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搶奪機緣

  第86章 搶奪機緣

  鳩摩智嘗試運轉內力,結果甫一調動內力,忽覺胸口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疼得他幾欲昏死過去。

  高歡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踱步上前,俯下身子,溫聲說道:「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大輪寺吧,你極具慧根,理應將這份天賦用在正確的地方,鑽研佛法,造福世人,這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

  鳩摩智仍舊有些不甘,雖然他此刻已經有了些許走火入魔的跡象,但並不明顯,因此還遠沒有到走投無路的時候。

  高歡見他執迷不悟,不禁發出一聲輕嘆,道:「你急於求成,竟以道家的小無相功催動少林絕技,並且顛倒次序,表面上威力無比,實則為禍至深,已經傷及五臟六腑,大難臨頭只在旦夕之間。」

  鳩摩智猶自不服,道:「什麼為禍至深,什麼大難臨頭,閣下的話未免太過危言聳聽。」

  「據我所知,自少林寺建寺以來,只有達摩祖師一人身兼七十二絕技,你知道為什麼嗎?」

  「這是少林寺的事,我等外人又豈會得知?」

  「少林七十二絕技,每一項都足以置人於死地,所以,每一項絕技,都要以相應的佛法來化解,只有佛法越高,慈悲之念越盛的得道高僧,才能練習越多的絕技,否則,強行多練只會內傷越重,早晚有一天會導致走火入魔。」

  高歡見他仍舊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於是直截了當的指出了鳩摩智的問題,道:「在此之前,我發現你的承泣穴,略顯朱紅色,聞**,筋脈顫動,種種跡象表明,你正在強練少林寺的易筋經,不知我說的對不對?」

  鳩摩智一怔,事到如今,他也實在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雖然仍舊沒有主動承認,卻以沉默回應了高歡的問話。

  高歡輕輕的拍了拍鳩摩智的肩膀,道:「事已至此,以你的悟性,也應該已經有所明悟了。」

  鳩摩智聞言,默默的低下頭,眼中閃過一抹黯然之色,道:「小僧技不如人,如今也實在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鳩摩智說罷,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雙手合十,向高歡行了一禮,帶著未盡的遺憾,向眾人告辭而去。

  望著鳩摩智漸漸遠去的背影,餘慶默默的點了點頭,道:「拿得起放得下,倒也不失為一條好漢。」

  正當高歡與鳩摩智展開激鬥之際,陸小鳳卻好似旁若無人般目不轉睛的看著棋局,凝神思索,過了良久之後,隨手拈起一枚白子,放在棋局之上。

  蘇星河對這局棋的千變萬化,每一著都早已瞭然於胸,當即應了一著黑棋。

  陸小鳳皺眉沉思了片刻,又下了一子。

  蘇星河見狀,不禁點了點頭,道:「閣下這一著極是高明,且看能否破關,打開一條出路。」

  說罷,下了一子黑棋,封住去路。

  陸小鳳又下了一子。

  這時其貌不揚的虛竹卻是忽然說道:「這一著只怕不行!」

  他適才見慕容復下過這一著,此後接續下去,終至拔劍自刎,他生怕陸小鳳重蹈覆轍,心下不忍,於是好心出言提醒了一句。

  正當此時。

  卻見餘慶竟忽然站了出來,道:「觀棋不語真君子,枉你為出家之人,竟連如此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嗎?」

  虛竹被說的老臉一紅,遂皺眉陷入了沉思,心道:「我武功不佳,棋術低劣,和師兄們比武、下棋之時,一向勝少敗多,師父反而贊我能不嗔不怨,勝敗心甚輕。怎地今日我見這位陸施主下了一著錯棋,便擔心他落敗,出言指點?何況以我的棋術,又怎能指點旁人?他這著棋雖與慕容公子的相同,此後便多半不同了,我自己不解,反而說『只怕不行』,豈不是大有貢高自慢之心?」

  陸小鳳瞥了一眼一臉懊惱的虛竹,見他不再言語,於是微微一笑,又下一子,想一會,一子一子,越想越久,下到二十餘子時,日已偏西。

  玄難見他漸漸走入了死門,於是連忙出言提醒,道:「陸施主,你起初十著走的是正著,然而自第十一著起,卻已經走入了旁門,越走越偏,再也難以挽救了。」

  陸小鳳皺了皺眉,側頭與玄難對視了一眼,虛心求教道:「你少林派是名門正宗,依你所言,卻又如何解法?」

  玄難聞言,不禁嘆了口氣,道:「這棋局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用正道是解不開的,但若純走偏鋒,卻也不行!」

  餘慶見狀,頓時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踱步來到玄難身前,直視著他的雙眼,道:「合著你將我的話全都當做耳旁風了是不是?說他沒說你?你們少林寺都是些什麼人吶?」

  玄難聞言,頓時鬧了一個大紅臉,向陸小鳳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遂默默的退到一旁,不再輕易開口。

  陸小鳳與蘇星河又下了幾著,直到陸小鳳被逼的無路可走,陸小鳳果然不出所料的陷入了如慕容復那般進退維谷的境地,他將拈著棋子的手舉在半空,微微發顫,始終點不下去,過了良久,才喃喃自語道:「前無去路,後有追兵,正也不是,邪也不是,真真難死個人!」

  玄難剛剛那幾句話,觸動了他心境,竟如慕容復一般,漸漸入了魔道。

  這個珍瓏變幻百端,因人而施,愛財者因貪失誤,易怒者由憤壞事。

  段譽之敗,在於愛心太重,不肯棄子,慕容復之失,由於執著權勢,勇於棄子,卻說什麼也不肯失勢,陸小鳳風流成性,見一個愛一個,關鍵之際又不知該如何取捨,面對女人時是這樣,下棋時亦是如此。

  陸小鳳在珍瓏里越陷越深,隱約已有走火入魔的跡象,卻見他忽然伸出右手兩指,一寸寸的向自己胸口點了下去。

  周圍的眾多高手之中,玄難慈悲為懷,有心出言驚醒,但這聲「當頭棒喝」須得功力與陸小鳳相當,方能起到振聾發聵之效,否則非但無益,反生還會害了對方,心下暗暗焦急,卻又束手無策。

  蘇星河格於師父當年立下的規矩,不能相救。

  眼看陸小鳳的手指距離胸口又近了三分,值此千鈞一髮之際,虛竹卻是主動站了出來,卻見他從棋盒中隨手拈起一枚白子,遂緊閉雙眼,正待落子之際,忽然被人一掌打飛了出去。

  「珍瓏棋局乃無崖子老前輩耗費三年心血所創,豈容你在此搗亂?」

  高歡說著,向身邊的江湖海使了一個眼色,遂用唇語與他進行了一番短暫的交流,道:「老江,該你出場了,放心,有我在,定可保你全身而退,我會以傳音入密的方式來輔助於你,你儘管放心便是。」

  江湖海聞言,默默的點了點頭,遂按照高歡的吩咐,將一枚白子落在了棋盤上。

  蘇星河見狀,頓時勃然大怒,毫不客氣的斥道:「胡鬧,胡鬧,你自填一氣,自己殺死一塊白棋,哪有這等下棋的法子?」

  江湖海聞言,一臉懵逼的與身邊的高歡對視了一眼,那模樣就好似在說:兄弟,你踏馬的不會是在玩我吧?

  江湖海這一子,竟然放在了一塊已被黑棋圍得密不透風的白棋之中。

  這大塊白棋本來尚有一氣,雖然黑棋隨時可以將之吃淨,但只要對方一時無暇去吃,總還有一線生機,現下他自己將自己的白棋吃了,棋道之中,從無這等自殺的行徑,這白棋一死,白方眼看便要全軍覆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