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哨的人自然是段延慶,當初陸景麟看小說的時候還因為這個吐槽過岳老三:老大一吹哨他就跟叼著狗盆的狗狗一樣屁顛兒屁顛兒的往去跑,這是何等的乖巧?
可現在他卻是走不了了,便是陸景麟離開他也跑不成——段正淳和漁樵耕讀聽得段譽的示警後,雖不知這人到底是什麼狀況,但依然圍了過來斷了岳老三的後路。
所以陸景麟瞧見他們的動作後也不擔心了,吩咐非非將岳老三拿下便拔地而起去找段延慶——延慶太子的晦氣可以不找,但葉二娘和雲中鶴怎麼著都不能放過不是?
而這邊兒的曲非煙應了一聲後,身子一晃就到了嚴陣以待的岳老三面前,也不見她用六脈神劍,只是伸出一隻白嫩嫩的小手印向鱷魚剪。
岳老三本以為自己要對上深不可測的陸景麟,但瞧見曲非煙殺來便冷哼一聲:「哼!小丫頭找死,看我先剪了你的手!」
段譽見狀就驚叫了起來:「曲姑娘小心!爹,快幫幫曲姑娘!」
「不用!」說話間曲非煙已經縮回左手躲過了岳老三惡狠狠的一剪,隨之卻是探出右手輕巧無比的往那巨大的鱷魚剪上一托。
這一招看似輕巧,奈何非非的內力堪稱渾厚,所以這一托何止千斤?猝不及防的岳老三隻覺得右手不自覺的上抬了一尺,然後那鱷魚剪就砸在了他腦門上。
伴隨著duang的一聲悶響,岳老三隻覺腦袋瓜子嗡嗡的,兩息後他才晃了晃腦袋惡狠狠的叫道:「小娘皮,你惹怒爺爺了!」
他號稱凶神惡煞,人也凶神惡煞的,換做旁的時候非非可能會緊張一下,但此刻的岳老三腦門頂著個大包看著就無比喜感,所以非非笑嘻嘻道:「怒了又如何?咬我啊?」
「找死!」
岳老三怒急,當即就舉著鱷魚剪殺來了。
非非不慌不忙的往旁邊閃了一段兒,隨手抄起路邊麵攤兒旁的長凳朝著岳老三一丟,而後趁其躲閃又抓起桌上的那筒竹筷子往他臉上一甩。
爆怒氣的岳老三瞧見是筷子便也懶得躲,只用鱷魚剪護住臉就向前沖,可就在他遮擋住目光時非非又抄起了桌上的半碗麵條……
噹啷!
粗瓷大碗毫無意外的被鱷魚剪砸了個稀巴爛,但那多半碗蔥花雞蛋面卻是將岳老三澆了一頭一臉,而桌旁那個剛剛開打就已經躲開了的食客還一臉肉疼的叫道:「額三文錢買滴雞蛋面才吃一口……」
「啊!!!」
岳老三更生氣了,他抬起胳膊用袖子抹了把臉上的麵湯後便頂著半腦袋的蔥花雞蛋面繼續衝鋒,但非非卻已經閃到了麵攤兒老闆的鍋旁了,隨手遞給他一錠銀子的同時還將其手中的湯勺順了過來,然後在那老闆一臉懷疑人生的目光中,湯勺探入鍋中撈起了一勺滾燙的麵湯……
「吃我一勺!」
伴隨著一聲嬌叱,鱷魚剪剪斷了劈頭蓋臉砸過來的湯勺勺頭,但那一勺滾燙的麵湯卻是澆進了岳老三的脖頸,燙的他『嗷』的叫了一聲後還原地蹦了兩下,然後甩掉左手的鱷魚尾就去拉領口散熱——不散不行啊,他倒是不怕疼,可腦子不怕不代表身體不怕,這等燙傷已經讓他生理性的眼角含淚了……
站在遠處觀戰的段正淳一行和幾個女孩子眼睛都看直了,阿紫還感嘆了半句:「太殘忍了……」
見過非非打架的鐘靈卻不這麼認為,她只覺得這小姐妹打的可謂是創意十足,所還出聲提供思路:「非非,你後面有個水果攤,旁邊還有個賣乾果的!」
「收到!」
非非一邊答應一邊後退,路過水果攤時先撈起倆柿子朝著岳老三一甩,到了乾果攤兒時則在老闆驚悚的目光中抄起一盆黃豆趁著岳老三擋住柿子時將黃豆灑在了他腳下,然後……
啪嘰!
岳老三人都傻了。
誰能相信,凶神惡煞的南海神鱷居然在一時不察的情況下,直挺挺的在大理街頭摔了個馬趴?
這一摔摔掉的可不僅僅是岳老三的面子,還摔掉了他的怒氣和半顆下門牙——下巴磕在地上,上下牙一碰牙就斷了半截兒,所以他現在滿嘴都是血,下巴上的鬍子還連著皮蹭掉了一層……
丟人丟成這樣,他還有什麼臉生氣?
所以岳老三也不想往起爬了,他緩緩抬起頭,正想說點啥時,非非卻是又跑到了一個調料攤兒旁邊……
砰!
小半袋花椒粉直接碎在了岳老三臉上,而這個時候他恰好抬頭張嘴,所以一瞬間他就麻了——物理意義上的麻,緊接著就只覺得眼睛疼鼻子癢舌頭髮直,而在這股子難受勁兒下他不由自主翻身就往起爬,嘴裡還含混不清的喊著:「阿嚏!阿嚏!小……小涼皮……阿嚏……老之不大了,不大……啊!」
噗通!
岳老三腳下身下都是黃豆,在這種情況下最好是小心翼翼的起身以防摔倒,可偏生他被花椒粉澆了一頭一臉,所以下意識就想快點起身處理臉上的雜物,這又怎能不掙扎?
於是滿街的人就瞧見他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打噴嚏還一邊在地上撲騰,可謂是灰塵和花椒粉共舞,唾沫和血水齊飛,而伴隨著他的動作腦袋上的麵條宛若翩翩起舞,然後……
然後岳老三就哭了,邊哭還邊在地上打滾撒潑:「老子輸了,輸了還……阿嚏!還不行嗎?他娘的,收個徒弟咋就這麼難呢?不打了不打了!」
這純屬是心態崩了,畢竟這年頭打架那多半都是你來我往見招拆招,誰特麼見過非非這等打法?
明明內力深厚輕功卓絕,便是實打實的都能將他岳老三拍地上了,可她偏生沒點兒高手風範,打的比街頭上的小混混還要混帳,這怎能讓岳老三心態不炸裂?
「呃……」舉著一罈子醋正想拍在岳老三腦袋上的非非聞聲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那個,真不打了?」
「不打了!」岳老三把鱷魚剪甩到一旁直接躺地上了,但瞧見非非手上的醋罈子又沒忍住補充了一句:「老子隨你怎麼處置,你把那玩意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