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是陸爺?」
金俊說話的時候,喉嚨不受控制的顫動,導致聲音抖得厲害。
陸天明呵呵一笑:「變得可夠快的,畫像給我。」
說著,陸天明一把扯過金俊手裡的畫像。
攤開一看。
還真有七八分相似。
金俊和小廝們知道站在面前的是陸天明後。
嚇得雙腿發軟。
蔣慕被廢掉修為後,特別叮囑他要注意一個瘸腿的秀才。
最初那幾天,他天天抱著畫像,招呼家丁們在城裡轉悠,生怕蔣慕說的這個瘸子會出現在府邸周圍。
可是接近小半個月過去,仍沒見著人後,便心生倦怠。
想著可能南陽這場風波就這麼過去了。
哪知今天會在一戶農家遇到。
而且還是他自己送上門的。
能讓蔣大人都在意的人,豈是凡夫俗子?
所以此刻的金俊相當後悔。
「陸爺...誤會,誤會啊!」金俊強撐笑臉,諂媚道。
陸天明看都不看金俊,轉而看向申申:「我知道你憋著勁呢,我就不瞎摻和了,這兒就交給你了。」
說著,他便轉身去了豬圈。
申申眯眼打量金俊,拳頭捏得嘎嘣響。
「金爺,還想要我做你小妾嗎?」
金俊心知不妙,緩緩後退的同時,擺手道:「這位仙子,您說得是哪裡話,我就一癩蛤蟆,怎麼敢吃天鵝肉...」
「喲,您不是有權又有錢嗎?這會兒怎麼這麼慫?」申申嫌棄道。
金俊哪敢回。
轉身拔腿就跑。
可是院門在他們進來的時候堵了個通透。
門閂還沒拔出來呢,金俊便覺身子忽地一輕,整個人高高躍起。
片刻後。
金俊和兩個小廝鼻青臉腫被扔進了豬圈。
老母豬似乎特別喜歡金大管家。
自金大管家被反綁雙手扔在地上後,老母豬一直在舔他的臉。
金俊每每要開口求饒,豬舌頭都會不合時宜的伸進嘴裡。
陸天明則在一旁默默布陣。
布好大陣,陸天明又花了兩個多時辰恢復真氣。
所以,金俊被那條肥大的豬舌頭活活折磨了一下午。
「想不想活命?」陸天明睜開眼,起身蹲到金俊面前。
金俊忙不迭點頭。
「行了,老豬,別舔了。」陸天明笑笑,將母豬趕到隔壁圈裡。
金俊總算喘了口氣。
不停吐著口水,不過嘴裡的泔水味著實有點濃郁,乾嘔半天才緩過來。
「我問你,蔣慕手底下,到底有多少修行者?」陸天明問道。
「本來只有十四個,但前天蔣大人又找了一個外號鐵手銅牙的過來,這傢伙身高體壯,飯量還特別大。」
事到如今,金俊哪裡還敢說謊,府內情況巴巴就往外吐。
「鐵齒銅牙?」一旁申申眉頭一皺,「真名是不是叫馬德?」
「具體叫什麼我也不知道,不過蔣大人確實叫他馬兄。」金俊如實道。
陸天明見申申面色有些許凝重,忍不住問道:「你知道這個叫馬德的人?」
申申點頭道:「這個叫馬德的傢伙,出生在北長城之外,本是一外族孤兒,由於身強體壯,被楚國北方馬姓豪門收養。」
「這麼看來,他也算是豪門之後了?」陸天明奇道。
「本來算是,不過後來出了點狀況,此人便走上了歧途。」
「本來?」
「不錯,此人雖然天賦異稟,可身上終歸流的是異族的殘暴之血,十五歲那年,練功走火入魔,失志把收養他的馬家上上下下三百多口人,殺了個精光。」
「這麼狠?」陸天明驚道。
申申點頭:「走火入魔,情有可原,可此人在恢復清醒後,非但沒有埋葬收養他的馬氏夫婦的屍體,還卷了馬家的錢財,入了綠林,到處為非作歹。」
「這樣殘暴的人,大楚不管管?」陸天明詫異道。
「想管,但是管不過來,天下賊人千千萬,如今的大楚,有些力不從心。」申申嘆氣道。
對於大楚的無能,陸天明深有體會。
廟堂上的爭鬥,由來已久,相互拉扯中自然而然會給惡人留下生存空間。
即便龍椅上那位有心,當下焦頭爛額的,想來也沒那麼多精力。
「此人外號鐵手銅牙,想來手上和嘴上功夫都不錯?」陸天明問道。
「他使的是一套名為《摧金》的掌法,據說能徒手接白刃,至於銅牙,則是因為他的喜好。」申申回憶道。
「喜好?什麼喜好?」
「他特別喜歡吃肉,而且通常都是連骨頭一起嚼。」
「嘖嘖,這不是狗嗎?」
見陸天明一臉輕鬆,申申叮囑道:「總之你不能小瞧他,此人修行天賦極高,據說已經進入三重天了。」
陸天明聳了聳肩:「誰還不是個三重天了?」
兩人聊了片刻,便又開始拷打金俊。
不過沒有太多有用的東西。
十五名修行者,看似數目大,但是值得注意的,只有那個叫馬德的傢伙。
與此同時。
蔣府最中心的宅院內,一群人正圍著一棵老槐。
老槐樹根處有一個寬大的洞穴。
洞穴中,時不時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音。
蔣慕的身影,也在人群中。
如身邊這些他供養的門客一樣,蔣慕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洞內。
「燕兄,你這位朋友,當真有那麼厲害?」失去修為的蔣慕,言語間已再沒以前那份高傲。
話音落地。
蔣慕身邊一位精瘦男子發出嘶啞的聲音:「鐵手銅牙的名頭,相信蔣兄也不陌生,到底有沒有真功夫,一會你就知道了。」
蔣慕有心再問,卻強忍著不敢多話。
他現在雖然是金主,但是金主沒有實力的時候,特別容易變成冤主。
再沒有找到恢復修為的辦法之前,只能小心應對。
「蔣兄,不知我讓你準備的東西,如何了?」精瘦男子忽地問道。
蔣慕沒所謂的笑道:「不就三兩個不經事的丫頭嗎,我府內多的是女人,等馬兄出來,讓他自己挑就是了。」
「蔣兄,你確定府內的丫鬟,都是不經事的丫頭?」精廋男子質疑道。
蔣慕呵呵一笑:「我對女人沒有興趣,但我的審美沒有任何問題,不乾淨的,可進不了蔣家大門。」
精瘦男子陰笑道:「有蔣大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燕兄啊,讓你平時多出來走走,在我這待了兩三年了,竟然還質疑我。」蔣慕無奈道。
精廋男子微微頷首:「是我多慮了。」
聽到洞裡面叮叮噹噹的敲擊聲越來越弱。
蔣慕面色一喜,問道:「燕兄,事情馬上做完了,要不要我叫下人起鍋燒油?」
精廋男子擺手:「不用,我這朋友口味比較怪,他喜歡吃生的。」
「嘶!」蔣慕假裝驚訝,「這東西,生吃有點滲人啊。」
「不會,直接從腦袋開始啃,看不見表情的話,也沒有多嚇人。」精瘦男子笑道。
蔣慕不禁舉起大拇指誇讚起來。
「您這位朋友,確實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