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天下還有第二把跨虹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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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

  年輕男人蹙眉望著插入地面的寶劍。

  那映入眼帘的天青色劍鞘,忽明忽暗。

  「我師父的劍!」陸天明正色道。

  年輕男人眼皮子一跳:「你是溫五郎的徒弟?」

  「難不成這天下還有第二把跨虹劍?」陸天明反問道。

  年輕男人陷入沉默。

  其面上有一絲恐懼,恐懼中又夾著道不明的愧色。

  他把目光移到陸天明身上,有些緊張道:「可是溫五郎從來劍不離身,難不成,你師父已經死了?」

  陸天明搖頭:「無敵會讓人寂寞,當這天下再無人能在劍道上望其項背,師父便把劍傳給了我,他自己則選擇雲遊天下,修心去了。」

  年輕男人聞言。

  忍不住同意道:「你師父確實有這樣的本錢,這麼看來,他把劍交給你也算合情合理。」

  稍作停頓,年輕男人問道:「那麼你這次來找我,看來並不是來殺我咯?」

  「首先,我不是您老人家的對手,其次,您是我師父的朋友,作為徒弟的我,沒有理由跟你動手。」

  陸天明說的理所應當,面上毫無任何異色。

  那年輕男人聞言,不禁睜大了眼睛:「我是你師父的朋友?」

  「十年的光陰,對於您和師父來說確實只能算是電光火石,可這十年卻為師父的人生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師父常常跟我說,他很懷念當初跟你在天璃城下棋喝茶的日子。」

  興許是害怕對方不相信,陸天明又補充道:「他說,他在那個種滿百日菊的小院裡,找到了彌足珍貴的寧靜。」

  年輕男人吃驚望著陸天明:「他真這麼說的?」

  「晚輩從遙遠的天璃城而來,自然不是為了騙人!」陸天明拱手道。

  聽聞此言。

  年輕男人臉上出現了真誠的微笑。

  他似乎忘記了地上那個還在呻吟的怪異男孩。

  只見他將毛筆收起,接著來回踱步。

  「我這人不喜歡談論家國大事,而你師父似乎也厭倦了廟堂之爭,他時常來我的小院裡看我畫畫,一看就是一天,有時候手癢了,他還會找我下一兩盤棋。

  那時候我們可以無話不談,當然也可以什麼都不談,但從未涉及過趙家,更未談及取代了趙家的李家。」

  年輕男人說得動容。

  步伐都輕快了幾分。

  「摯友,其實不在多,有那麼一兩個就足以,當時的我很滿足,你的師父表現得也很快樂,那十年,是我畫術提高最快的十年,也是你師父劍術最凌厲的十年。」

  忽地。

  年輕男人停下腳步:「只是,十年後的一天,我背叛了他,我曾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一定會站在他的旁邊。

  可當那天天璃城血流成河,我膽怯了,我甚至都沒有跟他打招呼,便選擇了離開。」

  男人低下頭,身子微微抖動。

  看得出來。

  他仍然沒有原諒一百年前的自己。

  嗡——!

  陸天明抽起地上的跨虹劍,重新放回腰間。

  接著緩緩走到男人跟前。

  「那怎麼能叫背叛呢,棋手在棋盤上下棋,被強行做為棋子的您,只是不願意同流合污罷了,一邊是燕人,另一邊實際上也是燕人,你離開,難道不是最正確的選擇?」

  見男人側過頭來望著自己,陸天明補充道:「我師父是這麼給我說的。」

  男人怔住,半晌沒回過神。

  「真的嗎?」片刻後,男人終於開口。

  「您若不信,下次我讓師父當面同您說清楚。」陸天明臉不紅心不跳。

  男人低著頭,面露愧色:「其實後來他找過我一次,可我當時心中有愧,只敢躲在這院子裡扎那些沒用的紙人。

  我知道他在等我解釋,也知道以他的性格,一定會原諒我,如果真的恨我,他早就拔劍砍我了。」

  陸天明接過話頭道:「他跟我說,他來看您,只是想知道您過得好不好。」

  男人忽然昂起頭,不讓陸天明看見他的臉。

  吸了吸鼻子後,男人問道:「那麼你這次來...」

  「也是來看看您,替他來看看您!」陸天明甚至沒有等對方說完。

  男人快速眨動眼睛,一直不敢將頭低下。

  沉默良久,等他的心情平復後。

  陸天明又問道:「不過有一點,師父從未跟我提起,那就是堂堂燕國第一丹青聖手張景淮,為什麼要在這小小的茶樹鎮找紙人虛度光陰。」

  「國破家亡,天下無容身之地,一個無法實現自己價值的畫師,不得找點事做填補心中的空虛?」

  張景淮慘然一笑。

  接著抬手示意陸天明坐到旁邊的凳子上。

  陸天明豎耳傾聽,漸漸了解了百年前發生在面前這位丹青聖手身上的事情。

  趙歌韻的父皇死後,天璃城大亂。

  燕國的流亡皇帝趙天涯,趁機帶著大量人手進入了天璃城。

  不知其動機的張景淮便是其中之一。

  也是那時候,張景淮認識了後燕大名鼎鼎的劍客溫五郎。

  兩人並非一見如故。

  初見時溫五郎覺得張景淮是個只知道給王公貴族畫人像的馬屁精。

  而後者又認為前者是一個只知道用武力解決事情的莽夫。

  可以說兩人的臭味臭不到一條褲子裡。

  後來隨著接觸的次數越來越多。

  溫五郎發現張景淮其實更喜歡畫花,張景淮則發現醉酒的溫五郎實際上更像個多愁善感的讀書人。

  兩人這才明白,對方其實對那朝中之事,都沒有太大的興趣。

  於是,溫五郎便時常藉故跑到張景淮居住的小院裡,看喜歡畫花的人畫花。

  用陸天明的話來說,那間平平無奇的小院裡,擁有者能洗去溫五郎滿身疲憊的寧靜。

  至此,各為其主的兩人變成了好友。

  而張景淮的小院,也成了二人躲避廟堂喧囂的避風港。

  可一個用劍的高手,終歸不可能在那港灣里躲避一輩子。

  趙天涯發動蓄謀已久的天璃城之戰時。

  張景淮懵了,溫五郎卻早有準備。

  所以後者義無反顧投身到保護最後一位後燕女皇的戰鬥當中。

  張景淮也沒有履行兩人之間的諾言。

  一個玩弄筆墨的人,實在見不得燕國人和後燕人自相殘殺。

  當時心懷仁義的他一直不願出手,便被趙天涯遣人打傷。

  由於他乃五重天的大能,趙天涯實在抽不出殺死他的人手。

  如此就讓張景淮有了逃脫的機會。

  張景淮出生時雖然燕國已亡,但卻沒有亡乾淨。

  做為亡國之臣,他不敢回到燕國舊地。

  兜兜轉轉,便來到了茶樹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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