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一臉凝重的掃地僧,虛竹一臉的懵逼。
「大師,我剛剛怎麼了?」虛竹小聲問道,他依稀有些印象,自己在掃地的時候腦海中突然多了一些信息,隨後他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虛竹,從現在開始,你不得離開我視線範圍。」掃地僧沉聲道。
虛竹先是一愣,然後說道。
「可是我待會還得回去做晚課呢。」
掃地僧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
「你去不去又有什麼關係,那些人會在意你嗎?」
虛竹聞言,臉突然就紅了,他在少林寺就是一個小透明,說實話根本沒人在意他,即便不去做晚課估計也不會有人注意。
「大師,為什麼?」虛竹問道。
「別喊我大師了,貧僧法號法能。」掃地僧雙手合十。
虛竹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後撓了撓圓溜溜的腦袋。
「法能?少林有這個法號麼?我師叔他們是慧字輩,方丈他們是玄字輩,我聽說上代祖師靈門大師是靈字輩,可沒有法字啊?」虛竹疑惑道。
「靈門是我師侄。」掃地僧笑道。
虛竹整個人都僵住了,隨後反應過來,雙腿發軟,慢慢的跪了下去。
「弟…弟子虛竹,拜見師祖。」虛竹只是有點迂,其實他不笨,很快就明白眼前的掃地僧輩分有多麼誇張。
虛,慧,玄,靈,法,法能的輩分足足比虛竹高了四輩,而玄慈方丈的師傅靈門大師則是掃地僧法能師兄法慧的弟子。
法能的大名在這個時代估計除了一些行將就木的大宗師之外已經無人知曉,即便少林寺也沒有人知道他還活著,都當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掃地僧。
看著一臉震驚的虛竹,法能將其扶了起來,他之所以喜歡虛竹,那是因為從虛竹身上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和師兄法慧他們不同,作為當年法字輩當中最小的弟子,法能年輕時喜歡鑽研佛法,不喜歡習武,這一點虛竹和他一樣。
後來他從佛法當中悟出了武道真諦,最後開始選擇習武,武道境界突飛猛進,很快就比肩眾師兄,當時他師兄法慧,也是當時的少林寺方丈,在準備突破天人之前,曾經打算將掌門之位讓給他,但被他拒絕了,於是才傳給了弟子靈門大師。
「快八十年了啊,師兄。」想到突破失敗從而隕落的法慧,法能不由得感慨萬千。
在法慧去世後的二十年,法能終於突破了天人,至此已經五十年,突破天人之後他便深居簡出,靈門在他的授意下慢慢抹去了他的存在,以至於到了玄字輩的弟子,就已經沒人知道他了。
望著法能,虛竹有些侷促,對方輩分太高了,估計至少一百多歲了。
「你這孩子,別在意我的輩分,之前不是相處挺好的麼?罷了,你還是喊我大師吧。」法能無奈道。
「呃…是大師。」虛竹木訥道點了點頭。
「我能夠感應到,一股邪惡之力潛藏在少林,我擔心少林會和嵩山一樣。」掃地僧嘆道。
「啊?那怎麼辦?」虛竹驚道。
掃地僧搖了搖頭,他雖然是天人,但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超自然的事件,一時間也沒有頭緒。
少林寺常住院西南三百餘米的山坡上,座座古塔昂然聳立,千姿百態,形象各異,形似參天巨木,勢如茂密森林,這裡便是少林埋葬歷代高僧的地方,俗稱塔林。
塔林是少林寺最神聖的地方,除了舉辦特殊法會的時間,其餘時間任何人都輕易不能靠近。
在塔林邊緣,有一座七層石塔,和周圍那些石塔比起來,這座石塔看起來比較新,也比較大,足夠容納一個人居住。
只見石塔下方端坐著一名老僧,看上去十分蒼老,老僧雙目緊閉,似是入定當中,但眼皮卻不停的跳動。
「奇怪,為何今日我心無法平靜。」老僧睜開眼,自言自語道。
「嘎嘎…」
突然一隻烏鴉飛到了他的跟前。
這烏鴉的體型比尋常烏鴉要大的多,烏鴉站在地上,抖動了一下翅膀,隨後靜靜的看著老僧。
「阿彌陀佛。」老僧雙手合十,面露慈悲,隨後伸出手,想要去觸碰眼前的烏鴉。
「嘎…」
「嘶…」
只見猛的啄了一下老僧道手,劇痛讓他忍不住喊出聲來。
看著手指尖流出的鮮紅血液,老僧眼中閃過一抹失落,沒想到他這被稱為少林二百年來資質最優秀的人,如今連一隻烏鴉的攻擊都躲避不了。
老僧名為玄澄,乃是如今少林寺方丈玄慈道師兄,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是是大宗師,被稱為少林兩百年來最有希望突破天人的高手,當然他們是不知道法能存在,只可惜玄澄在突破的時候走火入魔,修為盡失,若不是玄慈等人竭盡全力相救,他連命都保不住,自那之後他就隱居在塔林。
「嘎嘎…」烏鴉又叫喚了兩聲。
玄澄吸吮了一下流血的手指,他並沒有怪罪烏鴉的無理。反而從一旁拿出一個饅頭,掰開一小塊來,遞給了烏鴉。
烏鴉張嘴接住,然後吞了下去,隨後拍動翅膀,直接跳到了玄澄的手中。
看著眼前頗具靈性的烏鴉,玄澄那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久違的笑容。
就在這時,烏鴉抖動了一下身子,然後身上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玄澄忍不住伸手擋住雙眼。
很快,光芒消失,玄澄鬆開手,隨後眼睛瞪大,只見烏鴉已經消失,自己手中的是一隻體型略小,頭大而且頭頂扁平,頭部色深近紫黑色,上體至尾泛有銅綠光澤;兩翼有幽藍金屬光的鳥,鳥兒的腦袋還泛著一道金色光暈,很是神聖。
「三寶鳥。」玄澄驚呼道。
剛剛的烏鴉居然變成了三寶鳥,三寶鳥又名佛法僧,是佛家最為推崇的神鳥之一。
玄澄實在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幕,可又確確實實的發生了,剛剛那烏鴉真的變成了神鳥。
「噫…」這時選澄發現剛剛被啄傷的手指,傷口已經消失,若不是還沾有一抹血跡,他都以為剛剛是幻覺。
三寶鳥在其手掌跳了一下,然後展開翅膀向前對著玄澄行了一個佛禮。
這時一個聲音傳來。
「善哉,善哉。」
玄澄驚訝的抬起頭來,只見對面的佛塔上站著一名密宗打扮的僧人,正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
「啾…」三寶鳥歡快的叫了一聲,然後扇動翅膀飛向那僧人,僧人正是鳩摩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