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0章 另有原因

  陸天明指著小男孩旁邊的虛影。

  猜測道:「這東西,算邪祟嗎?」

  肖雙陽搖頭道:「算不得邪祟,那只是小孩的哥哥離世以後,留在人間的一縷殘魂罷了,正常情況下,這縷殘魂並不會傷害人,但是由於這附近陰氣較重,加之兄弟二人感情深厚,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說著。

  肖雙陽用下巴點了點小男孩。

  「按理說,假如小男孩身體強壯,也不會被哥哥的殘魂影響,可是這戶人家的條件你也看見了,可能吃飽飯都是個問題,更別談營養方面,小傢伙身體本來就弱,兩相疊加,情況愈發嚴重,若貧道不做點什麼,一兩年後又是一出人間悲劇。」

  聽聞肖雙陽的解釋。

  陸天明也總算明白了對方為何非要把醒神符賣給那老太太。

  他看了一眼肖雙陽時常都有兩抹酒暈的臉頰,自然而然的感受到了這位邋遢老道身上的溫柔。

  又想到自個身邊還站著個大財主。

  陸天明想了想提議道:「前輩,你既然懂這些陰陽之事,何不如去田府試試看?」

  他將田妙思拉到近前。

  並把田勇莫身上發生的事情說與了老道聽。

  片刻後。

  肖雙陽蹙著眉頭:「生辰八字,頭髮指甲一類的物件?」

  陸天明點頭道:「王小紅應該不敢騙我。」

  「貧道所學甚雜,曾在書上見過類似的邪術,不過具體情況如何,還得看了才知道。」肖雙陽面色凝重道。

  反正現在離晚上還早。

  陸天明一尋思,乾脆先把肖雙陽帶回田府。

  後者再三叮囑老太太要把醒神符放在小男孩的床頭後。

  牽著他的瘦馬跟隨陸天明而去。

  途中。

  陸天明和肖雙陽攀談起來。

  得知後者今天早上才進入青澤郡。

  所以昨天他在人群中看見的那個肖雙陽,多半是過分勞累出現的幻覺。

  回到田府。

  田卓仁又在病急亂投醫。

  他不知從哪找來個披頭散髮的神婆。

  正在田勇莫的臥房內,拿著個拂塵、邁著那驅邪避祟的天罡步走來走去。

  神婆嘴裡念念有詞。

  哪怕是自稱看過上百本道家典籍的肖雙陽,也聽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而田卓仁的表現亦同昨日一樣。

  對那神婆恭恭敬敬,神婆有什麼需要,他更是親力親為,忙得不可開交。

  這種情況,陸天明也不好上前打擾。

  只得陪同肖雙陽站在一旁等待。

  「前輩,能看出什麼問題嗎?」陸天明小聲問道。

  肖雙陽盯著床榻上的肖勇莫搖頭道:「暫時不能確定,要先觀察觀察。」

  說著。

  他又從懷裡掏出小瓶子。

  然後將裡面的清水滴在了眼睛裡。

  陸天明之前忘了問。

  於是好奇道:「前輩,這不是普通的清水吧?」

  「牛眼淚,能觀陰陽之物。」

  解釋一句後,肖雙陽便再沒說話。

  而是認真觀察起四周來。

  陸天明猜測那小瓶子裡並非普通的牛眼淚,所以也沒管肖雙陽索要。

  開了民間所謂的天眼以後。

  肖雙陽表情變得認真起來。

  他沒有錯過房間內任何一個角落。

  甚至還趴在地上打望床底。

  小半柱香過後。

  肖雙陽輕嘆一聲:「沒有,田大少爺的症狀,不是因邪祟而起。」

  陸天明聞言,瞅了一眼那邊忙碌的田卓仁。

  後者雖然勢利,但此刻累的白髮上全是汗水。

  倒也算是個稱職的父親。

  「再等等吧,如果能幫上忙,好長時間都不會缺酒喝了。」陸天明拍了拍老道的肩頭。

  一提到酒,肖雙陽頓時來了精神。

  取下腰上酒壺便咕嚕嚕灌了兩口。

  終於。

  神婆做完了法事。

  大汗淋漓的她癱坐在椅子上。

  同時朝田卓仁說道:「田老爺,這邪物厲害得緊,最起碼還要再做三場法事才能將其趕走,老身年齡大了,今天只能到此為止,等養好了精神,明兒老身再為田大少爺驅邪。」

  陸天明一聽。

  這又是個騙錢的主。

  關鍵是田卓仁身在局中不自知,當即就拍著胸口保證酬勞翻番。

  當然,別人有錢愛怎麼花怎麼花。

  陸天明和肖雙陽也沒有戳破。

  等到那神婆離開後。

  陸天明這才帶著肖雙陽上前跟田卓仁打招呼。

  田老爺子聞到肖雙陽一身酒氣,加之穿的破破爛爛。

  立馬便怒道:「陸公子,你是不是覺得我人傻錢多?就這麼個叫花子,能做成什麼事情?」

  三番兩次的被對方輕視。

  饒是陸天明脾氣再好,也已忍到了極限。

  更何況,肖雙陽是他領來的,也算是自己的朋友了,怎麼說都該給點面子不是?

  當即。

  陸天明便冷冷一笑:「你不是傻子是什麼?昨個那群人,起到任何效果了嗎?」

  「你...」

  田卓仁一時語塞,氣得說不出話來。

  陸天明卻沒有放過他。

  繼續嘲諷道:「做人呢,沒有眼光可以,但一定要有腦子,不說別的,上次田大少爺中了離塵宗的毒,若沒有你瞧不上的田妙思,你的好大兒能挺到現在?」

  陸天明越說越來勁。

  「田老爺,你回憶一下自己的一生,除了生了一對好兒女,自己可曾做過一件值得人稱道的事情?」

  這話田卓仁不愛聽。

  當即便反駁道:「我田家這麼多錢,難道...」

  話沒說完,陸天明便打斷道:「所以呢,你現在有錢,能救得了兒子嗎?」

  田卓仁本來就累。

  哪裡有精力跟牙尖嘴利的陸天明吵架。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這裡是田家,我能不能把兒子救活,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說著他又朝田妙思招手:「妙思,咱家的事情不用外人幫忙,你去帳房把欠陸公子的錢結了,然後再好好送送人家。」

  田妙思可是個叛逆的主。

  她也早就看不慣田卓仁做的這些蠢事了。

  當下便垮著個臉一動不動。

  田卓仁見狀愈發生氣。

  捶胸頓足就要把腦袋往桌角上撞。

  哪知剛才還同他吵得不可開交的陸天明。

  突然間走上前來輕拍他的後背。

  並微笑道:「田老爺,消消氣,我剛才是跟你逗著玩呢,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田卓仁愣住。

  抬頭不可思議盯著嬉皮笑臉的陸天明。

  忽地。

  他想到了什麼。

  急忙側頭望去。

  然後就見那個乞丐一般的道長,不知何時竟然已坐到了他的好大兒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