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流言是真的話,那麼他這個朱茂,就一定知道辟邪劍譜的下落,或者就懂得辟邪劍譜。
只要是自己到了華山派,那不就相當於辟邪劍譜也到了華山派麼?
退一萬步說,就算這個流言是假的,那麼辟邪劍譜還是在震南鏢局林家。
而林家唯一的血脈林平之,現在也已經是他岳不群的弟子了。
這樣一來,不管怎麼說,那辟邪劍譜都相當於是他岳不群的囊中之物了。
這個老狐狸,果然是千年的道行,算盤打得好精啊!
岳靈珊卻不知道這麼多,拉著朱翊鈞的手臂說道:「朱大哥,你就跟我們一起去華山吧。一來你可以避一避風頭,二來我也可以趁機跟你請教一下劍法,兩全其美,那不是很好麼?」
令狐沖也是勸道:「是啊老朱,你還是跟我們一起走吧。以華山派在江湖中的地位,應該還是可以保住你的。要不然的話,只怕那些傢伙根本就不給你解釋的機會,一上來就要跟你玩命了。」
朱翊鈞當然知道,令狐沖和岳靈珊兩人都是一番好意。
可是,他卻完全沒有上華山的打算。
因為害怕一些流言,就跑到華山去躲起來,託庇於華山派之下,那以後我朱翊鈞還怎麼混啊?
正當朱翊鈞要開口婉言謝絕的時候,卻只見一票人馬風風火火的衝上酒樓來。
一看服飾,就知道這些傢伙是魔教的人。
一般的情況下,魔教的人是不會輕易的穿著他們
的服飾招搖過市的,只有在辦教里的大事,同時要宣揚魔教的名聲的時候,他們才會穿。
像這種穿著魔教服飾跑到酒樓上來,這種情況真的是很少見。
只見一個矮矮胖胖的傢伙,指著朱翊鈞咬牙切齒的說道:「各位兄弟,這個傢伙就是朱茂了!聖姑有令,只要見到朱茂者,格殺勿論!」
朱翊鈞不由得一愣。
老子什麼時候成了朱茂了。
「各位……」朱茂站起身來,開口說道。
誰知道,對方那些人根本就不給朱翊鈞說話的機會,當先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大喝道:「魔教奉命辦事,不相干的人全部滾開!」
「大家一起上,剁了這個兔崽子,為聖姑出這口氣!」
頓時,那二十多個魔教教徒,便是各舉著手裡的武器,大呼小叫的向朱翊鈞沖了上來……
朱翊鈞也是不由得怒火上沖。
你們既然不讓我解釋,那我也就不解釋了。
反正魔教都是朝廷要剿滅的對象,那就直接動手算了,說那麼多幹什麼?
眉頭一皺,朱翊鈞手拿摺扇,迎著那些魔教教徒沖了上去。
頓時,整個酒樓上,又是乒桌球乓的打成了一片。
令狐沖拔出長劍,就要上去幫場子。岳不群卻是一伸手,攔住了令狐沖。「沖兒,不要多管閒事!」岳不群沉聲說道。
令狐沖急道:「可是老朱是我朋友,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一個人受人圍攻!」
岳不群怒道:「我說不準你去!他現在是武林公敵,不但魔教的人要殺他,白道的人也在到處找他。你要是跟他扯上了什麼關係,那不是給我們華山派找麻煩麼?這個責任,你負得起麼?!」
「我們華山派是名門正派,絕對不能跟這種來歷不明的人扯上關係,你明白麼?!」
令狐沖頓時愣住了。
岳靈珊也是急了,說道:「可是……可是爹爹,這樣朱大哥很有可能會被他們殺死的……」
岳不群冷冷的說道:「那是他自己的事!」
這個時候,那些魔教圍著朱翊鈞,一陣猛砍猛
殺,簡直就好像是要跟朱翊鈞拼命似的。
那二十多個人全都紅了眼睛,不要命的只知道往上沖。
看到朱翊鈞形勢危急,令狐沖再也忍不住,回頭對岳不群說道:「不行!師父,我說過老朱是我的朋友,無論如何我們也要共同進退的,我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人這樣殺了!」
岳不群怒道:「你要是敢上去,以後就不要叫我師父!」
令狐沖看看岳不群,又看看在人群中左衝右突的朱翊鈞,終於一咬牙,說道:「師父,請恕沖兒不孝!」說完,便是挺著長劍沖了上去,一劍把一個魔教教徒砍翻。
岳不群也是沒有想到,令狐沖竟然敢不聽自己的命令,氣得不由得暴了一聲粗口。
朱翊鈞眼看令狐中來到了自己的身邊,而那邊岳不群卻還是安坐不動,臉有怒色,不由得也是有些奇怪。
「你怎麼來了?」朱翊鈞問道。。
令狐中一撇嘴,說道:「廢話,你說我幹什麼來了?我來跟你並肩作戰!」
正說著,眼看對方一個男子猛的一刀向朱翊鈞砍去,令狐中立即從旁邊「嗤」的一劍刺出,直刺那人的腰間。
對方那人急忙閃避,令狐中的這一劍,便只是刺破了他的衣衫。
實際上,現在令狐中的武功和劍法並不怎麼樣,但是看到他這麼講義氣,朱翊鈞還是不免有一些感動。
這個傢伙,真的是不怕死,說把自己當成朋友,在危難的時候,果然就義無反顧的站出來,跟自己並肩作戰了!
反而是那個君子劍岳不群,號稱什麼名門正派,現在這麼多魔教妖人在這裡逞兇殺人,他卻是安然的坐在旁邊袖手旁觀。
這還稱得上什麼名門正派?
不過朱翊鈞也很清楚岳不群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倒也沒有指望他什麼,當然也不會有什麼失望。「好,那我們就並肩作戰!」朱翊鈞笑吟吟的說道。於是,兩人背靠著背,應付著來自四面八方的進攻。
這一幫魔教教眾,武功確實也很不弱,尤其是人多勢眾,而且又是那種完全不要命的打法,形勢實在是十分的激烈緊張。
不過,以朱翊鈞的武功,當然絲毫不會把這些普通的魔教教眾放在眼裡。
只見他氣定神閒,手裡的摺扇上下翻飛,就好像是清晨起來的時候,興之所至,練一練劍法似的。
不急不躁,不快不慢。
在二十多個魔教教眾的圍攻之中,他竟然還是那麼瀟灑自如,一點都沒有因此亂了章法。
甚至,連髮型都沒有亂一點。
岳靈珊也想要上去幫忙,卻被岳夫人死死地按住,只能是坐在那裡,空自著急。
林平之也是死死的緊盯著人群中正在戰鬥的朱翊鈞,眼睛裡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岳不群也是看著朱翊鈞,平靜的問道:「師妹,你怎麼看?」
他這話是對岳夫人說的。
兩人以前本來就是師兄妹,現在成親這麼多年了,這個稱呼還是沒有改變。
岳夫人自然也是在看著朱翊鈞,沉吟著說道:「劍法確實是詭異凌厲,變化多端,十分的靈動。但是,卻又完全看不出來是屬於哪一家那一派。」
「如果說他用的是辟邪劍法,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岳不群轉向旁邊的林平之,問道:「這是你們林家的劍法麼?」
林平之搖搖頭,說道:「不是,完全不一樣。」岳不群沒有再說話,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真是有些不明白了,到底辟邪劍法是在林家,還是真的被魔教偷走了,然後又被朱茂偷走了呢?這兩種說法,到底哪一種比較可靠呢?目前看起來的話,好像是那個「朱茂」會辟邪劍法的的說法比較可靠一些。
但是,卻又無法絕對的肯定。
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岳不群本來想著,是不是應該去幫一下朱翊鈞?
這樣也許能夠贏得他的好感和信任,然後再慢慢的想辦法套取辟邪劍法的下落。
但是岳不群又在心裡衡量了一下,現在公然站在朱翊鈞——現在看起來,他肯定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朱茂了-—他的那邊,絕對會給華山派帶來巨大的麻煩。
那樣不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說不定還會給華山派帶來滅頂之災。
這樣的話,冒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所以,岳不群最終還是決定,先觀望一下再說。
正激鬥間,只聽得下面窗口有人在大叫:「把那個王八蛋引下來!」
那些魔教教眾聽說,便是紛紛退開,咬著牙對朱翊鈞和令狐沖說道:「這裡太狹窄了,施展不開,有本事的話,敢不敢到下面去再行廝殺?!」
「去就去,怕你啊?!」令狐沖昂首挺胸的說道。
實際上,這麼一小會兒,令狐沖的身上,已經是有幾處傷口了。幸好那些傷口都只不過是皮肉之傷,並不算嚴重。
一種魔教教徒,便是「噔噔噔」的從樓梯向下面跑去。
朱翊鈞和令狐沖,則是直接從窗口跳了下去。
原來,在樓下的街上,已經有許多的魔教教徒在等著了,眼看朱翊鈞和令狐沖跳下來,立即便是「轟」的一下,就把兩人給包圍了起來。
他們揮舞著手裡各式各樣的兵器,對著朱翊鈞和令狐沖兩人耀武揚威。
「他媽的,果然不愧是魔教,只會人多欺負人少!」
令狐沖咬著牙罵道。
朱翊鈞笑道:「你這不是廢話麼?如果不能人多欺負人少,那還成立什麼幫會,還要成立什麼魔教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