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那東贏島嶼之國,高天原之上屢屢發生大戰時。
此方天地的雲端之上,穹頂之下,也依然在爆發著另一場恐怖無比的大戰。
煌煌劍威斬天滅地,一柄青銅古劍幾乎殺穿了天穹,那悠揚的劍鳴聲在天際盡頭不斷迴響著,仿佛永遠也不會消失,久久繚繞著,生生不息,生生不滅。
而在那無量劍光之下,一道道劍氣如彎月墜落,狠狠從那宇宙寰宇之處斬下,破滅大千,每一縷劍光都足以照亮深空。
可是即便在如此恐怖的劍芒之下。
依舊有數十上百道身影縱橫交錯,在如此煌煌劍光下來去之路,並與那劍光中的身影激戰。
這場大戰,同樣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待一切聲勢都消失之後。
這片雲頂之上的世界滿是浮屍,金色的血液也灑滿了各處,而那些死去的強者的實力同樣駭人無比,至少也有著比擬武道天人的實力。
而強大的,甚至早已超脫了這個層次,達到了更加恐怖的境界,已是毫無疑問的神明!
「咳!」
在這片天地的中央。
一身著青色道袍的男子半跪在地面上,忍不住的咳出一口血來,其身上的道袍也早已千瘡百孔,其上滿是傷痕,一道勝過一道。
並且其身上,也早就沾染滿了鮮血。
這裡面有敵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而且現在他的氣息也很虛浮,顯然身上是受了不小的創傷,看起來已經頗為狼狽,就連握著那柄青銅古劍的手,也都在發抖。
甚至就連那柄青銅古劍也頗有些暗淡,鋒芒不再,劍鋒之上充斥滿了大大小小的豁口。
他……征戰得太久了。
一路殺來,一次比一次艱辛,一次比一次困難,每一次幾乎都要殺到力竭,就連手中無往不利的青銅古劍,也廝殺得鈍了。
「你這樣一路向前沒有意義,你抵達不到終點,也看不清那真相,如今只是九州以往歲月中所飛升的人物出手,那些真正來自上蒼的大人們還未現身,你……不會有任何結果的。」
就在這時。
道人身前不遠處,一位已經被斬去身體的頭顱突然轉了過來,朝著他緩緩開口,語氣與神情中,竟都充斥滿了戲謔之意。
因為對於他麼來說,死亡並不可怕,也並不是終點。
他們得到了上蒼大人們的加持,在死後不久便會在此方天地的盡頭重生,並且是以圓滿姿態降臨。
對於他們來說,死亡只是走一個過場而已。
可對於這位一路殺來的年輕道人來說,卻根本不是如此。
他已經力竭,再廝殺下去也無果,走不到終點,甚至連見到那些大人們的面都不可能,會在這之前倒在廝殺的路上。
「你廢話太多了。」
年輕道人深吸一口氣,沒有多言,抬手便是喚出青銅古劍,那柄古劍如一道驚雷瞬間閃過,便將那開口的頭顱劈成兩半。
而這年輕道人並不是別人。
正是早已離開九州,登天而來的呂祖。
他已經廝殺了很多次,也廝殺了很漫長一段時間,卻始終未能抵達終點,那終點的遙遠令他有些絕望。
可他並未退去,也沒有任何的退縮與停滯,而是一路來到了此處。
「我能力有限,雖另類成道,可斬神明,可想要解開真相,想要護衛九州,想要九州不再受限……卻仍舊是能力不足。」
「我所能做的,就是為後來者儘可能的鋪路,儘可能的多得知一些事情,這樣一來下一位登天者,就能得到更多的信息,就能更加有希望……解放九州!」
呂祖洪洗象心中如此想著,在短暫的休息,補充一定的仙力之後,便一把抓起那柄滿是豁口的青銅古劍,搖搖晃晃的朝前走去。
他其實心中早已知道自己走不到終點,極有可能在半路中倒下。
可是他不願回頭。
因為他一旦回頭,心境或許就會就此破碎,將升起絕望無比的念頭,從今往後或許都再沒有拿劍的勇氣。
他不想那樣活著,因此選擇了另一條路。
他……要儘可能的朝著深處殺去,為後來者留下儘可能多的信息,從而讓後來者有儘可能多的準備,從而完成這件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因為一路殺至此處。
洪洗象已經知曉很多事情,明白上蒼之上,有如今這個時代誰也無法力敵的恐怖強者。
那等強者偉岸無雙,不可名狀,即便是上古時代的璀璨時期,九州天庭也依舊敗在了對方的手中。
可他不甘,不甘成為受人擺布命運的羔羊。
無論如何。
他都要試上一試!
「而且,他的天賦遠在我之上,一生中短短時間,便走過了我等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路程,並且還要強大。」
「如果能給他拖住充足的時間,或許一切還有一線生機。」
呂祖洪洗象一邊向前走著,腦海中卻不由得浮現出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很年輕,卻擁有無可力敵的力量,短短二三十年的人生,便擊敗了他近乎上千年的積累與準備。
那是一個真正的妖孽。
他也僅僅只在對方的身上,看見了那一線生機。
只是至於究竟能否成功……
他心中仍舊不太看好,因為他們以及九州所要面對的敵人,都太強大了,強大到了無法形容的地步。
可即便只有一線生機,他也要搏上一搏!
儘可能的去爭取!
「大秦武王贏啟,希望你能夠做到,我在你的身上看見了無限的可能與希望,你將會是這個時代最為璀璨的人物……」
呂祖深吸一口氣,心中已做出決定。
他將在這條路上一直廝殺下去,直至身死。
但在身死之前,他會動用自己的手段,在此地留下痕跡,將自己登天以來的所有遭遇,都留在這裡,從而讓對方有更多的準備,也會擁有更多的可能。
不過如今的他並不知道。
現在的贏啟,也同樣處於廝殺之中,也同樣處於為開九州萬世太平的征途之中。
一切究竟是否能夠成功,沒有定數。
甚至失敗的可能性更大。
可是只要有一線生機,不去搏上一搏,就怎能認定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