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的目的已經不言而喻,他當然期待著眼前的這一個年輕人能夠走上仕途的路,再不濟,多學一些知識也會更好一些的。
但顯然他們現在也遇到了一定的困境。
俞恩博並沒有那麼多的錢財,也沒有更多合適的機會,如果真的去找工作的話,他也更加沒有機會去旁聽人家講課..…
就在這樣的情形之下,朱翊鈞把自己的目光轉移到了王丞相所在的地方。
王丞相看到了朱翊鈞之後,他馬上反應過來,這應該是讓自己做一個表態。
與此同時他馬上說:「俞恩博,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你便跟著我一塊吧!」
「這一些事情我可以給你安排,也就不用擔心其他的狀況了!」
他雖然說的如此輕鬆,但真正要執行起來的時候,這本身也是一個不小的負擔。
俞恩博雖然聽明白了兩個人的談話,但他仍然說出了自己現如今最擔憂的事情。
「如果我跟著你們走的話,我的母親怎麼辦?
小六又該怎麼辦呢!」
他所擔心的這些狀況,本身王丞相應該考慮其中,只是他之前的想法是並不影響信如今這個局面的情況下自己可以幫助一二。
但此時的情形來看,好像只是並對眼前的這麼一個人並不能夠解決的問題,可是自己如果全部都大包大攬的話,那困難也是提升到了另外的檔次.
所有人的心中所想,其實都在朱翊鈞的意料之中。
此時他最先對那王丞相說:「關於他的費用問題,則從我這邊,到時候也會撥銀子給你的,在這件事情上是共同努力。」
轉而又說:「當然要把他一家老小的問題全部都共同解決了才行,如果可以別讓他們跟著你一塊兒吧!」
王丞相一聽之後馬上答應下來:「是,皇上。」
既然皇上願意出錢,他自然也願意出力了,解決這些狀況。
在他府中多養一個人或者是幾個人倒也不是什麼問題,更何況這件事情是朱翊鈞安排的。
俞恩博這裡已經完全的聽明白了,朱翊鈞和王丞相是在給自己安排後續的情況。。
他的人生將有很大的轉變,而他的母親也終於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療。
為了這樣的一件事情,他又要跪在地上磕頭,但這一回被朱翊鈞扶住,沒能夠跪得下去。
朱翊鈞對俞恩博說:「人生的際遇有時是無法確定的,既然給了你這樣的一個機會,你可要好好的把握住。」
俞恩博一直在點頭。
而這樣的時刻,朱翊鈞又繼續叮囑:「王丞相給你這樣的一個機會,所以你也要好好的把握住機會,將來才能夠報答王丞相,也能夠報效朝廷。」
客套話俞恩博也是能夠說一些的,當然對於朱翊鈞和王丞相來說,他只要說這感謝也就可以了。
現在朱翊鈞這邊也安排了下去,俞恩博一家人都已經有了著落!
對於他這樣的一國之君來說,只解決這麼一家人的生活問題,倒也是簡單的。
和他同樣也明白,在這祖國的大片河山里,可能還有更多的人處於這樣的水深火..熱之中。
如何能夠讓人們過好更好的生活,這並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這需要一系列的舉措共同的執行,在緩慢的歷史長河之中,才漸漸的讓人們過上更好的日子。
朱翊鈞已經不太確定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是否能夠達到他想像當中的那樣美好的情況。
但同樣他也知道,只要隨著時間的推移,只要正確的事情繼續做下去,未來就可能會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結果。
思來想去,他也決定找個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下,畢竟在這一片荒蕪之中站著仍然也是會覺得勞累。
王丞相似乎早就已經覺察到了這一點,找尋了幾塊還算乾淨的石頭搬了過來。
他們停留在此地,要繼續等待著田和璧能夠把大夫找過來。
俞恩博在經過了朱翊鈞和王丞相的安排之後,依然知道自己的命運會發生一系列的改變。
而這樣的時刻,他也變得更加的乖巧和懂事。
小六遠遠的從別的地方跑了過來了,手裡是捧著一些東西的。
原來是用他破舊的衣裳裝了一些野果子。
野果子的汁液將那衣裳都已經染上了色,不過那一身粉就破舊染上了色,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他很開心地接到了眾人的面前,並且像獻寶一樣的對朱翊鈞說:「您也嘗嘗我們這邊的野果子吧。」
王丞相看到了野果子馬上說:「等到我們帶回去再細細品嘗。」
其實他是不想讓朱翊鈞為難,畢竟這野果子可並沒有清洗,甚至還裝在那比果子還髒的破布上面。
他自己倒也無所謂了,只是朱翊鈞的情況都有不同,畢竟還是一朝天子。
然而這時候朱翊鈞已經伸手捏了一個果子放在口中。
這果子酸中帶帶著一丁點的甜,那一點甜也已經被所有的酸都快掩蓋了。
但這個時候無論是俞恩博還是小六倒是吃得非常的開心。
王丞相也和朱翊鈞一樣的表情,只是他們儘可能的控制住了,那酸帶來面部的不適和眼睛裡要流出來的淚。
小六還一臉天真的問:「是不是非常的好吃」
要是從吃的程度來講,酸甜苦辣都是滋味,無論是哪一種滋味,都可以用好吃來形容。
儘管這想像當中野果子的甜沒有出現,但酸也不失為一種好吃的滋味。
朱翊鈞和王丞相都比較捧場,說這果子還算不錯。
小六所摘的果子其實並不多,大概也是因為他身高所限,樹上的果子它並不能夠摘個明白。
俞恩博眼見著大家將果子吃的差不多,又把那天大的好消息告訴了小六。
「以後我們都有地方住了。」
她們之前朱翊鈞和王晨向安排的事情說給了小六兒,小六原本嘴裡還塞著一些果子,聽到了怎樣的事情之後都已經忘了嚼了。
他迅速的咬了幾口,囫圇著將果子吞咽了下去,然後驚喜異常地問王丞相:「真的是這樣的嗎?」
又轉過頭來看著朱翊鈞:「實在是太讓人難以想像了,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從此以後我們再也不用風吹日曬,暴雪洗禮了。」
他比俞恩博反應還要更大一些,因為這個時候的他甚至喜極而泣。
俞恩博則是負責安慰著他這個弟弟,而在場的367其他的原則是溫和的看著現如今的這個場面。
朱翊鈞在抬眼看著現在城隍廟的已經和剛來的時候感覺不太一樣了。
他意識到這地方看起來雖然破敗,可是當你在這裡待的時間長了之後,反而會覺得也比較親切。
這裡的環境可以稱得上是野蠻生長,可走廊和那深宅大院裡邊的假山花草相比也算是各有千秋。
朱翊鈞暫時先不理會身邊的其他人到底在做些什麼,自己倒是去研究了一下這周邊的景色。
果然心態有了一些變化之後,所看到的景色也會有諸多的變化。
他注意到不僅僅是自己辯解的這些花花草草,就連遠處的那些房屋以及數目都已經變成了另外的一番滋味。
王丞相當然注意到了朱翊鈞的表現,同樣也知道朱翊鈞這時候應該也有頗多的感慨。
而他此時沒有太多的時間過去跟朱翊鈞聊些什麼,因為他已經完全被大六和小六兩個人給韋住了。
沒有了朱翊鈞的存在之後,俞恩博和小六他們在王丞相的面前也變得更加的輕鬆自在和隨意。
不斷的詢問著,更多稀奇的又讓他們覺得好奇的事情.
田和璧已經帶著兩個大夫過來,每一個大夫都背著藥箱跟在田和璧的身後有些急匆匆的模樣。
他們顯然是經過了各種各樣的就診的場面,所以對於這樣破敗的地方似乎也並沒有特別的在意。
在看到大夫來的時候在場的朱翊鈞以及他的人自然都不再考慮其他的事情,紛紛的走了過去。
田和璧讓開了一條路,讓這兩個大夫跟著俞恩博一起去到城隍廟裡邊的那個小小的空間。
人進去了之後,輪流給那躺在床上的人把脈。
等到這兩個大夫全部都走出來的時候,也同樣表達了相同的看法。
「據我所看,這位夫人是積勞成疾,並且也已經病入膏肓。」
「我也是這樣的想法,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救治的必要了,還是需要安寧關懷準備後事吧。」。
兩個大夫甚至都不願多開一副藥出來,哪怕是朱翊鈞他們這這邊明明給的起診金。
俞恩博卻早就已經哭出來了,還需要儘可能的鎮定和眼前的大夫溝通。
「哪怕是開一些藥呢,至少也可以讓她維持維持。」
他仍然堅持著,希望能夠有一線的希望,能夠救活自己的母親。
朱翊鈞原想這樣要求大夫,因為在宮中的御醫有些時候再強給他們增加一些壓力的時候,也能夠得到一些些自己想要的結果。
但此時朱翊鈞卻不知要如何開口,因為俞恩博已經一直表達著如此的想法。
其中一位大夫直接說道:「依照我現在所了解的情況,他恐怕湯藥也很難進了吧?」
另一位大夫也說:「所以這個時候就算是開了湯藥,也僅僅是白白的浪費一些錢,甚至還讓病患和家人都跟著一起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