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現學現賣的沈公子
事實證明，柴玉關對陸景麟的了解真的不夠深刻，因為接下來的幾道題直接畫風突變，比如見錢眼開、東張西望、擠眉弄眼、手舞足蹈之類，難度驟降不說，還完全沒有一丁點罵人的成分，這……
柴玉關一時之間就被搞的有點疑神疑鬼了：要知道，這幾道題可是比沈浪他們倆剛剛猜到的那兩個成語還要簡單啊！
當然，狐疑歸狐疑，他的做法倒是很誠實，一愣之後他就開始了自己的表演，於是順利拿到了三分，贏下了這一局比賽。
然後麼……
然後他就後悔了。
因為走下場後柴玉關才意識到，陸景麟這完全是在控分啊！
在絕對武力壓制的前提下，所謂的三局比試基本就和鬧著玩沒啥兩樣，即便是玩脫了，陸景麟一方也沒有一丁點損失——也就是說，哪怕他柴玉關三場都贏了，他也什麼都得不到，總不能是贏了之後他能在陸景麟面前拍死來找他復仇的沈浪吧？
所以今天便是贏了，頂多也就保證今天陸景麟不繼續找麻煩而已，那明天呢？後天呢？
更何況，陸景麟這狗東西還在玩操縱比賽的戲碼！
頭一場遊戲還算公平，以至於第二場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沒想到公平這個詞兒，但恰恰就是在這等情況下陸景麟拿出了最不公平的遊戲——但凡智商正常都能分辨得出東張西望和餓殍遍野這倆詞兒哪個比划起來難度更大吧？
所以若是第一場柴玉關打牌贏了，那麼這一場沈浪拿到的就是簡單題目；而若是沈浪那倆贏了，他柴玉關自然會得到一點簡單題目，然後繼續進行那第三場比賽……
結論：陸景麟這混蛋為了玩簡直臉都不要了！
想明白這事兒之後柴玉關的血壓又高了，腦門上的青筋都一突一突的，給一旁剛想說點什麼的山佐天音都嚇了一跳：怎麼了這是？
實話說，若是陸景麟的實力差一點，或者柴玉關的年齡小上那麼幾歲的話，老柴斷然不會允許這等鬧劇發生——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嘛，混江湖的誰還怕這個了？
可是年紀大了就容易想的多，會瞻前顧後，而且前番聽得自己還有個閨女的時候，柴玉關還籌劃著名要見一見呢！
所以柴玉關根本就沒有魚死網破的臟腑，甚至現在他想明白了整件事還氣得險些暈過去也依然還是忍了下來，穩定了一下情緒後才面沉如水的看著陸景麟道：「有件事你好像忘了說吧？」
陸景麟眨眨眼：「嗯？何事？」
柴玉關冷聲道：「贏家會得到什麼，輸家要付出什麼，你都沒有說。」
他這是打算先提條件了。
「這事兒跟我有什麼關係？」陸景麟笑吟吟道：「我今日只是來主持三場公平的比試罷了，輸贏賭什麼你們倒是自己聊啊，這也讓我確定就過分了吧？」
實話說陸景麟還真不在意柴玉關到底死不死，他今日來這兒首要目的就是為了刷個結算，其次才是沈浪的家仇——劇中沈浪和熊貓兒最後好像都放棄了復仇，那既然如此，陸少爺又何必多事？
再說了，若是真留下柴玉關，以後說不定還能薅羊毛不是？
就拿被活活薅死的左萌萌來說吧，若是他活著，陸少爺不定還能多薅幾次呢！
要知道，在左冷禪身上陸景麟可是拿到了兩個珍貴的S結算，堪稱是一波肥——當時他還真沒把這個放在心上，只覺得大明江湖的樂子多的是，可結果呢？
結果就是任盈盈毀了一個S結算，後來方證那群人也毀了一個！
並且左萌萌死了後五嶽劍派整個兒就沒什麼大樂子了——老岳天天就想著嫁女，老莫動輒摸魚，恆山三定不是搞事情的主兒，泰山沒人了，嵩山裝死……
總之，懷念左冷禪的又一天啊！
擱在柴玉關這兒情況也是一樣，因為柴玉關現在可是真的太好拿捏了，腦迴路也是正常人的腦迴路，不似任盈盈那麼自作聰明，也不似方證那般心黑，更不似白靜那種神經病……
多好的羊毛料子啊！
所以陸少爺這等玩樂的態度讓柴玉關險些又破防了：你今日上門就說要來找茬算帳，然後一劍在老子門前開了一道壕溝，最後居然說是你只是來主持比試？
還公平，公平你奶奶個腿兒！
柴玉關索性不理會陸景麟了，逕自看向沈浪道：「下一場比試你若是贏了的話，我將腦袋賠給你，但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你不可找我手下這些人的麻煩。若你輸了，我也不要你做什麼，以後莫要來找麻煩便是。」
沈浪聞言皺了皺眉頭，但還未說話陸景麟就開口了：「不是，你的腦袋只有一個，輸了夠賠給他倆誰？」
陸景麟說著還指了指一旁表情複雜的熊貓兒：「他爹也是你坑死的呢。」
柴玉關氣得直接破罐破摔了：「那你說怎麼辦？難不成我還能多長個腦袋賠給他們麼！」
「且先不說腦袋不腦袋的問題，咱們假設他們答應了你的條件，就一人半邊兒腦袋吧。」陸景麟笑嘻嘻道：「但你還提條件說是不許找你手下的麻煩呢，可問題是，你死了後，你手下這群人卻是會找他們的麻煩啊！」
陸景麟的前半句話沒譜兒之極，搞得就如同柴玉關的腦袋是菜市場上論斤稱的豬頭一樣，可後半句卻非常現實——不說別人，就說宋離吧，現在的宋離可不是劇中被白飛飛魅惑了的那個舔狗，實打實算是快活王的擁躉，所以柴玉關若是真死在這兒的話他怎可能沒點兒表示？
還有急風衛這千八百號人，他們便是有一半兒跟著宋離和沈浪過不去那沈浪以後都別想安生了，他總不能當一輩子陸少爺的掛件吧？
但陸景麟這話問出來後聽著卻像是他要趕盡殺絕似得，所以柴玉關立刻道：「我可以保證他們不找你們麻煩，甚至現在就可以讓他們發毒誓！」
「主上！」山佐天音忍不住開口了：「若是沒了主上，我等活著又能如何？」
「你閉嘴！」柴玉關喝道：「我意已決，爾等休要多言！」
陸景麟翻個白眼：「別給自己加戲了啊，你多演一會兒他們現在就得和我們拼命了。」
柴玉關聞言一滯，然後才嘆息道：「陸神醫，你到底要怎麼才肯放過他們？」
「這是怎麼話說的？」陸景麟聞言有點無語：「我好像只是提出了你條件里不合理的地方，並沒有說要弄死他們吧？而且麼……」
說著陸景麟指了指一臉迷茫的熊貓兒嬉笑道：「這好像還有個人不想要你那半拉腦袋呢。」
熊貓兒：「……」
一邊兒是父仇，一邊兒是養育之恩，這麼短的時間熊貓兒怎可能把其中的道道徹底捋順？
有一說一，若是熊貓兒當場就想要復仇或者當場就放棄復仇才奇怪呢，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啊！
他小時候害怕一個人睡覺，柴玉關會整夜守著他，教他武功，教他做人，甚至還希望將快活城傳給他，這等付出便是親生父親也不過如此，怎能說放下就放下？
擱在陸景麟前世這種事也不少見，比如被拐賣的或者走失的孩子被養父母養大後，遇到血親後反而有些無所適從，甚至根本親近不起來——那缺失的可是整個成長過程啊，怎可能一轉眼就認祖歸宗？
立刻翻臉那才叫沒心沒肺呢。
總之，拋開熊貓兒的態度不管，快活王手底下的人乃至快活城的那些人反倒是成了決定他生死的關鍵——哪怕陸景麟強硬的拍死宋離幾個，快活城裡的那些人總不能挨個兒都拍死吧？
便在此時，沈浪忽然說話了：「我也可以不要你的命。」
這話一出，除了陸景麟外其他人都驚了。
熊貓兒的選擇好理解，可他這邊是滅族之恨啊，又怎能放下這等深仇大恨？
在所有人的震撼中，沈浪緩緩開口了：「莫要誤會，我並不是說要原諒你。」
柴玉關聞言沉聲道：「所以你的條件呢？」
沈浪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這些年我除了苦練武功外，還一直在調查你的事情。你建立快活城，庇護了許多人，甚至還救下了許多人，這些我都看在眼裡。」
陸景麟聽到這兒不由得就翻了個白眼——有一說一，這就是原著和電視劇差異最大的地方了。
原著里柴玉關從頭到尾都算是個梟雄，他是在玉林關外的樓蘭建立了快活城，收留庇護的多半是一些無惡不作的貨色——也就是說，若是擱在原著里，陸少爺去把快活城殺穿的話，單單那些惡徒身上的C結算可能都夠他富甲天下了。
但劇作不一樣，劇中柴玉關的表現相當跌份，他不但沒有一丁點梟雄的氣概，反倒是各種手下留情：對叛變的宋離網開一面，覺得白飛飛是白靜的受害者，所以於她的多次暗殺都不放在心上，還放她和宋離離開，而在朱七七跟前那更是寵到了沒邊兒……
而快活城也和原著很有區別，現在的快活城在兩廣一帶，收留庇護的也多半是一些普通人，甚至柴玉關本人還會如『萬家生佛』時期一樣給人主持公道，而這事兒八成是因為李媚娘的影響——昔年李媚娘就說過『為全世界的無家可歸者提供一個安全的避風港』這個話，柴玉關因為這個才建立的快活城……
總之，不管他的目的是不是為了討好李媚娘吧，但論起來他救的人還真比殺的人多，而這事兒幾乎成為了原著黨不認可柴玉關的關鍵——就這等奸詐小人，洗白他作甚？
所以知曉這些的沈浪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對於是否向柴玉關尋仇一事他其實也含糊——弄死柴玉關是痛快了，可因為柴玉關的死快活城中的人沒了庇護的話，他們的死活又算誰的？
今日他的興致不高甚至是有些沉默的原因就在這兒了，而就在陸景麟插科打諢的時候他忽然就想通了：也不一定非要殺了他才算報仇吧？
因此聽得柴玉關問起條件時，他沉聲說道：「首先，你要在我沈家死去的三十餘口人墳前祭奠懺悔。」
柴玉關不置可否道：「還有呢？」
「帶著你的手下，出海平倭。」沈浪定定地看著柴玉關道：「什麼時候海上安寧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陸景麟聞言樂了：好你個沈公子，這事兒你都直接現學？
先不論柴玉關的武功如何吧，他手下的急風衛可都是精銳啊！若是將之調給段天涯的話，那……
念及此陸景麟立刻道：「我解釋一下啊，他說的平倭指的不是倭寇，而是倭國，倭寇那邊已經有人處理了。」
柴玉關聞言人都麻了：「倭……倭國？你讓我去平滅一個國家？」
沈浪聞言也麻了：我只是學你要他給大明百姓謀福利，怎就忽然成滅國了？
只是沈浪知曉陸景麟這貨雖然時常胡來，但多半是不會做什麼傷天害理的離譜事情的，於是就選擇先聽他說，然後在決定要不要否決。
卻聽陸景麟繼續道：「你不是快活王嘛，快活王那總得有個王國吧？倭國那片兒地方是真不錯的！雖然看著小了點，人口也不算多，但是那幾座島上可是有不少的金礦銀礦啥的，肯定符合你的胃口！」
柴玉關張了張嘴：「就……為了這個？」
有一說一，他其實並不缺錢，對金銀財寶也無感——陸少爺強行扣了他三樣寶貝他都沒吭聲，又怎會在意錢的事兒？
但陸景麟卻是道：「錢是好東西啊！旁的不說，有那麼多錢你不是能養更多無家可歸者了麼？李媚娘的夢想你可還記得？她說的是全天下的無家可歸者，你現在才收留了幾個人啊！」
柴玉關：「……」
全天下有多大？
李媚娘可能就只是看到了大明這兒的一畝三分地，可是柴玉關卻是知道的，旁的不說，大元、大宋人還多呢，可聽你這意思莫不是還真想讓我全都收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