑袍人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仿佛承受很大的痛苦一般。
緊接著,青銅鏡上忽然浮現出無數詭異的符文,閃爍著刺目的光芒。
這些符文如同活物一般蠕動,從鏡面上脫離,蜂擁而出。它們化作一道道光線,刺入黑袍人的身體。
這一剎那,仿佛像是激活了黑袍人體內的某些東西一般。
他的黑袍內,如同有鬼物掙脫束縛一般,十幾個人痛苦的人臉貼在他黑袍上,發出悽慘的尖叫。
黑袍人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被撕裂。那些符文仿佛帶著某種意志,在他的神魂中肆虐。
無數陌生而可怕的信息湧入他的腦海,幾乎要將他的意識淹沒。
見此,黑袍人的面色終於大變。
收好手中銅鏡,雙手不斷變化結印,將他黑袍內沸騰的影子全部壓制下去。
如此過去良久,直到周圍的氣息終於平靜,黑袍人才陰鬱著臉,呼出一口氣。
他猛地抬頭看向王座上的人,語氣中帶著不曾掩飾的怨毒:「你是故意的?」
王座上的身影再度露出一抹冷笑:「我需要用這種螻蟻才會使用的手段嗎?怎麼樣?有看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黑袍人聽了對方的話,心中稍作思索,臉上的怨毒才稍微減弱一點。
確實,以對方的實力,確實不屑用這些手段來對付他。
更何況現在是特殊時期,他們兩人必須聯手,才能更大可能爭取到那些真正的上界大人的賞識。
只因為兩人多年來的暗鬥,便親自斷送自己未來的修行之路。即便是傻子也干不出來。
等平靜之後,黑袍人才說道:「有一股非常強橫的力量籠罩在下界的九州。」
「這股力量應該是最近一段時間才形成,還沒有完全成熟,不過我感受到它正在一點點增長。」
「等完全成熟那天,即便是我,也無法突破去窺探。」
聞言,王座身影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看來他果然沒有猜錯,一定是那個名叫『贏啟』的傢伙在搞鬼!
「我已經派人強行通過下界節點來試探。看看能不能提前派人下去。」王座身影說道:「天門開啟,還要準備一段時間,對方似乎也察覺到危險,所以開始有所準備。」
「雖然只是一群螻蟻臨死前的掙扎,但我不想讓這群螻蟻隨時安心。」
在這件事情上,他不想看到任何意外出現的情況。
所有的東西都必須在他掌控當中。
很顯然,下界正在發生變化已經超出他意料。
所以他需要做出相應的準備。
「既然如此,按照你說的來便是。」黑袍人沒有反對,反而點頭贊成。
和王座上的身影一樣,在他心中,飛升上界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即便因此讓仙墟中的所有人死光也無所謂。
「如果可以,先讓能夠下去的人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股突然出現的力量非同尋常,哪怕是我們,也要小心應對。」
黑袍人又忽然開口提醒了一句。
「哼!」王座身影不屑的冷哼一聲,「你的膽子還是那麼膽小,一群下界的螻蟻罷了,難道還能翻出什麼浪花不成?」
「即便讓他們找到一些有用東西,我也能瞬間讓他們的希望被崩碎!」
王座身影的每一句話都透露著對自身實力的自信。
因為他有這個資格!
下界始終是下界,螻蟻根本不被他放在眼裡。
黑袍人半晌沒有說話。
等過了許久,他才開口道:「話是沒錯,但我要提醒你,即便是你我,同樣也是從下界中飛升到『上界』來的……」
兩人的對話最後草草結束。
等黑袍人走了,王座上的身影抬起目光,掃過大殿周圍的一切。
用一陣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什麼狗屁上界,只是一座牢籠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