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0章 你怎麼敢的?

  陸天明來桃園的目的,自然是是為了銀子。

  他拿出一塊乾淨的布條,讓羅岩自行將手臂包紮好。

  接著問道:「田勇莫的人魂,在哪裡?」

  羅岩被斷了一臂,加上兵器也沒了。

  這會兒已經放棄了反抗的想法。

  「跟我來。」

  羅岩嘆了口氣,轉身朝桃園更深處走。

  剛才陸天明之所以能明確知道羅岩的位置。

  便是因為羅岩第一次出劍時,他悄悄讓奪命金錢跟著對方。

  現在有奪命金錢在一旁戒備,陸天明也並不擔心羅岩會有異動。

  剛走沒多遠。

  肖雙陽便跟了上來。

  他一路小跑來到陸天明身邊。

  「小友,想不到你這麼厲害,你是不知道,剛才貧道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陸天明側目打量肖雙陽。

  眸子裡有一種說不明的意味。

  「倒是讓前輩擔心了。」

  肖雙陽看向羅岩的背影,忿忿道:「這妖道害人不淺,等找到田勇莫的人魂後,可要想好如何處置他。」

  前面羅岩回頭看了看肖雙陽,眼裡露出不屑。

  仿佛在說「狐假虎威的乞丐,這裡有你說話的份」?

  肖雙陽訕訕把目光移開。

  走了大概一兩百丈的距離。

  羅岩在一處寬敞的房屋外停下。

  屋子裡面燃著幾根蠟燭。

  昏黃的燈光下,可以看見有很多稻草人靠在牆邊。

  而正中間的桌子上,則放著幾個陶罐子。

  進屋以後。

  陸天明的目光落在了那幾個陶罐之上。

  每一個陶罐上都貼著畫符用的黃紙。

  黃紙上面寫有名字和生辰八字。

  陸天明很快便找到了田勇莫的名字。

  於是開口問道:「這裡面裝著田勇莫的人魂?」

  羅岩點了點頭,將田勇莫的陶罐拿了起來。

  同時解釋道:「要想人魂回歸,必須要在田勇莫面前做一場法事。」

  陸天明沉聲道:「陰陽之事我也不懂,但你若敢騙我,下場自己掂量。」

  言罷。

  他又望向了桌面上的另外幾個陶罐。

  這幾個罐子雖然也貼著黃紙,但是沒有封口,和裝著田勇莫人魂的陶罐有所區別。

  陸天明問道:「這些人的人魂呢?」

  羅岩指了指周圍靠牆擺放的稻草人。

  「被我煉化附在這些稻草人身上了。」

  陸天明詫異道:「所以剛才圍攻我的那些稻草人,每一個都代表著一個活人的死亡?」

  羅岩急忙解釋道:「一道人魂我可將其分成十份,沒有少俠說的那麼誇張。」

  「即便如此,那也是好幾十條人命,怎的你還覺著自己挺仁慈?」陸天明冷聲道。

  一個睡在棺材裡修行的人,哪裡還有什麼人性。

  羅岩面上雖有害怕,但並沒有看見任何愧疚。

  由於需要羅岩幫田勇莫招魂。

  陸天明現在並沒有為難他。

  再次觀察房屋。

  陸天明忽地發現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個小稻草人,就靠在角落處。

  側目望見肖雙陽正在研究桌子上的陶罐。

  陸天明便自顧走過去,將那稻草人撿了起來。

  拿在手裡稍加觀摩,陸天明的目光隨即變得寒冷起來。

  「小友,走吧,救人要緊。」肖雙陽忽然喊道。

  陸天明不動聲色將那小稻草人收進懷裡。

  隨即轉身跟了出去。

  行至桃園外,馬車還在,但卻不見彩雲和彩霞的身影。

  陸天明喊了兩聲,卻聽聞兩女的聲音大概在百丈外響起。

  兩女聲音抖得厲害,說什麼有野狼在追她們。

  陸天明來不及多想。

  將奪命金錢留下,並叮囑肖雙陽不要亂跑後,自己則循聲追去。

  陸天明剛一沒入灌木叢中。

  肖雙陽便取下腰上的酒壺,開始小酌。

  「喝酒嗎?」

  抿了幾口後。

  肖雙陽將酒壺遞至羅岩面前。

  後者側目瞪了他一眼,沉默著又將目光放在空中高速旋轉的奪命金錢上。

  肖雙陽淺淺一笑:「沒用的,這本命法寶非尋常之物,你的境界又不比陸少俠高,加上有傷在身,根本就沒有機會跑。」

  聽聞此言。

  羅岩冷眼望來。

  「我的境界不比他高,卻也不弱於他,你在這裡嘰嘰歪歪的,就不怕我對你下手?

  不知是不是因為有陸天明的本命金錢在場。

  方才在桃園中畏畏縮縮的肖雙陽,此刻表現得非常鎮定。

  他悠悠然灌了一口酒。

  咂咂嘴後笑道:「人這一輩子,逃不離個死字,無非早死晚死而已,太過在意的話,那日子得過得多難受?」

  羅岩忿忿道:「我需要你給我講這些狗屁道理?」

  肖雙陽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酒壺:「我只是在替羅施主感到惋惜而已,躲躲藏藏為非作歹數十載,不就為了過上平平安安的好日子?奈何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只怕要不了多久,這輩子就這麼完了。」

  聽到這話。

  羅岩目露凶光。

  他上下打量肖雙陽。

  沉聲道:「你在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躲躲藏藏幾十年了?」

  「呵,」肖雙陽嘴角微揚,「羅施主自十歲以後,聲音就沒有變過,所以即便有著頗為不錯的修行天賦,也難免被師兄弟們排擠,好在遇到了一個盡心盡責的好師父,對你可謂視如己出,比那親兒子還親。」

  肖雙陽稍作停頓,繼續道:「只可惜你不曉得什麼叫珍惜,不說想著如何努力修行報答師父,反而在獲得大量修行資源並有所小成以後,不聽師父教誨,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情。」

  剛才還滿臉不屑的羅岩。

  聽到肖雙陽說的話後,頓時張大了嘴巴,眸子裡更是充滿了驚訝。

  「你師父讓你不要跟那些個欺負過你的師兄弟們計較,你是怎麼做的?利用自己親傳弟子的身份,在宗門分配給他們的丹藥里下毒,斷他們的修行之路。這也就算了,那些沒有欺負過你的同門,到底是怎麼得罪你了,你要害他們聾的聾,瞎的瞎?」肖雙陽又道。

  羅岩不禁往後跌了數步。

  張著嘴想說些什麼,但卻發現喉嚨乾澀得厲害。

  肖雙陽收起笑容。

  「到底是沒有殺人,你師父念你可憐,便給你留了條活命的機會,沒有廢你的修為,僅僅把你趕下山去,本來想著你能在紅塵中有所感悟,重新做一個正直的人,可是你又是怎麼做的?

  安穩了幾年,不敢使用宗門教你的劍法,便乾脆跑去學那什麼勞什子的邪術,幾十年來,害了多少無辜的人,最近更是打著宗門的旗號,籠絡人心想要在這青澤郡紮根,羅石山,你怎麼敢的?」

  說到這裡。

  肖雙陽眼神忽地冰冷起來。

  他往前邁出一步。

  嚇得那羅石山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