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百擊。」
葉霖輕聲說道。
會挽大荒戟如長槍，獵獵生風。
只是往那裡一站，便有萬夫不當之勇！
司空千落目光凝重。
她忽然有些恍然。
雖然她面前的是葉霖手持長戟，
但卻有仿佛猶如一桿長槍頂天立地，矗立在天地間的錯覺。
葉霖便是一桿槍！
「人槍合一的境界……」
司空千落喃喃道。
她想起了父親給她描述過這種場景。
武器再強，也終究是外物。
人體再弱，也是先天自帶的武器。
只有達到人槍合一，
人是槍，
槍是人的器官，
這種狀態才是最強的境界！
不止是槍，
刀、劍，任何武器都有這種境界。
這是天下武夫都所追求的最高境界。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
這種境界竟然在葉霖的身上看到了。
葉霖不是一個醫師嗎？
怎麼還兼職了個槍修？
甚至境界比她的那個槍仙老爹還要高！
司空千落深吸一口氣，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現在再也不敢小覷葉霖了。
不敢再天真地以為葉霖是個門外漢了。
葉霖真有在槍道上教導她的資格。
內力緩緩流轉，
司空千落自己都沒有發現，
自己下意識地運轉了內力以防備葉霖接下來的攻擊。
「燎原百擊，大致可分為三個部分。」
「其一，二十針；其二，三十擊；其三，五十勢。」
「剛剛我所對你施展的攻擊，便是燎原百擊中的二十針，總共對你發動了二十次攻擊。」
「接下來，是三十擊，認真點，仔細看著。」
葉霖像是一名老師，諄諄教誨著。
而司空千落頓時心中一凜。
剛剛的攻擊，只有二十次嗎？
為何她覺得剛剛好像承受了兩百次攻擊不止？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了。
因為，她明白葉霖正在教導她。
這套燎原百擊功法。
恐怕比她阿爹司空長風的槍術還要厲害！
「是！」
司空千落下意識地應了一聲。
而後，嚴陣以待！
葉若依在一旁安靜看著。
她只能隱隱看出葉霖的厲害。
但具體厲害到什麼程度，她並不知曉。
只是，從司空千落的態度轉變也能大概判斷得出來。
恐怕葉霖的厲害程度，直逼三城主司空長風！
酒樓上方。
一個青髯白眉的中年男人，趴在窗口饒有興致地看著下方。
「這小子的槍法很厲害啊。」
「比我那三徒弟的槍術，還要強上許多。」
「只是，有些奇怪，這個小子的身上，怎麼有種熟悉的氣息？」
男人拿起酒葫蘆，咕嚕嚕灌了兩口，又繼續盯著葉霖與司空千落看比試。
如果司空長風或者李寒衣在此，
一定會驚呼出這個中年男人的名字——
李長生！
是的，李長生！
雪月城真正的城主！
這片江湖背後真正的大佬！
一個活了兩百年之久的老怪物！
葉霖的目光微微一斜，飄向酒樓窗口，但旋即又收回了目光。
有天神之眼的存在，他很輕鬆便察覺到了李長生。
他都已經逍遙天境了，但依然看不穿對方的實力境界。
因此，很容易便能猜到了李長生的身份。
只不過，
李長生對他沒有惡意。
他也沒有去招惹李長生的理由。
收回心神，看向已經嚴陣以待的司空千落。
葉霖輕聲說道，「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司空千落已經調動起內力，準備迎接葉霖的狂風暴雨。
葉霖動了。
而伴隨著他的行動，
司空千落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化作一桿杆長槍，向她傾斜，而後刺來！
宛如螻蟻站在了河道中。
正遇泄洪之水！
司空千落臉色大變。
慌忙舉起長槍，調動全身內力，舞動如鍾！
「此為，迭浪千重！」
「此為，霸絕星辰！」
「此為，威凌天下！」
司空千落只能聽到葉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處於防禦狀態下的她，只覺得像是背著一座山。
那巨大的壓力，幾乎隨時都要將她的極限防禦摧毀。
舞動著長槍的手腕，很快便傳來了酸脹感。
但她卻絲毫不敢放鬆。
只能用父親教給她的這招最強防禦抵抗。
但好在，並沒有持續多久。
三息過後，
那巨大的壓力驟然消失。
司空千落頓時半跪於地，嘴裡喘著粗氣。
抬起頭，看向負單手而立的葉霖，依然站在原地。
好似從來都沒有動過。
「這是……怎麼回事？」司空千落非常不解。
一旁的葉若依臉上也帶著莫名的疑惑，但還是解釋道，「葉霖剛剛只是很正常的攻擊，而你卻瘋狂地在舞動長槍。」
「只是簡單的攻擊？」司空千落茫然了。
剛剛在她的視野中，葉霖的攻擊分明如同狂風暴雨，巨浪滔天，仿佛挾帶世界之威在壓迫、攻擊她。
所以，她才拼命反抗的。
但怎麼到了葉若依的口中，卻變成了葉霖只是在普通攻擊？
「這小子的槍法是誰教的？竟然能攜帶如此龐大的勢。」
樓上的李長生表情都嚴肅了。
看向葉霖的目光都變得凝重。
別人看不懂，但他可看得懂。
葉霖剛剛的攻擊雖然簡單，但簡單之中又引動著世界大勢。
所以，司空千落才會如同面對整個世界。
壓力巨大！
至於勢是什麼？
還有個通俗易懂的名字：道！
大道！
「不是只有達到神遊玄境，才能感悟到大道麼？為何這小子這麼弱，便能借用大道之力了？」
李長生看著葉霖。
越看越覺得葉霖神秘。
「難道說，是這套槍法的緣故？」
確實有槍法的原因。
但更主要的原因，是因為葉霖擁有混沌體。
大道之前，天地乃是一片混沌。
混沌體讓葉霖很容易感悟大道。
只要某方面達到極致，便能調動大道之力。
而不用如同他人一般，需要跨入神遊玄境才能感悟大道之力。
葉霖解釋道，「燎原百擊，二十針是實，三十擊是勢。我剛剛施展三十擊，便是攜世界之勢，讓整個世界都化作我手中長槍，來攻擊你。」
「這麼厲害？讓整個世界都化作長槍！」
司空千落眼睛發光，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