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王朝國工監造府;此地乃是大秦王朝軍械製造的核心地帶。
大秦王朝幾乎所有軍工用品都是出自此地。
此時,擔任國工監造史的付景肅從抬轎上下來,腳步飛快的往監造府內走去。
「大人,您怎麼來了?」國工工部侍郎,看到付景肅身影,快步走來,恭敬的問道。
平日裡閒來無事喜歡閒扯兩句的付景肅一言不發,只是沉著臉色繼續往前走。
見此,工部侍郎不敢多問,一路跟在後方,向裡面走去。
「通知所有人,加緊速度生產兵器和鎧甲,前方戰事緊急,需要大量的軍械!」一邊走著,付景肅突然說了一句。
「微臣明白。」工部侍郎既口應下,隨後便喊來人,將付景肅的命令吩咐下去。
付景肅撇了他一眼,問道:「你就不好奇,為什麼我會突然下達此令?」
工部侍郎拱了拱手,「大人剛從相國府回來,想必增產的事情應該前線有關。」
「沒錯。」付景肅點了點頭,「北涼關防線已破,現在前線戰事緊急,所以需要大量的兵械去支援前方。」
「什麼!?北涼關……」工部侍郎詫異萬分,愣在原地。
「此事萬分緊急,必須第一時間將兵械產出,能有多快就多快!明白嗎?」付景肅走到書桌前,提筆書寫著什麼,繼續道:「另外,將這條消息也告知監造府所有人。」
工部侍郎回過神,連忙拱手,「微臣明白,這就去辦。」
一炷香時間不到,整個監造府都知道了前線的最新消息。
一時間,監造府內亂作一團,十分驚慌。
北涼關可是大秦王朝最重要的邊關之一。
現在被敵軍破開,這意味著,大秦王朝即將正面面對敵軍。
「各位,大秦王朝,乃至九州大地已經到了危在旦夕的時候,我等雖不在戰線前方,但手中忙活卻是重中之重,所以,希望大家不要灰心喪氣,加緊時間,為前線鍛造出趁手的兵器!」
工部侍郎站在最高處,以沉穩的嗓音,安撫大家略顯驚慌的情緒。
雖然他也心有失落,但身為工部侍郎,他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表現出來,特別是大家都處於情緒低落的狀態。
他更是要扮演好自己的職位能力,穩住後方。
監造府的作用太重要了,越是在危急的時候,越不能出亂子。
當他以為還需一段時間來安撫眾人情緒的時候。
卻見一名工匠總管站出來說道:「請大人放心,無論如何,我們會盡出最大努力,讓西方敵寇無法深入九州復地!」
而後,不等工部侍郎說其他。
一群工匠便牟足了幹勁,開始投入到生產工作中。
一道道灼熱的火氣從鍛造爐中燃起。
仿佛代表了在場所有工匠的人精神。
汗水滴落成雨,工匠們便撕開衣物,簡單擦拭一下,繼續工作。
高溫下,不少人的皮膚被灼熱燒灼得滾燙緋紅。
但他們根本不在意這些,眼裡只有不斷敲擊的兵械。
如此一幕,讓工部侍郎心中難言。
大秦危難之際,每個人都在發揮著他們最大的努力,只為阻攔入侵者前進的步伐。
他默默想著,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過來的。
如今身在官位許久,卻差點忘了這份陪伴他最長時間的信念。
衛國鍛兵,才是他加入國工監造府的第一理想!
工部侍郎脫掉上衣,露出布滿灼燒痕跡的上身,來到一個鍛造爐跟前,在工匠震驚的目光中,拿起鐵錘,沉醉在鍛造之中。
而咸陽城另一邊。
守衛軍首領李府內。
李信坐在涼亭之中,看著手中那封傳達下來的消息。雙手緊緊握拳,隨後驟然站起身子!
「來人!取我甲謂!」
李信的吼聲震耳欲聾,驚動了整個府邸的人。
他的夫人第一趕來,面色不解的看著他,詢問道:「老爺,你這是怎麼了?」
自秦始皇御駕親征以來,李信呆在後方,整日抑鬱寡歡,沒有一天是高興的,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
所以她一直很擔心李信的身體會被拖垮。
今日李信讓人取來甲謂,突然讓她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李信看著眼前這位滿臉擔憂之色,陪伴自己許久的夫人,目光中藏有一絲愧疚之意。
他低聲的說:「今日我收到消息,北涼關防線已經危在旦夕,而陛下還在前方率軍抵禦。我身為咸陽城統領之一,又如何能眼睜睜看到大敵入侵。」
李信不僅僅是在告知,而是更想自己的夫人明白和理解。
「你不要再說了,我明白……都明白……」她回應的聲音越來越低,直到最後微不可聞。
她一直都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
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那麼快。
不知不覺中,她的眼角已經掛起一滴淚珠,說話的聲音也帶有微微的顫抖:「你什麼時候回來……」
這一次,李信沉默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夫人的問題。
北涼邊關已是危機重重,此次之行,多半凶多吉少。
而他李信,也做好了奮戰到最後一刻的準備。
或許,今日之別,他再也沒有機會回到府邸,見到夫人。
可是,面對夫人的疑問,又叫他如何去回答?如何敢回答?
或許是已經猜到李信心中的答案。
她的淚水終於沒能忍住,淚如雨下。
她輕輕整理著李信略顯凌亂的衣衫。
哽咽的說道:「我等你回來,我就在這裡,哪兒也不去,直到你回來為止。」
「我知道,你不會拋下我不管的,我知道……」
李信長長嘆息,第一次害怕回答夫人的問題。
「將軍……」前去取來甲謂的將士將甲謂奉上。
看著這件早已不知留下多少傷痕的黑虎甲。
李信終於低聲的說:「我答應你,我會回來的!」
隨後,他拿起甲謂套在身上,長劍別在腰間,那道已經沉寂許久的肅殺之意重新降臨在他身上。
他右手握住劍柄頂端,在離開院落的那一刻。
駐足停在門口,回頭對淚水侵濕面容的夫人說道:「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