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苟恨意滔天，經脈真氣逆流，氣血上涌。
一口黑色鮮血從嘴角中溢出。
伴隨著其宗師氣息越發紊亂。
一股黑氣漸漸從體內丹田升騰。
整個人面部表情像是瘋魔一般，變得扭曲古怪。
「師兄你怎麼了？」那名鐵劍門弟子看到王苟突然變化的臉色，不由得擔心問道。
他才剛剛晉升宗師，對王苟這位老牌宗師師兄還是心有敬畏的。
王苟眼神漸漸清醒，剛才隱隱而現的黑氣，以及古怪的神態全都收斂起來，看不出絲毫異常。
他笑了笑，伸手拍著鐵劍門弟子肩膀，熱情說道：「師兄有個問題想問問，那八條巨龍還會出現嗎？」
王苟心有不甘，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他也沒法追究。
不過他還是期盼後續還有相同福澤降臨。
這樣他必然能夠一舉突破大宗師境界！
就算面對掌門，他也不必再畏手畏腳，逢事必恭。
那名鐵劍門弟子明顯愣了一下，隨後仔細打量了王苟一番。這才發現，王苟的修為竟然沒多少變化。
好奇問道：「王師兄，你修為怎麼沒有增長？這不可能啊？」
他想起同門的另一位宗師境師兄。
在福澤下都已晉升大宗師境界。
而王師兄是鐵劍門年輕一輩中，實力最強的宗師。
卻反而一絲進步都沒有。
讓這名鐵劍門弟子大為吃驚，不明所以。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王苟臉皮肌肉抽搐不停，剛剛強壓下去的扭曲感，再度若隱若現。
他悄悄瞥了眼周圍到處走動的九州之人。
而後露出一個難看到想哭的笑容，說道：「師兄還以為只有選中的人才有機會獲得福澤，現在聽師弟說了，我才知道，只有我沒把握住機會。」
「哎~」鐵劍門弟子嘆氣一聲，「師兄錯過了這次機會，恐怕後續難有相同機緣到來。」
「據我聽說，這次天降機緣是由八大王朝的帝皇，親自攜帶各朝傳國玉璽激發的。」
「因為調動了整個九州的氣運，所以才能激發這麼大潛力。」
「要我看，這種機緣，恐怕幾萬年都難得再遇上……」
鐵劍門弟子將他知道的信息詳細托出。
但越是因為如此，當王苟聽到機緣不能再獲得的時候。
突然抑制不住的發出一道滲人笑聲。
那名鐵劍門弟子以為王苟受到的打擊太大，一時接受不了現實，於是出言安慰了他幾句。
王苟擺了擺手，不在意說道：「師弟，我也踏入宗師境許久了，借著這次機會，師兄就教你一些經驗。」
「踏入宗師境後，必須時刻小心心魔的起伏，只要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它鑽了空子，所以，師弟大可放心，師兄心裡早已坦然。」
「是我的機緣自然躲不過，不是我的，強求也拿不下。」
那名鐵劍門弟子豁然開朗，神色激動向王苟拱手道謝：「多謝師兄指點！」
王苟再度擺手，道：「小事一樁。哦對了，掌門讓我召集一些有實力的弟子過去，師兄看你長進頗多，就和我一起去吧。」
「是，師兄。」鐵劍門弟子想都沒想便答應了。
隨後，兩人一邊聊著關於北涼城內的兵力布置，一邊往外方走去。
剛剛收穫指點的鐵劍門弟子一路興奮的和王苟說著最近發生的事。
直到他發現，周圍突然變得安靜後。
這才停下腳步，駐足觀望。
晃眼一看，發現他們已經走到北涼邊關最前線的外圍地方。
周圍空空蕩蕩，廖無人煙。
「師兄，掌門他們在前線完成偵查任務？」鐵劍門弟子疑惑發問。
「師弟說錯了，掌門他們，已經成了西方一條聽話的狗。」王苟的聲音從背後隱隱傳來。
「什麼？」這名鐵劍門弟子忽然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可惜的是，沒等他反應過來，胸口突然穿過一把帶著他血液鐵劍，冰涼中，生命力急速衰減。
而後，王苟伏在他耳邊，悄聲說道：「師弟肯定不知道吧，我現在也是其中的一條狗啊，只能說，師弟運氣不好，碰上了我……」
「砰！」達到宗師境界後，這名鐵劍門弟子即便被洞穿了胸膛，依舊留有餘力掙脫束縛，強行維持著自己最後的生命力。
他滿口鮮血，眼中瞪著不可思議的神采，艱難發聲：「為什麼……」
「為什麼？」王苟冷哼一聲，臉上偽裝徹底撕裂，露出已經扭曲到如同怪物一般的神色，低聲嘶吼：「你這種後天境界廢物都能突破到宗師，憑什麼我沒有福澤！！」
「是，沒錯，福澤降臨時，我已經離開了九州一方。」
「但為什麼不能在我離開的時候早點降臨！！！」
「為什麼要等我走了才降臨！！！！」
王苟整張臉都被紅色和黑色占據。
一雙眼睛血絲滿布，死死盯著對方，仿佛要將他生吞了一般。
看見王苟這副猙獰的模樣，那名鐵劍門弟子震驚了。
他不懂，為什麼平日裡熱心腸的大師兄，竟然會變成這副模樣。
「好了。」王苟突然收斂好突兀的神態，重新恢復往日平靜的模樣，甩掉鐵劍上血漬，冰冷冷的看著那名鐵劍門弟子：「該說的都說了，你可以去死了。」
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
在沒有激起多大風浪的情況下。
王苟將對方的頭顱割了下來，扔到遠方。
簡單清理了沾染在身上和武器上的血漬。
王苟徑直往西方大軍營地方向走去。
他已經拿到了關於八條巨龍的詳細信息。
也重新了解到北涼關的實力和兵力分布。
他相信，只要將這些信息帶回去，一定能得到那兩位大人的獎賞！
如此，也算抵消了沒有獲得福澤的遺憾。
想到這兒，王苟興奮得全力趕路，快速靠攏西方。
……
西方大軍駐紮地。
阿瑞斯和阿波羅兩人居高臨下的俯視跪在地上的王苟。
「你是說，那八條巨龍是九州氣運所化，九州防軍的實力並藉此大幅提升？」
阿波羅微微皺起眉頭，王苟帶回的消息出乎他意料。
本以為那八條巨龍只是九州臨死前最後的掙扎嘗試，而且還以失敗告終。
沒想到，竟然讓他們成功了！
阿瑞斯也站了出來，看向王苟的眼神充滿危險味道：「你確定打聽的消息是真的？」
他很難相信，九州一方還能憑藉氣運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硬生生拔高普通武者兩個大境界的能力！
不管怎麼看，都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所以自然認為，王苟在和他們說假話！
「回兩位大人！」王苟跪在地上匍匐的腦袋已經與地平行，他顫巍巍的說：「屬下絕無半點虛言！剛才屬下所說，都是經過各方消息驗證，並且屬下親眼所見才拿到的信息！」
「若是兩位大人不相信屬下，可派人去前線打探便知。屬下敢以人頭擔保！」
阿波羅和阿瑞斯兩人沉默不言。
稍作思索，阿波羅便當真喊來一名實力高強的神侍，讓他潛伏北涼邊界探探虛實。
隨後，阿波羅才把目光瞥向王苟，不屑道：「你只是一條狗而已，你的人頭什麼也擔保不了。」
「既然你篤定帶回的消息是真的。」
「等我驗證一二，便知真假。」
「如果你有半句虛言，我會讓你死得很痛苦。」
「但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本神自然也會獎賞你一番。」
王苟伏跪在地的身子激動得隱隱顫抖！
他就知道，自己一定可以拿到獎賞！
這樣一來，即便失去九州福澤，也沒什麼大不了了。
天色漸漸轉晚，步入深夜。
阿波羅和阿瑞斯派去的神侍終於帶回了消息。
經過詳細印證，阿波羅兩人才終於確定，王苟說的確實是實話。
「起來吧。」阿波羅須著眼睛，冷冷開口。
「多謝兩位大人！」跪了一天時間的王苟，激動的爬起身子，眼中充滿了期待和渴望。
憑藉兩位大人的實力，只要從指甲縫裡稍微透一點好處出來，他必然受益無窮，實力大增！
阿波羅審視了他一眼，讚揚道：「很好，你的忠誠和誠實贏得了我的讚許，本神也不是吝嗇之人，該有的獎賞不會少。」
「多謝兩位大人！多謝兩位大人！」王苟激動得再次跪地拜服。而站在旁邊不遠的鐵劍門掌門幾人，一個個更是羨慕不已。
阿波羅點了點頭，說道：「本神允許你爬到我腳下來。」
王苟二話不說，手腳並用，滿臉喜悅的爬了過去，匍匐在阿波羅腳下，靜靜等待封賞。
隨後，阿波羅將雙腳踏在王苟頭上和背上，將他當成一個擦腳的鞋墊，在他身上，將腳底的污穢擦拭乾淨。
「下去吧。」阿波羅擦拭完腳底，沉聲說道。
王苟愣在當場，整個人的表情都是僵硬的。
好半天后，他才支支吾吾道：「大人……那，小人的獎賞……」
「嗯？」阿波羅微微皺眉，「怎麼？你有資格當一回本神的腳墊，難道還覺得不夠？」
在阿波羅眼裡，眼下這群九州人，只是一條條狗罷了。
狗的獎賞，向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