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仙人有別！
陸言聽到白秋心的話，記住了百世經綸一頁書的名號，也記住了「火宅佛獄」這個地方。
從白秋心的解釋當中不難猜到。
當初一頁書應該是因為某些原因去了一個叫做火宅佛獄的地方。
從名字來看這就不像是一個好地方。
一頁書在這個地方應該是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才導致他的性情出現了一些變化。
不過不管一頁書有怎樣的遭遇，性情又怎麼變化。
一頁書在針對人族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既然如此，他就必須要小心提防才行。
「你剛才提到人間壁壘？」
白秋心點頭說道：「人族有人皇，匯聚人族氣運，人間壁壘就會變得堅固。」
「這樣一來人間可以承載的力量就會變強，如此一來，人間極限便不再是真仙。」
「人族在修煉時也就不會再受到壓制，可以更輕鬆的修成天人，乃至真仙。」
陸言聽到白秋心的解釋，若有所思。
片刻之後他說道：「也就是說，人皇的出現提高了人間和人族的上限。」
白秋心點頭說道：「沒錯，情況就是這樣。」
「也唯有提高人間和人族的上限，人間才能和天地齊，與仙界和魔界平起平坐。」
「雖然人皇初立，但是人間和人族的上限已經被提高到大羅真仙境界。」
「也是如此，我才能降臨人間。」
陸言輕輕點頭，說道：「所以仙界和魔界的強者想要降臨人間，必須要等到人間壁壘的堅固程度提升到一定層次才可以。」
「那不知道魔皇以及一頁書又是什麼境界？」
白秋心搖頭說道：「我並不知道魔皇和一頁書大人是什麼境界，他們的實力一直都是一個謎。」
陸言又問道：「如果他們強行降臨的話會發生什麼？」
白秋心回答道：「境界高於人間壁壘承受極限的人降臨人間，會導致人間破碎。」
「境界越高，人間破碎就越是厲害。」
「如果是魔皇或者一頁書大人降臨人間，那麼人間會完全崩潰。」
「不過他們同時也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之中。」
「所以境界較高的人是不會隨便降臨人間的。」
陸言輕輕點頭。
如此說來，他倒是可以暫時放下心來了。
只要魔皇以及一頁書這些頂尖存在不能隨心所欲降臨人間，那他就還有發育的機會。
想到這些，他又嘆息一聲說道：「不管是魔界還是仙界，又或者人間，說到底大家都是人。」
「歸根結底，同出一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白秋心搖了搖頭，回答道：「人間人族，以人為本。」
「仙界仙人，以仙為本，魔界魔仙，以魔為本。」
「其實區別還是很大的。」
陸言看著白秋心問道：「所以在你眼中，你和我們不同？」
白秋心點頭說道：「我是人，但是擺在第一位的是仙，伱是仙，但是擺在第一位的是人。」
「仙人和人仙，看似相差不大，實際上卻是截然不同的。」
同為人族。
接受的思想教育不同。
生活的環境不同。
慢慢自然就會變得不同。
在白秋心的認知當中，仙是凌駕於人的。
人族在她的眼中看來，和牛羊豬狗這些牲畜沒有什麼不同。
所以奪取海王珠，在必要時刻水淹人族這種事情，對於她而言就像是屠宰牲畜一樣。
根本不會令她產生任何的心理負擔。
陸言目光複雜的看著白秋心，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從白秋心對待人間和人族的態度，他不難推測出整個仙界以及魔界對待人間和人族的態度。
在這種情況下，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只能是盡力而為。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陸言望著白秋心，給白秋心一個留下遺言的機會。
他想要問的問題都已經問清楚了。
至於白秋心是不是在撒謊，他有自己的判斷能力。
白秋心望著陸言，問道：「你覺得人族能夠倖存嗎？」
面對仙界和魔界的敵意。
剛剛開始走上崛起之路的人族想要夾縫求生，太難了。
陸言聽到白秋心的這個問題，很認真的回答道：「事在人為！」
……
白秋心死了。
陸言按照約定，只是毀去白秋心的肉身，消滅她的記憶。
她的魂魄之體會自主前往六道輪迴，重新投胎做人。
因為她是在人間投胎的緣故，所以她下一世便是在人間降生。
至於未來她會不會修煉有成，重新飛升仙界。
或者是有其他的際遇，那就不是他需要去考慮的事情了。
在白秋心死後，陸言便回到謝卓顏的身邊。
他望著謝卓顏，笑著說道：「人間誕生一位女子劍仙，值得慶賀。」
謝卓顏笑吟吟的看著陸言。
她同樣覺得這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不過值得慶賀的點並不在於她成為劍仙，而是她又一次擁有了和陸言並肩作戰的實力。
比起其他的事情，她更在意的還是這一點。
渤海王和南海王走過來，對陸言行禮，又對謝卓顏說道：「多謝劍仙相救。」
先前面對氣焰囂張的白秋心，他們當時真的以為要沒命了。
可誰也沒有想到謝卓顏會突然進階為劍仙。
以仙劍之威力壓白秋心。
當時看到那漫天劍光撕碎白秋心的各種法寶時，他們都被狠狠地震驚到了。
劍仙的強大，真是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想必白秋心也萬萬沒有想到劍仙會如此強。
如若不然，白秋心早就該轉頭逃命，而不是在接連損失數件法寶之後才想到要逃。
如今白秋心已死，四大人魔都已經沒了，他們也終於是可以鬆一口氣。
自然是要好好感謝一下謝卓顏的。
謝卓顏笑著搖頭說道：「職責所在，不必客氣。」
當初陸言在離開時，曾經告訴過她渤海王和南海王身具海王珠，絕對不能出事。
所以她才會盡力去幫助渤海王和南海王。
她是在為陸言做這些事情。
所以並不在乎渤海王和南海王是否道謝，又是否感恩。
陸言取出從星魂手裡奪來的海王珠以及從白秋心手裡得來的海王珠。
他看著手裡的兩顆海王珠，又抬頭將目光看向渤海王和南海王，問道：「你們可知道海皇珠？」
渤海王和南海王聞言都是搖了搖頭。
他們知道海王珠，是因為海王珠在形成之時這種概念就會自然的出現在他們的腦海當中。
陸言所說的海皇珠他們聞所未聞。
不過聽名字也知道，海皇珠必然是凌駕在海王珠之上的存在。
他們是四海其中一海的王。
也許海皇珠的擁有者便是四海共主，海族之皇。
陸言看到渤海王和南海王並不知道海皇珠的存在，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看樣子海皇珠的事情只能慢慢來了。
念及此，他對渤海王和南海王說道：「這兩顆海王珠，暫時就保管在我這裡吧。」
渤海王和南海王雖然很渴望著兩顆海王珠。
但是既然陸言這麼說了，他們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意見。
在解決了兩顆海王珠的歸屬問題之後，陸言便和謝卓顏返回蜃樓。
看著被白秋心一波箭雨射的千瘡百孔的蜃樓，陸言覺得很可惜。
蜃樓造價昂貴，花費巨大。
如今從海外歸來，蜃樓也就沒有什麼利用價值。
停在港口當一道靚麗的風景線也算不錯。
如今被射穿，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修的話又要花費不少人力物力。
不修的話又讓人覺得可惜。
謝卓顏看著眼前的蜃樓，對陸言說道：「就讓它保持這個樣子吧。」
「讓以後所有見到蜃樓的人都知道它是為何變成這樣。」
「也讓所有人都藉此記得仙界對我們人間的態度。」
陸言聞言輕輕點頭，對謝卓顏說道：「你說的沒錯，我們必須要時刻謹記今天發生的事情！」
……
人間山川河流，一草一木，皆是自然的模樣。
簡單淳樸，一目了然。
但是仙界不同。
仙界的山川河流，一草一木，皆是在仙氣的籠罩之下。
山峰常年有仙氣化作的雲霧繚繞。
花草樹木之上，每日都有仙氣凝聚而成的新鮮露珠，晶瑩剔透。
若是從高空俯瞰整個仙界。
便有一種眼遮薄紗，一切都看不真切的感覺。
朦朧神秘，又讓人忍不住心生嚮往之意。
生活在這種環境之下，即便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普通人，也會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在仙界西南之地，有一座巍峨高峰，高達千丈。
半山腰下，滿是蒼翠欲滴的花草樹木，清新自然。
從山腰往上，則是處於仙氣化作的雲霧遮掩之中。
亭台樓閣，院落廣場，鱗次櫛比，井井有條。
這座山叫做大玉山。
山上的建築叫做大玉宗。
宗主名為大玉上人，大羅金仙級別的仙人，在仙界也算是享有盛譽。
大玉宗之中並無多少門人弟子，粗略一數不過百人。
可這百人盡數都是天才。
其中佼佼者已經是大羅真仙。
最差勁的也已經是真仙。
這一日，大玉宗弟子照舊在廣場之上坐而論道，相談甚歡。
就在這時，宗門之中忽然傳來一陣低沉的鐘鳴聲。
聽到這鐘鳴聲，正在論道的眾人臉上都是露出一抹吃驚之色。
這是大玉宗的喪鐘。
唯有大玉宗門人隕落之後才會敲響。
如今聽到喪鐘響起，便代表大玉宗有門人隕落了！
可是這些日子裡，他們從未聽說大玉宗和其他宗門有什麼恩怨牽扯。
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死人呢？
眾人心中好奇，自然是去四處打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這隕落的人又是誰。
可是打聽了一圈，誰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就在眾人心中疑惑不解時。
位於大玉山最頂峰的洞府之中的大玉上人卻是長嘆一聲。
大玉上人白髮蒼蒼，身著白色華服，面容慈祥和藹，看起來仙風道骨，仙韻十足。
今日令他嘆息的，是弟子白秋心的隕落。
數百年前，他將那個隱秘的任務交給白秋心去做的事情，心中便已經有不祥的預感。
他知道白秋心也許會因為執行任務而隕落，但是他卻不能阻止白秋心。
因為這是一頁書親自下達給他們大玉宗的命令。
他們大玉宗只要還想繼續在仙界生存，那就絕對不能違抗一頁書的命令。
所以大玉宗必須要有人去執行這個任務，去承擔這個風險。
他選中了白秋心。
這不是因為他不喜歡白秋心。
偏偏是因為疼愛白秋心，所以他才選擇白秋心。
白秋心是他的得意愛徒，實力超卓，法寶眾多，足智多謀。
行事往往謀定而後動，鮮少有失手的時候。
他認為，唯有具有這些優秀品質的白秋心，才有可能在這一次任務所帶來的危機之中存活下來。
可是很遺憾的，白秋心還是隕落了。
這也意味著一頁書交代給他們大玉宗的任務失敗了。
任務失敗。
白秋心隕落，他們大玉宗也將會遭到一頁書的責難。
也許會從此一蹶不振。
他不想再牽連門下其他弟子。
所以他決定解散大玉宗。
讓門下弟子下山自求活路。
當大玉上人將這個決定公之於眾時，整個大玉宗仿佛天塌了一般。
所有的弟子都是痛哭流涕，希望可以繼續留在大玉宗。
但是大玉上人還是狠心的將他們驅逐離開大玉宗。
他站在山峰之上，目送一個一個弟子哽咽著哭泣著下山，心中很不是滋味。
「都說成仙好，成仙便可以得到大自在，從此逍遙天地間。」
「可這一切都只是那些沒成仙的人幻想出來的美妙生活罷了。」
「不管是人是仙，只要一日還在天地間，便一日得不到解脫。」
長嘆聲中，大玉上人將目光望向東方。
他在等待來自一頁書的宣判。
「大玉上人，你可知罪！」
一道宏大的聲音在大玉山之巔響起。
這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上古，甚至是太古時期。
透露出濃烈的，古舊時代的古樸氣息。
就仿佛一本被塵封在藏書閣中，數千年不見天日的古籍。
突然有朝一日被清掃掉灰塵，被一雙淨白的手翻開。
又一次將那玄奧晦澀的文字呈現在世人的眼前。
大玉上人聽到這宏大的聲音，默默的伏在地上，回應道：「弟子知錯。」
隨著大玉上人伏地認錯，那宏大的聲音也再次響起。
「念你初犯，便罰你散去一身修為，去凡塵終老！」
大玉上人聞言再次磕頭說道：「多謝聖人。」
就在大玉上人道謝之時，他那一身渾厚的仙力忽然不受控制的開始朝著體外逸散。
短短不過片刻功夫，他便從大羅金仙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
他那原本還算年輕的臉龐，幾乎是在剎那間變得無比蒼老，滿是褶皺和黑斑。
風燭殘年。
「往凡塵去吧。」
宏大的聲音再次響起。
旋即便有一股風吹來，將大玉上人席捲。
大玉上人不由自主的乘風朝著大玉山下落去。
由上而下，幾乎是在瞬間跌落山腳。
砰！
伴隨著一陣沉悶的聲響，大玉上人那幾乎已經油盡燈枯的身軀便在山石上摔得粉身碎骨！
到死大玉上人都未曾想到。
原來聖人口中所言的「去凡塵終老」竟會是這個意思。
千萬里之外。
雲層之上。
一道身著白衣的白髮身影端坐在雲間。
他面如冠玉，器宇軒昂。
漩渦眉，硃砂痣。
頭戴蓮花冠。
溫文儒雅，超凡脫俗。
他叫做素還真，是仙界天道聖人之一。
他親眼目睹了大玉上人從解散宗門到摔死在山腳下的全過程。
期間他數次想要出手阻止，可最終還是嘆息著放棄。
因為出手懲罰大玉上人的人是他的良師益友，百世經綸一頁書。
如果他要出手救下大玉上人，便是在違逆一頁書。
以一頁書如今的秉性，只怕要和他反目成仇！
可如今正是對抗魔界的關鍵時期，他們兩人若是反目，局勢將會對仙界大大的不利。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在調查當初發生在火宅佛獄的事情。
想要知道當初一頁書在火宅佛獄究竟經歷了什麼，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查來查去，他最後發現，導致一頁書性情大變的根本原因也許就在那柄名為如是我斬的神器！
在過去，一頁書總是赤手空拳，從不動用任何兵器。
可是自從一頁書從火宅佛獄帶回來那柄如是我斬之後，一切就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一頁書慢慢地出現了入魔的跡象！
對於這件事情，素還真最早發現，他一邊在尋求破解之法，一邊在極力的隱瞞這件事情。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一旦讓一頁書入魔的事情傳開，絕對會立刻在仙界引起一場巨大的地震！
到時候恐怕不必魔界攻伐，仙界自己便先亂了。
只是他屢次想要和一頁書見面，卻屢次被一頁書拒絕。
在見不到一頁書的情況之下，他完全無法得知一頁書如今的情況如何。
若是強行去見一頁書，也許會適得其反。
在內憂外患不斷的情況之下，他真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現在的局勢，真的令他感到十分的頭疼。
「陸言，你可以幫到我嗎？」
素還真低聲喃喃著，那個在人間總是可以創造奇蹟的年輕人，能夠將他的奇蹟延續到上界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