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盡頭是什麼?它的意義又是什麼?
沒人知道。
或許有人思考,也有人得到過答案,可是每一人心中的答案都是不同的,所以它有答案卻又沒有一個標準的答案。
而在那東贏四島之地。
這裡的所有島嶼早已被打得沉默,恐怖的力量幾乎摧毀了這裡的一切,激盪的海水足有數千丈之高,遮天蔽日,遮擋住了一切。
死寂,或許是這裡唯一的主色調。
不,可能還有那宛如殘陽般的血紅。
贏啟獨自一人站在這片昔日島嶼的中央,渾身染血,並在此刻不停喘著粗氣,呼吸沉重到了極致,身上的傷口也多到了極致,遍布身體的每一處。
而這些傷勢,都是神力所留,擁有強橫無比的力量,在不斷摧殘著他體內的生機。
一己之力,掃平整個東贏的神明,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吃力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時間不足。
若是再給他個數月時間,或許就不會如此,可惜時間不等人,他不得不在這個時候便出手。
「咳!」
他咳了一聲,立馬就咳出一大口鮮血,滴滴答答的落在海面上,逐漸與海水融為一體。
但他……成功了。
整個東贏神系,皆被他一人所屠,無論是天照還是弱小的神明,都盡皆死於此地,而這其中的艱辛自然是可以想像的,在擊斃天照之時就已是強弩之末,一身仙元也耗去八九成。
之後的戰鬥,純粹就是憑藉心中的一口氣在支撐。
好在,是他獲得了勝利,並且成功活了下來。
而在他的四周,一具具神屍在海面之上沉浮著,鮮艷的神血早已灑滿海面,觸目驚心。
而這些東贏神祇的每一張臉上,都帶著駭然般的無法置信……
似是無法相信贏啟能夠殺絕他們,也無法相信居然會是這樣的結局。
「九州,從上古時便人傑地靈,哪怕古天庭的諸多偉大存在都已失去,所有仙神盡亡,卻依然在這個時代誕生出了你這個的妖孽,我東贏神系……亡的不冤!」
最後一位東贏神明也如風中殘燭,心口處被強硬無比的力量擊穿,留下一個碩大的洞口,生命氣機也在隨著時間不斷消散,並且越來越暗淡。
同時他臉上的情緒也很複雜,帶著不甘與釋然。
這兩個東西很衝突,卻又一同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那不甘,或許是因為東贏神系存續了無比漫長的時間,並成功從上古時代留存下來,歲月漫長。
而釋然,或許是因為贏啟過於強大,居然真的憑藉一人之力毀滅了這裡,同時或許也有那聽從上蒼之上命令的原因。
「早在你們背叛此方天地的那一天,早在你們意圖染指九州的那一天,或許就該想到今日。」
對此,贏啟並沒有仁慈。
他緩緩走到著最後一尊東贏神系的面前,儘管已經疲憊到了無法想像的地步,儘管連站立都不穩了,身體瘋狂搖晃著,也依然邁著步伐,雙目炯炯有神,如黑暗中的兩盞明燈。
東贏……不過苟活下來的地方罷了。
上古之時,無論是九州亦或是東贏,又或者是其他之地,皆是這方天地的本土神明。
然而在九州舉教伐天,窮極所有力量與上蒼之上一戰之時。
他們卻苟且偷生,甚至背叛了這方天地,這本就是所無法容忍的一件事情。
「呵,我們是死了,但你也活不了太久,在輪迴路上我等很快就會見到你,你不會理解上蒼有多麼強大,連你們九州的古天庭都敗了,你又能如何?」
最後的這尊東贏神明冷笑著,在臨死前依舊在詛咒著贏啟。
然而對於這些言語。
贏啟向來都不曾聽上一句,因為他堅信事在人為,也堅信……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哪怕真的不是那些存在的對手,哪怕真的最後會死在那些傢伙的手上。
他也會奮戰至最後一刻,至死不惜。
「你們不會有輪迴了,你們的靈魂也將會被我剿滅,你們……就在地獄裡懺悔吧!」
贏啟緩緩開口,隨後輕輕揮動手臂,一陣大風從遠方襲來,卻是將眼前的東贏神明化作飛灰,在長空中散開。
至此,整個東贏神系徹底覆滅。
沒有任何一尊神明能夠活下來,全都死在了他的手上,將從此在世間除名。
犯我九州者,隨遠必誅。
他並不知道自己還能走多遠,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見到征途的最後,也知曉自己極有可能在中途死去。
可依舊是那句話。
除非真的死去,如若不然不會停下前進的腳步……
並且如今。
贏啟也做到了想做的事情,卻也越發覺得無力起來。
長久世間的征途,令他早已疲憊不堪,到達了極致的極致,若非憑藉心中的那口氣,或許戰鬥不到如今。
現在大敵已盡數滅去,也就有了鬆懈之意。
而這一松……
整個人便暈了過去,極致的疲憊令強大的他都扛不住,從海平面的上空墜落,並在最後狠狠砸在了海面上!
「嘭!」的一聲。
水花飛濺。
贏啟失去了所有的意識,墜進了大海汪洋之中,並在之後隨波逐流,跟隨著大海汪洋之上的浪濤,朝著未知的地方駛去……
……
與此同時。
天路之上,也就是穹頂之上,卻又在上蒼之下的中層界域。
這裡似乎是一個緩衝地帶,緩衝著九州天地與上蒼,卻又如同監視者的搖籃,監視著九州所在的這方天地,並自詡為管理者。
而在此界域的深處。
呂祖也終是堅持不足,手中曾敗盡世間諸強,傳頌了近千年之久的青銅古劍,也徹底化作數百道碎片,所有威能盡皆失去。
他已經傾盡全力,戰至如今生機幾乎盡喪,殺死了一波又一波的敵人,連神明都斬了數十位,儘管都是些最普通的神明,可已經超乎想像。
而到如今。
他也到極限了。
半跪在雲端之上,雙眼逐漸被鮮血模糊,大腦進入了無休止的轟鳴,黑暗正在不斷襲來……
「我……要失敗了嗎?」
「我……只能走到這裡了嗎?」
他感受著黑暗的侵襲,卻在腦海中發出了對自己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