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眉頭緊鎖,想起在方才城主府內發生的一幕。
當時他本想用威壓震懾美夫人和其府中下人。
卻不料在釋放威壓的片刻。
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如同利刃般切入他的威壓範圍內。
那股力量看似輕柔,卻能輕而易舉地在他的威壓中破開一道縫隙,為美夫人抵擋住所有壓力。
更令他驚訝的是,對方出手時毫不掩飾,仿佛根本不在意被他察覺。
這種光明正大的姿態,無疑是在向他示威,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
想到這裡,青年的臉色更加陰沉。
作為仙界派來的使者,他何曾受過這等氣?
偏偏對方的手段又極為高明,讓他一時難以看透虛實。
「天商盟背後,到底是什麼人?」這個念頭在青年心中盤旋不去。
走在他身旁的血河看到青年陰晴不定的臉色,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作為血海閣的長老,他太清楚得罪仙界使者的下場。
如果這次任務失敗,恐怕整個血海閣都要遭殃。
想到這裡,血河的背後已經冒出一層冷汗。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青年的表情,生怕哪句話說錯了惹惱對方。
終於,他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憂慮,戰戰兢兢地開口問道:「仙使大人,那我們該如何是好?若是美夫人背後當真有仙界勢力支持,這礦場豈不是……」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看到青年轉過頭來,目光犀利地看著他。
那眼神中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銳氣,仿佛能穿透人心一般。
血河頓時噤若寒蟬,額頭上的冷汗更是大顆大顆地往下淌。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青年聽了他的話非但沒有動怒,反而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
「此事不要緊。」青年輕輕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仙界勢力豈會為了一個小小的天商盟出手?」
「依我看來,最多不過是美夫人花了大價錢請來某個閒散真仙護佑罷了。這種真仙雖然有些實力,但也僅能保住天商盟不被滅門而已。」
青年說這番話時神態從容,顯然胸有成竹:「那些有真本事的仙界強者,哪會管這種小事?況且就算真有什麼厲害角色,等見到我的身份後,難道還敢與整個仙庭作對不成?」
聽到這番分析,血河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一些。
確實,即便對真的是真仙,不可能為了一個域外之海的商會與仙庭交惡。
想明白這一點後,血河連忙陪笑道:「還是仙使大人見識廣博,想得周全。是在下杞人憂天了。」
青年聞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並未再多說什麼。
一行人繼續在暮色中前行,只留下一串腳步聲迴蕩在街道上。
……
時間飛逝,一晃而過。
轉眼間,大會的日子已經臨近。
和往年一樣,礦場的爭奪大會將會在域外之海最大城池之一的天淵城內開啟。
於是,贏啟和美夫人提前一日便往天淵城趕去。
因為天淵城距離灰影城並沒有多遠。
所以兩人倒是趕路的行程倒是沒有那麼急切。
馬車緩緩駛向天淵城。
車輪碾過青石板路面發出有節奏的咯噔聲,馬蹄踏在地面上揚起細小的塵土。
夕陽的餘暉透過車窗的紗簾灑進車廂。
為整個空間籠罩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此時,美夫人正在馬車內專注地為贏啟剝著一顆新鮮的柑橘。
「公子這幾日在府中可還住得慣?」美夫人一邊剝著水果一邊輕聲問道。
她語氣溫柔似水,與平日裡那個運籌帷幄的天商盟盟主判若兩人。
配上一襲淡紫色的長裙,卻更顯清麗脫俗。
贏啟看著美夫人這副小女兒姿態,不禁有些頭疼。
他連忙制止道:「美夫人不必如此,我自己來就好。」
「這怎麼行?」美夫人故作嬌嗔,眼波流轉間儘是風情,「公子可是我們天商盟的貴客,妾身怎能怠慢了?」
看著美夫人這副模樣,贏啟一時語塞。
這些天來,美夫人總是找各種藉口來找他。
一會兒說要請教武學,一會兒又說要討論生意經。
每次不是帶著精緻點心,就是捧著名貴茶水。
這般殷勤,讓贏啟連好好修煉的時間都沒有。
雖然贏啟明白美夫人這是在拉攏他,但這種過於刻意的討好還是讓他頗感不適。
好在今日終於動身前往天淵城,他才算暫時脫離了那種狀態。
可誰知道,即便在馬車上,美夫人依然不肯放過他。
美夫人似乎察覺到贏啟的無奈,這才戀戀不捨地收回手。
車廂內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只剩下車輪滾動的聲響。
為了打破這份沉默,贏啟決定轉移話題。
他清了清嗓子問道:「這次大會看來對天商盟很重要。不知夫人可否說說,參加大會的勢力,其實力如何?」
聽到這個問題,美夫人眼前一亮。
她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道:「說起來,這種礦場拍賣會在往年並不是什麼大事。各家勢力早就按照地盤劃分好了利益,所以大會更像是走個過場。」
「但今年不同。」她的語氣突然變得凝重起來,「因為那個礦場出現過極品靈晶,所以整個域外之海的大勢力都被驚動了。」
「據我所知,除了那日在我天商盟撒野的血海閣外,還有天剎門、風神樓、赤血谷等幾個頂尖勢力也會參與。」
「其中最令人矚目的,當屬風神樓。」美夫人說到這裡時,眼中閃過一絲敬畏,「他們在整個域外之海的實力都是數一數二的。」
贏啟微微促動了一下眉頭,追問道:「這風神樓有何特別之處?」
美夫人用那雙秋水般的眸子看向贏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說來有趣,他們倒是與公子有幾分相似。」
「哦?」贏啟滿臉疑惑。
他第一次聽說風神樓這個勢力,又如何能與自己扯上關係?
美夫人見贏啟不解,便繼續解釋道:「那些風神樓的人,都是一群痴迷劍道的傢伙。冷冰冰的,除了手中的劍外,什麼都不放在眼裡。這一點,倒是跟公子這般生人勿近的樣子很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