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麼一個老實的人,怎麼身邊全是變態啊。
「晚了,現在田伯光已經有氣進沒氣出了,被魔教妖女折磨了一晚上,能活下來就算是奇蹟了。」朱翊鈞沒好氣道。
「哦。」雨化田一臉失望。
他自然也是知道綰綰的真實身份。陰葵派聖女自然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而田伯光明顯是看上了綰綰的美貌,才會用迷藥迷翻了所有人,欲行不軌。所以田伯光被擒住之後,魔教妖女豈會放過他?!
沒把他弄死,就已經便宜他了。
嗯?!
沒死?!
那豈不是還有機會?!
雨化田試探著問道,「奴婢先給他治治傷,然後再帶回西廠衙門拷問?這種江洋大盜,犯下的罪行一定罄竹難書,所以我們不能就讓他這麼死了,要不然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隨便你,人就在後院柴房,不過你只有一炷香時間,我們就得出發去城外彌勒廟了。」
「好嘞,奴婢保證快去快回。」雨化田興奮道。
朱翊鈞心裡忍不住為田伯光默哀。
落在魔教妖女和西廠廠督手裡,等他菜市場挨刀的時候,估計全身上下沒有一塊肉是好的吧?!
這時候,綰綰又端著羊肉湯走了出來。
當朱翊鈞看到紅紅綠綠,五顏六色的羊肉湯的時候,忍不住為自己默哀。
老天爺!
要不替我收了這妖女吧!
姑奶奶,你到底在羊肉湯里下了多少毒藥啊?!這玩意兒別說喝了,連看一眼都讓人沒有食慾。
也不知道田伯光給客棧里的人下了好多迷藥。天光大亮的時候,客棧里的其他人都還在酣睡。不過因為朱翊鈞他們有正事要辦,所以也暫時沒有叫醒客棧里的人。
將田伯光關在柴房,3個人牽著馬出了客棧。
問清楚了彌勒廟的位置,在縣城外東邊六里處。
所以3個人騎上馬,一盞茶的功夫便抵達了目的地。
至于田伯光?!
一身修為已經被朱翊鈞廢掉了,手筋腳筋被挑斷,10根手指頭也被斬掉,現在完全就是一個廢人。而且昨天晚上被綰綰折磨了半晚上,現在能活著就已經是一個奇蹟了。
還想逃?!
現在就算給他一把刀,他估計連自己抹脖子都做不到。
「公子,咱們到了。」雨化田指著遠處的一座小山說道,「彌勒廟就在這座小山上面。」
朱翊鈞抬頭看去,就看到一座黑瓦白牆的廟宇坐落在山頂上,廟宇被白色的圍牆圍著,修的十分氣派。
而這座寺廟的人氣頗為旺盛,不停的有穿著樸素的百姓、衣著鮮亮的富人登山,進入廟宇。
甚至還有幾架馬車停在山腳下。
呵!
這彌勒教不但蠱惑了平頭老百姓,連一些士紳都被籠絡迷惑了。
不過也正常。
若是連幾個有錢人都迷惑不了,那些普通老百姓能榨出幾兩油出來?!
現在就看懷來縣官府到底有沒有被蠱惑,有哪些官員被蠱惑吧!!!
「走吧。」
朱翊鈞夾了夾馬肚子,率先朝遠處小山小跑而去。
「吁!」
朱翊鈞在山腳下勒住馬韁,翻身下馬。
從小山山腳有一條石板路一直延伸到山頂,不過因為石板路比較狹窄陡峭,所以不能直接騎馬上山。
山腳處,兩個身穿袈裟,但是五大三粗的僧人守在唯一的上山路口,只要是上山的人,都要往他們倆旁邊的布袋子裡扔銅板。。
朱翊鈞見狀忍不住啞然失笑。
上輩子不管是去市區公園,還是去各個旅遊景點,都免不了花錢買門票。
沒想到來到了這個世界,自己居然也沒辦法免俗。
問題是。
老子可是大乾皇朝的皇帝,整個大乾都是老子的,你居然敢收老子的門票?!
哼!
待會兒再跟你們這些禿驢算總帳。
這時候,綰綰和雨化田也下了馬。
朱翊鈞將馬韁繩扔給雨化田,對他道:「你就在山下看著馬匹等我們。」
大乾一匹健碩戰馬的價格可值幾千兩銀子,比一個田伯光還貴呢。
而且大乾雖然國泰民安,但是遠遠沒有到夜不閉戶的地步。如果將這幾匹馬放在山腳下,估計轉眼就被人牽走了。雨化田接過馬韁繩,對朱翊鈞道:「是公子,公子小心。」
這時候,綰綰已經走到進山路口了。
那兩個身穿袈裟的壯和尚雙手合十,對綰綰道:「這位女菩薩,廟宇乃是供奉佛祖的清淨之地,若是女菩薩要進山禮佛,需得有些孝敬才行。」
「哼!」綰綰冷哼一聲,道:「菩薩不是說眾人平等嗎?我沒有銀子連菩薩、佛祖的面都見不著了?!」「阿彌陀佛,佛祖只保佑誠心之人。」一個大和尚雖然嘴上說的客氣,但是卻將身體攔在了綰綰的面前。不過他聽著綰綰的聲音清脆悅耳,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只是綰綰頭戴斗笠,所以他也沒法子看清楚綰綰長什麼模樣。
這時候,朱翊鈞走了過來。
往大和尚旁邊的布袋裡扔了一粒碎銀子之後問道:「夠了嗎?!」
這個和尚有些貪婪的看了一眼布袋子裡的碎銀子,搖搖頭道:「只夠一個人的。」
綰綰皺了皺眉,這禿驢明顯是看自己和朱翊鈞穿的一身好衣裳,又騎著馬帶著隨從,所以伺機索要錢財。
在大乾,能騎一匹好馬可比後世開一輛敞篷跑車還拉風。
「他們怎麼要20文,我們就要這麼多銀子?」綰綰指著一對進廟的年輕夫婦。
「他們是誠心禮佛之人,自然只需20文。」這個禿驢皮笑肉不笑,他似乎一點也不怕有人鬧事。
「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是誠心禮佛?!」
「呵呵…」大和尚冷笑幾聲,沒有再搭話。
他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是不是『誠心』他說了算。
朱翊鈞又扔了一粒碎銀子過去,問道:「夠了嗎?!」
「兩位施主,請。」大和尚這才讓開路。朱翊鈞和綰綰上了青石板路,信不朝山上走去。
等倆人走了之後,大和尚立即和同伴對視了一眼,低聲道:「體內沒有真氣波動,應該是普通人。」
另一個禿驢也笑呵呵道:「出手闊綽,又騎著3匹上好的戰馬,應該是一頭肥羊。我先回寺里與壇主匯報此事,你在這兒守著,順便看著那個隨從。」
「好。」
這時候,朱翊鈞已經來到了寺廟門口。
雖然現在是早上,但是寺廟裡人來人往,香火十分旺盛。
朱翊鈞和綰綰進了寺廟,信步朝大雄寶殿走去。
院子被通往廟內的青石板路分為兩半,左邊是一座黃泥澆鑄的功德塔,燒著黃紙。
右邊是兩排半人高的燭台,一根根紅蠟燭燃燒著,蠟淚滾滾。
兩邊都聚集了不少香客,或燒黃紙,或點蠟燭。
進了大雄寶殿,朱翊鈞才看到大殿內供奉的雕像是一個大肚子的僧人。
這個大肚子的僧人,就是彌勒佛。
在彌勒佛兩側,則是面目猙獰的佛門金剛。
大殿內的香客更多,加起來估計得有三四十個香客正在虔誠的膜拜。
而在前頭香案的右側,站著一位老態龍鐘的和尚,面相看起來倒是很慈悲和藹。
怪不得能籠絡蠱惑這麼多無知百姓,這禿驢果然生的一副好皮囊。
而且體內真氣醇厚,應該是一個高手。
朱翊鈞沉吟一下,走到老禿驢面前,道:「大師,我與賤內二人乃是外鄉人,昨日來懷來縣的時候聽說城外彌勒廟很靈驗,所以一大早就前來禮佛了。」
旁邊的綰綰一聽急了,就要反駁。
朱翊鈞趕緊拍了拍她的手掌,將她安撫下來。
老和尚笑呵呵的看著朱翊鈞和綰綰,聲音不急不緩,道:「施主想求什麼?!」
「求子。」朱翊鈞笑道,「我們夫妻同房一年多了,
一直沒有子嗣,家裡的老娘那個著急喲,但是這種事也急不得嘛,大師您說是吧?!」
綰綰已經氣傻了。
有你這麼占便宜的嘛?!
說是夫妻還不夠。
現在還求子了?!
還同房?!
昨天晚上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就要發怒,朱翊鈞手指一點,封住了她渾身的穴道。
綰綰就像被施了定身法術一樣,根本動彈不了。
老和尚的目光在綰綰身上打量著。
越看越滿意。
雖然綰綰帶著斗笠看不起模樣,但是身姿窈窕,是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錯不了了。
老和尚收回目光,笑呵呵的看著朱翊鈞,說道:「此事易爾,施主只需將夫人交於貧僧,貧僧帶去內堂
讓她參拜送子觀音,貧僧再在一旁誦經念佛,菩薩一定會顯靈的。」
他的聲音仿佛帶有一絲魔力一樣,讓人不自覺的對他的話產生了莫名其妙的信任。
朱翊鈞表面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內心卻有一絲波動。
呵呵!
這彌勒教的手段果然邪魅,如果我是普通人,估計此時就已經被他控制,任憑他擺布了。
怪不得彌勒教走到哪兒都能夠迅速招攬一大幫教眾。
有這種魅惑人心的手段,普通人自然淪為彌勒教的傀儡。
所以…今天不大開殺戒是不行了。
如果不快刀斬亂麻,將這顆毒瘤徹底剷除,不知道還有多少無知百姓上當受騙?!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淡薄的中年人走了過來,他裡面是一件汗衫,外頭一件破舊的棉襖,破洞裡可以看見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