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惡鬥
眼前敵人不少，除了最難對付的絕命天之外，還有釣煙波、方之墨，以及一眾殺手。
釣煙波的身軀經過亡命水改造，有著非同一般的自愈能力；
方之墨嘛……
今天白天的戰場上，並未看到他的全力，考慮到他也是絕命司，不得不預設他也服用過血菩提的可能性。
血菩提雖說擁有『有傷治傷，無傷增功』的效果，但能吸收多少，也是根據服用者的體質決定的。
至少以方之墨的體質，肯定吃不出聶風那樣的成果。
思索間，萬春流已經退至小魚兒身邊。
小魚兒方才雖被捅了一劍，但之後有路平及時處理，點穴止血，加上他如今的內功已然不敵，所以狀態不算太差。
「你們兩人退開，此地交給我！」
路平揮出一掌，將兩人送出戰圈，隨即看向將自己包圍住的敵人，神情前所未有的冷靜。
「你們所有人……齊上吧！」
絕命天右臂高舉，發出一聲號令：「眾人，殺！！」
「殺啦——！！！」
伴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喊殺聲霎時迴蕩在整片山谷。
數百殺手揮舞刀兵，如浪如潮，蜂擁而至；
釣煙波、方之墨在背後冷眼以待，蓄勢待發，靜候良機；
絕命天孤身一人坐鎮中軍，氣定神閒，不怒自威。
再看路平，面對殺手來勢洶洶，竟是全然不懼，沉著應對，身軀穩如泰山，雙手卻如蝴蝶穿花，在撲來的敵軍面前肆意飛舞。
簡單的一拳一掌，皆是力重千斤，迅捷如風，時機更是拿捏得恰到好處，每出一招，不是折斷手腳、兵刃，就是直接帶走敵人性命。
招來式往，盡顯宗師風範；勁去意回，更甚戰場殺神。
轉眼間，周身已經對堆起數座屍山，更有刀兵無數，宛如地獄。
而身處戰場中心的路平，卻依舊臉不紅、氣不喘，毫髮無損。
「想用人海戰術消耗我的力氣嗎？這種方式對我無用啦！！」
路平長喝一聲，單足頓地，縱身躍如高空，同時掌納乾坤，化作沛然氣勁，一掌劈下。
「四式合一·廢天裂地·千里破殺！」
招為至，戰場上已然地動山搖、日月無光，連帶著整個惡人谷同感晃蕩。
圍攻路平的數百名殺手見狀，驀地又回憶起江湖上關於路平的傳說，紛紛心膽俱裂，雙腿發軟，冷汗直冒，欲奪路逃生。
「好可怕的掌力！！」
「快……快走啊！！」
「呃啊——！！」
掌力無情劈下，力貫百丈，勁傳千里。
妖道角殺手的根基淺薄，根本無法承受如此掌力，眨眼之間，盡數爆體身亡！！
硝煙過後，路平翩然落地，隨即目光望向戰場後方的三人：「小兵都死了，接下來該輪到你們了吧？」
「來戰！」
一聲邀戰，恰如巨石墜海，再起千層浪。
釣煙波一馬當先，揮舞手中魚竿跳入戰圈，正面襲向路平面門。
「煙波釣線！」
釣竿揮動，在風中舞出數十道殘影，更牽引釣線上下、前後、左右翻飛，或虛或實，從路平的各處死角發動攻擊。
常人一旦被這釣線纏上，便再難掙脫，最終會像咬住餌的『魚』一樣，在耗盡力氣、掙扎無果後，被釣起來，一命嗚呼。
見此一幕，路平腳踏水風行步，左閃右避，身形騰挪間，如游龍戲浪般輕鬆愜意，將數十道殘影全數躲過，隨後覷准竿影中的破綻，反攻一擊。
「寒波劈海！」
右手一抬，凝聚內力，瞬息間化作一柄數米長的無形刀刃，隨即一刀劈下。
數十道釣竿殘影瞬間破碎，釣煙波手中的釣竿當場折斷，連帶著釣線一起墜落在地。
「啊這……」
極招被破，釣煙波震撼不已。
路平方收回刀氣，身後又來暗掌，卻是方之墨緊隨釣煙波之後，偷襲已至。
「影法三歿·捉影獵行！」
方之墨目含算計，招行陰險，此前趁著釣煙波吸引路平的注意力，一直遊走在釣竿殘影之外，手中陰招將發未發。
如今眼見路平一招方落，新力未濟，便立刻縱身上前，意在擒拿。
但這種程度的伎倆，如何避得開路平的探測？
就在暗掌即將得手的前一刻，路平迅速轉身，閃過暗掌，隨即聚力點出一指。
「啊……不好！！」
暗掌失利，方之墨瞬間大驚失色。
他本是撲身偷襲，此時身在半空無處借力，又恰逢招式用老之際，猝不及防之下，竟是應變不及，被路平一指堪堪點中！
「千斤指！！」
魔教密詔『千斤指』，可將千斤之力凝聚於一指點出，其威力足以摧山裂石。
轟——！！
就在路平、方之墨二人錯身的剎那，場上傳出一聲爆鳴，隨即一道狼狽人影倒飛而出。
定睛看時，那倒飛的人影，不是方之墨又是誰？
但此刻的方之墨可謂悽慘無比——
他的上半身已經少了右半邊，倒飛的同時血肉飛濺、揮灑，一隻右臂連著半個胸膛，以及看不出具體是什麼臟器的血肉一通飛出，遠遠落在數丈之外，被地上的灰土染髒。
而他本人則是飛出數十丈，重重砸在一塊大石上。
但落在他身上的指力尚未消退，被石頭這麼一擋，指勁瞬間倒轉而回，竟將他的身軀硬生生撕裂成七八塊，並隨著崩毀的大石頭，一片散亂地掉落在地面。
感受著方才一瞬傳來的手感，路平忍不住出聲評價：
「果然，武道天資普通的人，縱然用血菩提增加了幾十年內力，得到的實力依舊有限，還不到普通六部。」
話音未落，背後又是掌風襲來。
「煙波幻迷掌！」
釣煙波手中釣竿既斷，自然改換用掌，這一招虛實變化一如方才，如煙如幻，捉摸難定。
「一樣的套路，毫無新意！」
路平一眼看穿虛實變化，微微側身躲過實招，隨即貼身上前。
「天殘手！！」
狠、毒、凶、殘的天殘手，一經使出，再無轉圜餘地。
噼里啪啦——！！！
清脆又響亮的聲音接連響起，但釣煙波一時之間，卻分不清它的來源是斷裂的手腳，還粉碎的軀幹，只知道那肯定是來源於自己的身體。
麻、癢、疼、痛、脹……
各種奇妙的感受傳入大腦，讓釣煙波一時恍惚，只覺得自己正在遭受比五馬分屍、千刀萬剮，還要可怕一萬倍的刑罰！
天殘手帶來的疼痛程度，是遠遠超出人體極限的，但受招者卻連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因為聲帶在第一時間就被撕裂了。
一通天殘手施展下來，釣煙波早已沒了氣息，跌落在地時，猶自瞪大了眼睛，讓人分辨不清他究竟是死是活。
「真是可怕的武功……」
望著倒下的兩具屍體，路平心有餘悸，這還是他第一次對人完整地使用出『千斤指』和『天殘手』這兩門武功。
「以後如非遇上十惡不赦之人，還是儘量不用了……」
給自己暗暗設下規矩之後，路平這才將目光看向場上最後一人。
絕命天仍舊按劍不發，剛才釣煙波和方之墨攻上來的時候，他只是靜靜站在後面，觀察路平的動作，似在研究路平招式間的破綻。
「現在……就剩你了！」
路平將手一揮，百代昆吾乍現。
「看在這具身體的面子上，我儘量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
絕命天深色凝重，似乎從方才路平與方之墨、釣煙波的戰鬥中，已經判斷出眼前之人並非易與之輩。
踏步上前，揚手一吸。
霎時，一柄保養得還算完好的長劍，從不遠處飛入掌中。
「今日，便讓我一試『神劍決』的威力！」
倏而，兩人同時動作！
人隨劍走，劍隨心動。
長鋒揮舞間，遍布四周的，是飄散於外，又凝聚於內的無形劍意。
二人招式往復，縱橫捭闔，或刺或挑，或點或劈，是普通到極致的基礎劍路，又是精妙到顛毫的蓋世絕招。
此時此刻，劍鋒之上，沒有竹林中比劍的意境，也沒有細雨中對決的瀟灑，只有毫不遮掩的殺意。
其實，如果純論劍術套路和應變方式，絕命司的經驗是遠大於路平的。
絕命司畢竟有著千年的武學智慧，累積下來的招式、套路，縱然江湖上天資聰慧且鑽研了一百餘年的劍道高手，可能也遠遠不及；
而路平，雖然經過系統的深造，也學了不少來自霹靂世界的，高深精妙的劍法，終究習武時長不過堪堪一年半載，更不用說其中大部分時間是在修煉拳腳功夫。
如此鮮明的時間差距，是路平如今無論如何也追不上的鴻溝。
但幸運的是，這一場對決，並不只是兩名劍客之間的切磋交流，而是兩名武者之間的生死較量！
數百招後，基礎劍路用盡。
路平、絕命天兩人，默契地轉變劍法攻勢，開始了內功上的搏鬥！
嫁衣神功的內力至剛至陽，燕南天將其修練至大成之後，更是收發自如，凝而不泄，人與劍不分彼此，渾然一體。
絕命天此時將自身內力包裹在劍上，使得用出來的每一式劍招都沉重無比。
路平早有察覺，同樣運轉兵甲武經，浩然內力澎湃而出，加成百代昆吾十二分威力，劍上鋒芒更甚從前。
「絕命天，接我……」
「名世三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