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咬牙,握緊手中的刀柄,就要一刀劈向翊鈞。
這時候,查看屍體的公孫蘭走了過來,對朱翊鈞小聲道:「公子,有些屍體現在已經化成一灘膿血了,看樣子是中了化骨綿掌,這名女子是神龍教的人,而且地位不低…」
朱翊鈞的眉毛一挑。
神龍教?!
還真是無巧不成書。
自己正愁缺一個引薦之人,現在就救下了神龍教的高層。
這不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了嗎。
女子臉上的警惕神色更濃,其中還夾雜著些許絕望。
對方現在連自己是神龍教教眾的身份都知道了,看來,看來更不留此二人了。
誰不知道神龍教乃是蠻族女真人的神教?!
若是此二人擒住自己,進獻給大乾朝廷,至少能獲得上千兩賞銀。
但是對方都是高手。
特別是持槍的這男的,一柄鋼槍耍的出神入化,才出手就殺了十來個族中武士。
這些埋伏在此處,截殺自己的族中武士功夫可不低,幾乎都是先天巔峰境界以上高手。若結成戰陣,就算是宗師巔峰高手也得死在他們手裡。
雖然對方是偷襲,但是能夠在這麼短的時候內殺掉這麼多武士,說明對方的境界至少是宗師巔峰,甚至是大宗師境界。
自己別說現在身負重傷,就算是巔峰狀態,也不一定是人家的對手。
她臉上的表情逐步被絕望所代替。
心想著與其落入大乾朝廷手裡,還不如自我了結算了。心一橫,就要把刀架在脖子上。
這時候,遠處又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女子趕緊扭頭朝山谷外看去,正好看到一群人騎著馬,趕著馬車朝山谷方向而來。
是商隊?!
她心裡重新燃起了一陣希望。
但是遠處商隊裡有人拍馬沖了過來,見到自己面前的男子的時候,立即翻身下馬問道:「公子,你沒事吧?!」
他們…
居然是一夥的?!
女子徹底沒了指望了。
臉色一片死灰,握緊手裡的刀,直接就朝脖子划去。
但是朱翊鈞眼疾手快。
手裡的鋼槍一掃。
噌!
直接就將女子手中的利刃給掃飛出去。
朱翊鈞才冷冷的看著她,道:「你的命是我救下來的,所以你的命就是我的,你想死,我同意了嗎?!」
這個小色胚,還是這麼霸道。
女子不由得冷哼一聲,一副認命的模樣,主動伸出雙手,對朱翊鈞冷冷道:「來吧…」
朱翊鈞一臉懵逼。
這妞怎麼回事?!
剛才尋死覓活,現在又要讓自己捆了她,難不成是抖m?!
這蓀涼的腦袋指不定有點毛病。
沒好氣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是要我綁了你嗎?問題是,我綁你作甚?!」
「哼。」
女子一副「我已經看穿了你」的模樣,冷冷道:「你們已經看穿了我的身份,知道我是神龍教教眾,還不得把我捆了交給大乾朝廷換賞錢,別裝的跟好人似的。」
朱翊鈞撓撓頭,扭頭看向公孫蘭問道:「神龍教的人,很值錢嗎?!」
公孫蘭含笑點頭。
「賞銀多少?!」
「一般教眾數十上百兩銀子,這位蓀涼地位可不輕,應該能值不少銀子。」
「沈煉,快給本少爺拿繩子來!站在咱們面前的這位可是一頭大金豬吶,可別讓她給跑了。」
女子氣急,「你才是豬,你全家都是豬!」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一個山坳處,此時已經點起了十幾堆篝火。
今天在山谷里耽擱了一些時間,所以沒能在天黑之前走出大山。
不過無所謂了,反正漠西草原已經近在咫尺,明天最多個把時辰就能進入漠西草原。
而且沒走出大山也是好事。
最起碼今晚還能在山中紮營,而不用去草原上喝西北風。
女子坐在篝火旁,大口大口的吃著肉乾。
看得出她是餓急了。
朱翊鈞帶給他一個水壺,沒好氣道:「慢些吃,又沒有人跟你搶,怎麼跟一個餓死鬼投胎似的…」
女子抬頭白了他一眼。
得!
那隻驕傲的花孔雀又回來了。
吃了一大袋肉乾,見朱翊鈞用樹枝插著一個饅頭在火上烤,這時候已經烤的金黃了。
也不客氣,直接拿了過來,掰開就吃。
朱翊鈞也沒有氣惱,而是問道:「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完顏婉清…」
女子倒也沒有藏著掖著,而是大大方方的將自己的閨名說了出來。
「婉清?!」朱翊鈞隨口說道,「好文雅的名字…」
完顏婉清眉頭一挑,正要說『算你有些見識』,卻聽到朱翊鈞看了自己一眼,隨即搖頭道,「唉,白瞎了這麼文雅的名字了。」
頓時氣的她牙痒痒。
公孫蘭忍住笑,對朱翊鈞小聲解釋道:「公子,這位蓀涼複姓完顏,身份地位可不低哦,女真蠻族只有貴族血脈才能複姓完顏。」
完顏婉清不自覺的挺了挺胸膛。
掃了公孫蘭一眼。
似乎在說,「哼,這群土鱉里總算有個人有些見識了。」
她的目光隨即看向不遠處的馬車,好奇問道:「你們運的是什麼商品啊,現在兵荒馬亂,還敢往草原上販賣貨物嗎?!」
「聽說過一句話嗎?機遇與風險並存。正因為草原上現在兵荒馬亂,我們才冒險走一遭,你說說看,打仗的時候什麼消耗的最快?!」
朱翊鈞問道。
完顏婉清脫口而出,「糧食。」
「對咯,還不算太笨。」
完顏婉清沒有理會朱翊鈞的嘲諷,反而一雙眸子變得明亮。
站起身,三步並做兩步走到一輛馬車跟前。
拔出一把隨身佩戴的匕首,劃破一個大麻袋之後,將手伸了進去。
抓了幾粒放在掌心之中。
真的是糧食?!
她有些欣喜若狂了。
顆粒飽滿。
居然還是小麥,今年新收的小麥。
將這幾粒糧食放在嘴裡咀嚼,過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捨的吞進腹中。
扭頭看向朱翊鈞問道:「你們這幾十車都是糧食嗎?」
朱翊鈞搖搖頭,「除了糧食,還有一些鐵鍋和高烈度的酒。」
完顏婉清氣的牙痒痒,「人都快餓死了,要酒作甚?」
目光再一次看向馬車,喃喃道:「唉,就算全是糧食,這點糧食也只是杯水車薪而已,漠西草原上餓肚子的人可是有好幾十萬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