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星宮主,來坐這兒……借光呢,麻煩讓讓。☺👤 ❻❾s𝓱ยЖ.ς𝔬ϻ 🍫👑」
在憐星呆滯的目光中,邀月被陸景麟趕到了一邊兒,她自己則被按在了椅子上。
依著常理,憐星覺得姐姐此刻不發火也該冷哼一聲,可偏生邀月非常自覺的就站到了一旁,還讓跟來的侍女們都出去了,這……
「莫發呆,手。」陸景麟將蠟燭移得近了些,然後示意憐星將手放在桌上。
渾渾噩噩的二宮主別著身子將右手擱在桌上,陸景麟見狀一頭黑線道:「你仿佛在逗我?左手啊姐姐!」
騰的一下憐星的臉就紅了,連忙將袖子捂著的左手遞到陸景麟面前。
憐星從來都是將左手左腳蓋在衣服下面的,畢竟一直以來這都是她的自卑之處。莫說是給人瞧了,便是有人無意間看見她都會覺得心裡極度不舒服。
此刻也正是如此,當陸景麟的目光落在她左手上時,憐星下意識的就要將手縮回袖子,而下一刻她卻是將目光轉向了陸景麟的臉。
換做以往若是有人看到她的手時,八成是會露出或同情、或驚訝、或鄙視、或不忍直視的表情,但陸景麟卻是一丁點類似的反應都沒有,仿佛是在端詳某件藝術品一般,認真而又嚴肅,這讓憐星一瞬間輕鬆了許多。
只是他看的並不是藝術品,而是一隻扭曲難看的手罷了,這隻手比正常的手要小得多,手腕處甚至還頂起了一個青色的大包。
而待得陸景麟抓起這隻手時,憐星不由自主的就咬了咬嘴唇,又是羞怯,又是委屈,同時還覺得有一股酥麻的感覺自小腹升起,惹得她心慌不已。
陸景麟卻是沒發現憐星的反應,捏了捏她的指尖問道:「手指應該是有感覺的吧?」
憐星點點頭。
「試著將五指分開看看。」
憐星依言而行,陸景麟捏了捏她的手指,而後一路捏到手腕處才停下來。
整個過程邀月都沒往這邊看一眼,目光一直停留在屋頂的某處,仿佛是對陸府的建築很有興趣似得,而待得陸景麟查看完,她卻第一時間問道:「怎麼樣?」
「嗯……」陸景麟道:「看完腳一併說吧。」
憐星的臉再次紅了。
這年頭女孩子的腳可不是隨便能看的,便是不怎麼講究的江湖人也免不了受到社會風氣的影響。
哪怕她的腳如手一般可怖而難看也是如此。
只是對上陸景麟清澈的目光,憐星略一猶豫就微微拎起了裙擺,示意他過來看。
端起蠟燭,陸景麟走到她跟前,緩緩的蹲下了身,然後替憐星除去了那明顯是特製的鞋襪後,再次認真端詳起來,隨即動手捏了又捏。
這一回時間並未有多長,可憐星卻是只覺得臉上燙慌,一雙眼睛都變得有些水汪汪了,靈動的目光略顯驚慌,宛若小鹿。
陸景麟替憐星穿好鞋襪後又道:「能走兩步我看看麼?對了,將裙擺稍稍拎起來一點,讓我看到你的左腳。」
憐星可憐巴巴的依言而行,待得陸景麟點頭後這才鬆了口氣一般的癱坐在了椅子上。
「如何?」邀月再次發問,明顯更加急切了。
陸景麟嘆息道:「如我所料,手和腳在我看來其實不難治,難的是其他地方啊。」
邀月一愣:「可她只是手腳受損,為何……」
「我就這麼和你說吧,你看,正常人走路是這樣的,」陸景麟起身走了兩步:「而腿腳有問題的人大體上是這樣的。」
做完一瘸一拐的動作後,陸景麟繼續道:「看明白了嗎?用力和受力的方式不同,故而憐星宮主最大的問題不在於手腳,而在於這些年來因為腳的問題使得脊椎發生了一些形變。」
邀月皺眉道:「這又有什麼問題?」
掃了一眼低頭坐著的憐星,陸景麟道:「眼下雖然還沒檢查她的脊柱到底是什麼情況,但從走路的姿勢看,八成她治好了腳,走路依然是一高一低。」
邀月聞言瞬間臉色鐵青:「有辦法治嗎?」
陸景麟直言道:「當然有辦法,不過……感覺代價有點大。」
邀月立刻道:「多大的代價都可以,只要你治好她!」
「不是你想的那種代價啊。」陸景麟嘆息一聲,然後看向憐星道:「倘若只是手腳還好些,實話說我個人覺得治好手腳慢慢習慣也可以,便是普通人那不也有駝背的事兒麼?可若是想完全治好的話就需要敲碎骨頭重新生長一次,期間疼痛難忍不說,還動也不能動,這等苦頭就是代價了。」
「所以如何治療要憐星宮主自己來做決定,」陸景麟直視著邀月道:「畢竟疼的不是你呢。」
陸景麟絕對不會承認自己這是在扎邀月的心,畢竟這話一語雙關。
只是他也沒說錯啊,他一個郎中,又哪裡知曉憐星宮主到底是因為什麼變成了這樣,興許是幼年時練功練的呢?
而邀月雖不知陸景麟是故意的,可依然氣得磨牙。
可是這火氣卻不好向陸景麟發,於是她只能看向低頭坐在椅子上讓整張臉都處在陰影中的憐星道:「你的意思呢?」
憐星抬起頭露出那張絕美的臉,而後輕啟櫻唇弱弱的問了一個讓陸景麟都沒想到的問題:「有……有多疼?」
「……不怎麼好形容,但絕對不好受。」陸景麟無語了一下:「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雖然用藥後這個時間會縮短很多,但依然很難熬。只是好處在於,往後你的身體就不再是你習武的攔路虎,想要更進一步會簡單很多。」
用醫神技能的話自是不會這麼麻煩,可現在不是在扎某人的心麼?而且普通患者和朋友還是有區別的,技能的秘密知道的人還是少點兒的好不是?
而眼看憐星還在糾結,陸景麟便道:「不急著現在就得出結論,兩位遠道而來,還是先休息吧,而且要治療也不能現在就開始,起碼得準備些東西呢。」
憐星聞言點點頭道:「多謝陸公子。」
陸景麟正待答話,邀月卻道:「不忙休息。你若是閒著無事的話,出來打一架。」
陸景麟一臉無辜道:「我沒事兒和你打什麼架?」
一瞬間陸景麟還以為是自己剛剛扎某人的心被發現了,可邀月卻是認真道:「本宮想看看你真正的實力。」
陸景麟眨眨眼:「那也不忙於一時吧?後院兒還打著呢。」
邀月掃了他一眼,忽然閃身就出去了,兩息之後後院兒就傳來了一陣慘叫的聲音。
陸景麟呆滯的看向憐星:「她……一向都這麼暴躁麼?」
憐星弱弱的點頭:「一向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