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樂的小師叔?」
陸天明一時沒反應過來。
怔住片刻。
他疑惑道:「真雷觀,不是也在楚東嗎,你回去的時候,順路去一趟真雷觀找他不就好了?」
甄霖霜眨了眨眼:「逍遙道人沒有在真雷觀,一個多月前他就離開了山門。」
陸天明聞言驚道:「你的意思是說,逍遙道人此刻在京城?」
甄霖霜點頭道:「正常情況下,我們是不知道他的行蹤的,但是由於這次受到廉為民的脅迫,要來背水關劫你,所以我師叔便去了一趟真雷觀,想要找逍遙道人解釋其中緣由,只可惜他不在,聽真雷觀觀主真雷道人說,他早已離開。」
「解釋其中緣由?因為我同吉樂的關係?」陸天明奇道。
「可不是嗎,那小子前些年去我們雲海觀待過一段時間,在我面前天天念叨你來著,可想而知你們的關係有多好,雖然我雲海觀不怕得罪一個小屁孩,但是逍遙道人的面子要給。」甄霖霜解釋道。
「那你怎麼知道逍遙道人去了京城?」陸天明不解道。
「逍遙道人好些年都沒有出山了,他跟吉樂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兒子在哪裡,老子自然要去哪裡了。」甄霖霜回道。
這話說得有理。
而且吉樂曾經也跟他說過,必要的時候,會把他爹逍遙道人請到京城來。
倒也沒有太過蹊蹺。
與此同時,陸天明腦海里浮現出了一個老道的身影。
念及此,他急忙問道:「逍遙道人,長什麼樣子?」
「三十出頭,男人味十足的帥大叔!」甄霖霜不吝讚美道。
陸天明嘴角扯了扯。
對方描述的形象,跟那位沒個正形的老道可差了太多了。
「天明哥,你記得一定要叮囑吉樂把信交給逍遙道人,不然我會睡不踏實的!」甄霖霜強調道。
陸天明回過神來:「事情因我而起,屆時我若遇到逍遙道人,跟他解釋就好了,沒必要這麼麻煩。」
「那不行,一碼歸一碼,該有的誠意要有。」甄霖霜倔強道。
正說著呢。
常小俊和懷安也從樓上走了過來。
陸天明和甄霖霜只好結束話題,準備好好享受離別的早餐。
期間陸天明有意觀察常小俊和甄霖霜二人。
發現雙方毫無互動。
特別是甄霖霜,黑著張小臉,吃麵條的時候,像是在嚼沒滋沒味的枯草。
陸天明有意從中說和。
可冉濟終歸死在了常小俊的手中,加上甄霖霜又處在一個心思特別敏感的年紀。
說得多了,沒準會適得其反。
陸天明索性不如埋頭吃麵。
吃完早飯付錢的時候。
常小俊攔住了陸天明。
「不用管我們,把你跟懷安的錢付了就好。」
「為何?」陸天明詫異道。
昨個喝酒的時候,陸天明已經說好吃住的費用全都由他來承擔。
如今常小俊突然反悔,多少有些不尊重人了。
「我跟甄霖霜還要在這裡待上兩天,倒也不是瞧不上你那兩個臭錢。」常小俊微笑道。
陸天明愈發疑惑:「怎的,前輩在這茶客鎮有姘頭?捨不得走?」
常小俊翻了個白眼:「就非得是女人?茶客鎮的人文風俗深得我心,不行?」
陸天明上下打量常小俊,臉上寫滿了懷疑。
「行了,你趕緊上路吧,別在這磨蹭了。」
常小俊拍拍陸天明的肩膀,自顧走到了客棧門口。
陸天明想了想,還是將十兩銀子塞到了店掌柜的手裡。
等店小二把馬牽來,陸天明戴好斗笠鑽入了雨中。
翻身上馬以後,拱手行禮同常小俊和甄霖霜告別。
三人相處的時間其實並不長。
倒是沒出現哭哭啼啼的畫面。
只是在陸天明馬上就要揚鞭催馬的時候。
常小俊突然塞了一個油紙包到陸天明的懷裡。
「這是什麼?」陸天明奇怪道。
常小俊壓著聲音:「在京城那種地方,六重天的修行者不是說殺就能殺的,有的時候,給人家一點教訓就行,真把人給毒死了,說不定會帶來大麻煩。」
聽聞此言。
陸天明面露詫異。
「你不是說,沒有解藥嗎?」
常小俊笑了笑:「難回頭並非回不了頭,實際上從我手上出去的毒藥,鮮有找不到解藥的品類,我這人做事,喜歡留點餘地。」
聽到這話,陸天明心頭一時間竄出一股火氣來。
他望一眼在客棧門邊有些落寞的甄霖霜。
然後小聲埋怨道:「既然有解藥,那前天晚上你為什麼不拿出來?」
面對質問。
常小俊面不改色。
「廉為民睚眥必報,這一點你的體會比我只深不淺,我想請問你,冉濟不死的話,這萬一廉為民抽出手來,你說他會不會像噁心你一樣噁心雲海觀?」
「可是...」
陸天明張了張嘴,還是把剩下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雲海觀可沒有逍遙道人這般厲害的人物,常小俊的擔心不無道理。
「哎,前輩,你說廉為民這條老狗,怎麼就死不去呢?」陸天明憤懣道。
常小俊笑了笑。
隨即猛地一拍馬屁股。
使出的力道夠大。
饒是最為聽話的小白龍,也受到驚嚇猛衝起來。
「狗死不死,主要看背後的主人,哪一天如果主人死了,再凶的狗,還不是隨便殺?」
常小俊的聲音在耳邊縈繞。
陸天明回頭望去,漸行漸遠中,只見門口站著的二人,揮動的臂膀始終沒有放下。
等他好不容易穩住了亂竄的小白龍。
再看時卻已來到了茶客鎮的郊外。
等待懷安和十七的間隙里。
他將剛才放入懷中的油紙包拿了出來。
掩在懷中打開一看。
陸天明的瞳孔猛地一顫。
「這是...」
......
「丫頭,不著急回去吧?不著急的話,我們再等兩天。」
客堂內,常小俊望向盯著外面發呆的甄霖霜。
後者顯然不太喜歡對方靠近自己。
乾脆起身往樓上走去。
「我小命都在你手裡,怎麼安排,您老看著辦就是。」
她的聲音比沾了濕氣的過堂風還要冷。
常小俊卻一點都不在意。
等對方上了樓梯拐角不得不面對自己時。
常小俊在樓下說道:「丫頭,你還記得上次你跟我下戰書時,我說過什麼嗎?」
聽聞此言。
甄霖霜咬著銀牙狠狠道:「你放心,就算是天塌下來,我都不會後悔自己做出的決定!」
說著,她再懶得搭理常小俊,咚咚咚便上了二樓。
常小俊無奈搖了搖頭:「本事不大,脾氣不小,以後怕是嫁都嫁不出去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