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黃雀在後
餘慶默默的走在山間小路上,在親自查看過青城山地形之後,他來到了一處通往青城派的必經之路上,環顧四周,見四周並無可疑之人,於是縱身躍上了一顆百年老槐樹,靜靜的等待著侯人英與羅人傑前來自投羅網。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左右,正翹著二郎腿躺在樹杈上閉目養神的餘慶忽聽遠處傳來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
餘慶默默的睜開雙眼,側耳傾聽了起來。
侯人英操著一口四川方言,道:「天堂有路偏不走,地獄無門卻又偏偏闖進來,高歡自尋死路,卻也怪不得咱們心狠手辣了。」
羅人傑顯得有些驚疑不定,道:「據說那餘慶已是一名五品天象境高手,而那高歡亦絕非易與之輩,搞不好已是一名四品化神境高手,我等今日之為,怕是大有不妥啊。」
「什麼五品天象境,休要聽人道聽途說,前番在福威鏢局前相遇之際,高歡不過是一名六品鍊氣境武者,而那餘慶卻也只是一名八品靈竅境武者而已,這才過了短短几個月的功夫,他們又怎麼可能獲得如此驚人的進益?」
自打余滄海身受重傷以來,青城派便一直處於閉門謝客的狀態,長時間不與外人往來,消息難免有些閉塞,因此對高歡等人的認知程度仍舊停留在了幾個月之前。
二人正說話間,忽聽頭頂傳來一聲冷笑,道:「二位大才,我已在此等候多時,咱們嘮嘮吧。」
餘慶說罷,忽的騰空踏出一步,看似一步踏空,實則卻是在侯人英二人一臉驚訝的目光下輕飄飄的落在了二人的身前。
「這」
羅人傑見狀,不禁心頭一驚,側頭與身邊的侯人英對視了一眼,那模樣就好似在說:你管這叫八品靈竅境?
侯人英強按下心頭的震驚,笑呵呵的上前與餘慶拱手見禮,道:「短短數月未見,余大人的輕功卻已今非昔比了。」
餘慶冷冷一笑,伸手摳了摳耳朵,道:「少跟我套近乎,你們剛剛說什麼來著?」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天堂有路偏不走,地獄無門什麼來著?」
餘慶的嘴角始終噙著一抹微笑,眼中掛著一抹戲謔,但他的話落在侯人英二人的耳中,卻無異于晴天霹靂。
侯人英尷尬一笑,連忙陪上笑臉,道:「大人定是聽錯了,咱們剛剛說的是再次見到諸位大人時,忽覺諸位大人好似天上謫仙般,令我等凡夫俗子一見之下,竟不覺生出一絲驚為天人之感。」
「好,說的真好。」
餘慶聞言,竟是撫掌大笑了起來,笑過之後,他默默的上前一步,幾乎與侯人英臉貼著臉,目不轉睛的直視著侯人英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們剛剛去了哪裡?」
侯人英心下一凜,許是做賊心虛的緣故,竟令他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道:「師父受了極重的內傷,需每日服食大補丸調養身體,大補丸乃千年山參所制,十分的金貴,需提前向店家預定,師父月前向城中藥鋪訂購了三十枚,今日正是交付藥丸之期,在下與小師弟奉命前往山下領取大補丸,事關師父的傷情,是以才不得不親自下山走一趟。」
「行,心思縝密,看來已經提前想好了應對之策。」
餘慶冷冷一笑,道:「本想好好跟你們說話,可你們卻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便休怪我辣手無情了。」
餘慶都懶得拔刀,說罷當即抬起右手,卻聽啪啪兩聲,正手加反手,分別給侯人英與羅人傑一人一個大嘴巴,而這看似平平無奇的兩個耳光,卻暗含著一股內勁,當場將侯人英與羅人傑打得一頭栽倒在地,眼冒金星,險些當場暈死過去。
良久之後。
二人不約而同的吐出一口血。連帶著一口和血的牙齒,一併給吐了出來。
侯人英的臉上掛著一抹難以置信的表情,默默的在餘慶的身上打量了良久,遂緩緩開口,道:「大人當真已經突破五品天象境了嗎?」
「你說呢?」
餘慶挑了挑眉,道:「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若如實說出你們此番下山的目的,我便做主放你們一馬,如若不然」
餘慶忽然頓了頓,眼中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狠厲,冷冷的說道:「我定叫你二人今日死無葬身之地。」
「我」
羅人傑向來都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主兒,聞言心下大駭,正欲如實相告,卻不想被侯人英搶了一句話頭,侯人英獻寶似的將一枚藥丸遞到餘慶的面前,道:「大人明鑑,便是借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欺瞞大人啊。」
餘慶無奈一笑,大發感慨道:「萬萬沒想到啊,一向欺軟怕硬慣了的青城派大師兄,竟還是個頗為硬氣的主兒。」
「只可惜,你們高估了自己,更看錯了我。」
餘慶說著,緩緩抽出腰間繡春刀,在侯人英與羅人傑一臉驚駭的目光下,毫不猶豫的揮刀砍向了侯人英的手臂。
忽聽一聲慘叫傳來,侯人英左臂被其根砍斷,鮮血自傷口汩汩流出。
餘慶好像忽然變了一個人似的,無論侯人英如何哀聲求饒,他都仿佛充耳不聞般,不斷揮刀砍向發出痛苦哀嚎的侯人英,直到將他砍成了一根人棍之後,餘慶才長舒一口氣,默默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餘慶提刀指了指早已被嚇得屎尿齊流的羅人傑,露出一抹駭人的笑容,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沉聲問道:「怎麼樣?你是說呢?還是不說?」
餘慶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枚小瓷瓶,故意拿在羅人傑的面前晃了晃,道:「這是麻沸散,將其均勻的塗抹在刀刃上,砍在人身上,傷者幾乎感受不到絲毫的痛苦,你想嘗一嘗凌遲的滋味嗎?」
「我的刀法不太好,恐怕削不了三千多刀,但是在你身上割上個七八百刀應該沒什麼問題。」
在親眼看到大師兄侯人英的慘狀,以及受到了餘慶的連番恐嚇之後,羅人傑的心理防線終於崩塌了,他如竹筒倒豆子般將此番下山的目的如實的說了出來。
餘慶聽罷,心下一凜,含怒揮刀砍下了侯人英與羅人傑的首級。
良久之後。
餘慶拎著兩顆血淋淋的人頭,大搖大擺的來到高歡一行的房間,所過之處,儘是一片驚聲尖叫與倒吸涼氣的聲音。
進門之後,餘慶小心翼翼的將人頭放在門邊,遂上前與高歡見禮,道:「大人,情況有變。」
餘慶話音剛落,忽聽王語嫣發出一聲驚呼,遂兩眼一黑,一頭栽倒在了慕容復的懷裡。
餘慶循聲望向被嚇得暈死過去的王語嫣,撇了撇嘴,道:「就這點心裡素質,還怎麼照看病人啊?」
「說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高歡沉聲說道。
「此番余滄海真是下了血本,竟然讓侯人英與羅人傑帶著青城派的全部積蓄,前往山下以書信的方式發布了江湖密殺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