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決戰前一刻
萬種矚目的天允山，今日將上演一場前所未有的速度較量。
縱然決鬥的時間是在晚上，但今夜月明星繁，周圍一草一木、一山一石，皆清晰可見。
戌時未止，山腳已經人滿為患，山頂之上同樣人頭攢動。
風雲碑前，從南武林各地收到消息趕來的江湖人，無不對這場對決抱以無限的期待。
今晚的贏家，將獲得『天下第一速』的名號，而輸家，很可能從此一蹶不振，消失在武林道上。
「香帥，你也來觀戰了？」
人群中，有人看到了楚留香，他的身邊還跟著胡鐵花。
被發現行跡，兩人回了眾人一個優雅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這天下第一速的最終決戰，怎麼你不在上面，而是在這裡？」
「對啊，我收到消息的時候也覺得奇怪，江湖上輕功最厲害的人，不應該是你嗎？」
楚留香的出現，很快就引起了一小片的波瀾。
試問江湖之中，誰不知道香帥『踏月留香』的美名？誰不在念及輕功高手的時候，第一個想到『楚留香』的名字？
可就是這樣傳奇的人物，現在卻只能站在山腳下，看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妖，和一個十六歲的小娃娃比拼速度……
簡直不可思議！
「聽說前陣子香帥和路平少俠，一起摧毀了蝙蝠島，顯然兩人之間有交情！我看一定是香帥照顧江湖後輩，才主動退出了這場比試。」
「有理有理……若不是這樣，怎麼可能輪到那少年上場？」
在大多數江湖人眼裡，武者的年齡、內力、輕功，這三者是捆綁在一起的，是呈正相關的，所以一個年齡不大的人，輕功肯定好不到哪裡去。
雖說路平這號人物，此前也傳出過諸多『傳聞』，可以確定是個二十年難得一見的武道天才，輕功比普通江湖人好一點也正常。
但難道楚留香就不是天才了？
同為天才，彼此之間難道還能差到哪裡去？所以最終肯定還是青壯者更勝一籌！
「在我心裡，香帥才是輕功界第一人，沒有香帥的速度決戰我不看！」
「那你今晚來這裡是幹什麼？」
「我可是有素質、講文明的人，就算噴人也要噴得有理有據，今夜過來這裡，就是專門看看那兩個搶奪『天下第一速』的傢伙，到底是什麼臭魚爛蝦！」
一群人圍著楚留香各種吹捧，聽得他和身旁的胡鐵花兩人哭笑不得。
當時回了南武林之後，路平和楚留香切磋過一次，胡鐵花、慕容九等人就在旁邊當觀眾，所以對兩人的速度差距，有著比旁人更清晰的認知。
而兩人切磋後的得出的結論就是，楚留香對敵經驗更豐富，路平硬實力更強。
「其實路平小友的身手不在我之下，完全有資格參與這場對決，諸位還是等看完這場對決之後，再做評價也不遲。」
「香帥未免太過謙虛，咱們都知道你品性高潔，也願意提攜後輩，但這種事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何必欺騙我們呢？」
「……總之，一會大家眼見為實吧。」
面對周圍江湖群俠的『踩一捧一』的操作，楚留香心中只感無奈，卻又不好多做置喙，只能繼續淺淺地笑著。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人紅是非多』，什麼叫『為聲名所累』，退隱江湖的心思越發濃郁了起來。
忽地，人群中又響起一片驚呼。
「快看，日月教的人也來了！」
眾人將目光轉移過去，發現不遠處站著一撮人馬，赫然便是日月教的大人物們，其中比較知名的，就有左使楊逍、金毛獅王謝遜、青翼蝠王韋一笑，以及聖女任盈盈。
「快看他們手上的武器，莫非就是傳聞中的倚天劍和屠龍刀？」
「就是用飛仙玄晶打造的那兩把神兵利器？」
「聽說之前被香帥、路平兩人摧毀的蝙蝠島上，就流出了一塊『化玉玄晶』，也不知道被誰拿走了，若是能夠打造成武器的話……」
蝙蝠島被摧毀的那天，由於楚留香忙著和原隨雲戰鬥，路平等人忙著看戲，所以那些『拍賣品』，包括化玉玄晶、尚水寶典等，都被當時在場的其它顧客們搶走了。
且相比於原著，那個時候少了高亞男挑撥離間、拖延時間的戲碼，所以那些顧客們也都各個成功提前逃離蝙蝠島，而非火併死在那裡。
等到路平時候想起來，想要去找玄晶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只能作罷。
「韋蝠王，聽說你敗在了路少俠手下，還被他照著臉狠狠揍了一頓，是不是真的啊？」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朝著韋一笑高喊了一聲。
這一聲引得周圍哄堂大笑，且很快就引起了其他人的附和。
「蝠王怎麼遮著臉？快把袖子拿下給大傢伙瞧瞧你那獨特的容顏啊！」
「肯定是被路少俠打得太狠，臉上的淤青到現在還沒消退，所以才不敢見人吧？」
「噗哈哈哈……不能夠吧？那可都是十幾天前的事了！路少俠到底下了多重的手啊？」
霎時間，一眾江湖群俠各個捧腹大笑起來。
刺耳的笑聲，聽得韋一笑兩隻爪子頓時硬了起來。
此時此刻他忽地覺得，就是白眉鷹王的鷹爪功也比不過自己的兩隻爪子。
旁邊的楊逍出聲相勸：「算了算了，蝠王何必與那些人慪氣？」
韋一笑轉頭狠狠瞪了楊逍一眼：「還不是你們幾個把這件事曝了出去，才造成今天的局面？現在又跑到我面前裝什麼好人？！」
楊逍抬了抬下巴：「你可別冤枉好人，那些事情都是周顛、布袋和尚那幾人說出去的，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呸！你看我信不信你的鬼話？」
楊逍是個什麼樣的人，韋一笑還能不知道？
這傢伙根本就是老流氓、衣冠禽獸一個，自己的事絕對就是他說出去的！
另一邊，一個把自己罩得嚴嚴實實的男人，帶著兩對少男少女到場。
「沒想到人還挺多啊……今晚老大該出盡了風頭了！」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小魚兒。
在他身邊，還有花無缺、蘇櫻、鐵心蘭，以及藏鏡人。
為了幫花無缺謀奪兵甲武經，這一行人離開了神水宮後，便開始打聽起路平的行蹤。
剛出來就聽到路平在七俠鎮做出的大事，幾人於是前往七俠鎮，途中又聽聞路平勇闖西劍流的故事，無奈折返南下，不料到達太平鎮時，路平摧毀蝙蝠島的傳聞又出現在江湖上。
在七俠鎮附近，藏鏡人發現西劍流人馬已經轉頭朝著天允山進發，因此推測他們的是打算在這場風雲爭奪戰動手腳，又大膽猜測路平不會坐視不管，所以立刻帶著四小隻朝著天允山趕了過來。
恰巧在半路上，幾人聽到了路平和東方不敗決戰的消息，這才得以及時趕到現場觀戰。
回憶了過去小半個月的江湖冒險，小魚兒忍不住感慨起來：「雖說過程曲折了點，但終於還是再見了。」
「話說老大在這裡跟人比武，那被救出來的老三呢？」
『萬事屋』不以年齡和實力，只以加入先後順序分大小，所以小魚兒口中的『老三』，就是林平之。
「在你身後。」
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緊接著一隻手搭在了小魚兒肩上。
這下把小魚兒嚇得不輕，當場抖了個激靈。
他迅速轉身看去，終於發現林平之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自己身後，頓時愣在原地。
前幾天上岸之後，林平之就跟著路平來到風雲城休養，所以現在才會出現在這裡。
沉吟良久，小魚兒才出聲問道：「你還好吧？」
林平之點點頭：「還行，精神已經穩定下來了。」
這就好……
小魚兒鬆了口氣，又看著林平之說道：「我已經聽到江湖上的消息，你之前被我那幾個師父綁了，還被他們幾個賣去了蝙蝠島是吧？」
「這個……真是抱歉！」
身在江湖，師父惹出來的禍讓徒弟來背，求情合理。
更何況十大惡人還相當於小魚兒的養父母，他就更沒有理由逃避責任了。
幸好最後林平之被路平安然無恙地救回來了，要不然小魚兒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林平之搖搖頭，明顯沒有打算把這筆帳算在小魚兒身上：「你不必道歉，至少我現在還好好地站在這裡。」
交談間，戌時已至。
一道紅色身影從人群中掠出，大大方方落在風雲碑前，被圈出來的一處空地內。
「這人就是日月教教主，東方不敗？」
小魚兒面露異色，心中暗忖：果然『不男不女』，和屠嬌嬌有幾分相似，不過兩人的氣質卻是天差地遠。
「他的衣服，竟然比你們的還要鮮艷！」
小魚兒指著神情冷峻的東方不敗，望著旁邊的蘇櫻和鐵心蘭兩女說道。
兩女頓時皺起了眉頭，被人拿去和一個人妖相比，實在不是一件多愉快的事情，於是兩人選擇無視了小魚兒的話，
「對手都出現了，路老大怎麼還不來？」
話音剛落，一道白色身影從巨大的風雲石碑上，伴隨著清朗詩號緩緩落下——
「鵬摶九萬，腰纏萬貫，揚州鶴背騎來慣。事間關，景闌珊，黃金不富英雄漢。一片世情天地間。白，也是眼。青，也是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