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驚天陰謀

  第217章 驚天陰謀

  圓真聲音漸轉低沉,回憶著數十年前的往事,緩緩的道:「那一天晚間,我又和我師妹在秘道中相會,突然之間,聽到左首傳過來一陣極重的呼吸聲音,這是從未有過的事,這秘道隱秘之極,外人決計無法找到入口,而明教中人,卻又無人敢擅自進入,我二人聽到這呼吸聲音,登時大吃一驚,當即悄悄過去察看,只見陽頂天坐在一間密室之中,手裡執著一張羊皮,滿臉殷紅如血,他見到我們,說道:『你們兩個,很好,很好,對得我住啊!』說著,忽然滿臉鐵青,但臉上這鐵青之色一顯即隱,立即又變成血紅之色,忽青忽紅,在瞬息之間接連變換了三次。楊左使,你應該知道這門功夫罷?」

  楊逍默默的點了點頭,道:「這是本教的『乾坤大挪移』神功。」

  周顛側頭看向身邊的楊逍,道:「楊逍,你也已經練成了乾坤大挪移?」

  楊逍淺淺一笑,道:「『練成』二字,如何敢說?當年陽教主看得起我,曾傳過我一些神功的粗淺入門功夫。我練了十多年,也只練到第二層而已,再練下去,便覺全身真氣如欲破腦而出,無論如何總是無法克制,陽教主能於瞬息間變臉三次,說明他已經練到了第四層,他曾說,本教歷代眾位教主之中,第八代鍾教主武功最高,據說能將『乾坤大挪移』神功練到第五層,然而便在練成的當天,走火入魔身亡,自此之後,從未有人練到過第四層。」

  周顛心頭一驚,道:「這麼難?」

  鐵冠道人道:「倘若不這麼難,哪能說得上是明教的護教神功?」

  這些明教中的武學高手,對這「乾坤大挪移」神功都是聞之已久,向來神往,因此一經提及,雖然身處危境,仍是忍不住要談上幾句。

  彭瑩玉一臉好奇的看向楊逍,道:「楊左使,陽教主將這神功練到第四層,何以要變換臉色?」

  他此刻忽然將話題引到這些題外話上,實是另有深意,他知圓真只需再上前幾步,眾人便要一一喪生在他的手裡,如今好不容易引得他談論往事,自當儘量拖延時間,只要本教七位高手中有一人能恢復行動,便可和他抵擋一陣,縱然不敵,事機或有變化,總好過眼前這般束手待斃。

  楊逍又豈能不明白他的心意?便道:「『乾坤大挪移』神功的主旨,乃在顛倒一剛一柔、一陰一陽的乾坤二氣,臉上現出青色紅色,便是體內血液沉降、真氣變換之象,據說練至第六層時,全身都能忽紅忽青,但到第七層時,陰陽二氣轉於不知不覺之間,外形上卻是半點也瞧不出表徵了。」

  彭瑩玉生怕圓真不耐煩,便問他道:「圓真大師,我們陽教主到底是因何歸天?」

  圓真聞言,忽然冷冷一笑,道:「你們中了我的幻陰指後,我聽著你們呼吸運氣之聲,便知兩個時辰之內萬難行動,想拖延時間,自行運氣解救,老實跟你們說了吧,時間上根本來不及,諸位都是武學高手,即便受了再重的傷,運了這麼久的內息,也該有些好轉了,卻又怎會全身越來越僵硬呢?」

  楊逍、彭瑩玉等早已想到了這一層,但只要有一口氣在,總是不肯死心。

  只聽圓真又道:「那時我見陽頂天臉色變幻,心下也不免驚慌,我師妹知他武功極高,一出手便能致我們於死地,於是說道:『頂天,這一切都是我不好,你放我成師哥下山,任何責罰,我都甘心領受。』陽頂天聽了她的話,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我娶到你的人,卻娶不到你的心。』只見他雙目瞪視,忽然眼中流下兩行鮮血,全身僵硬,接著便一動也不動了。我師妹大驚,叫道:『頂天,頂天!你怎麼了?」

  圓真說這幾句話時,聲音雖然不大,但眾人在靜夜之中聽來,又想到陽頂天雙目流血的可怖情狀,無不心頭大震。

  圓真繼續說道:「她叫了好幾聲,陽頂天仍是毫無動靜,我師妹大著膽子上前去拉他的手,卻發現已經有些僵硬了,再伸手探他鼻息,方知他已氣絕身亡,我知她心下過意不去,便安慰她道:『看來他是在練一門極難的武功,突然走火入魔,真氣逆沖,以致無法挽救。』我師妹道:『不錯,他是在練明教的不世奇功「乾坤大挪移」,正在要緊關頭,陡然間發現了我和你私下相會,雖不是我親手殺他,可他卻因我而死。』「我正想說些甚麼話來開導勸解,她忽然指著我身後,喝道:『什麼人?」

  我急忙回頭,卻不見半個人影,再回過頭來時,只見她胸口插了一柄匕首,已然自殺身死。

  「嘿嘿,陽頂天說:『我娶到你的人,卻娶不到你的心。』而我得到了師妹的心,卻終究得不到她的人,她是我生平至敬至愛之人,若非陽頂天從中搗亂,我們的美滿姻緣何至有如此悲慘下場?若不是陽頂天當上魔教教主,我師妹也決計不會嫁給這個比她大二十多歲之人,陽頂天是死了,我奈何他不得,但魔教仍在世上橫行,當時我指著陽頂天和我師妹兩人的屍身,說道:『我成昆立誓要竭盡所能,覆滅明教,大功告成之日,當來兩位面前自刎謝罪。』哈哈,楊逍、韋一笑,你們馬上便要死了,我成昆也已命不久長,只不過我是心愿達成,欣然自刎,可勝於你們萬倍了,這些年來,我沒一刻不在籌思摧毀魔教,唉,我成昆一生不幸,愛妻為人所奪,唯一的愛徒,卻又恨我入骨」

  張無忌聽到他提到謝遜,更是疑神注意,可是心志專一,體內的九陽真氣越加充沛,竟似四肢百骸無一處不是脹得要爆裂開來,每一根頭髮都好像脹大了幾倍。

  只聽圓真繼續說道:「我下了光明頂後,回到中原,去探訪我那多年不見的愛徒謝遜,哪知一談之下,他竟已是魔教中的四大護教法王之一,我雖在光明頂上逗留,但一顆心全放在師妹身上,於你們魔教的勾當全不留心,我師妹也從不跟我說起教中之事,我徒兒謝遜在魔教中身居高位,竟要他自己提起,我才得知,他還竭力勸說我加入魔教,說什麼戮心同力,抗擊胡虜,我這一氣自是非同小可,但我轉念又想:魔教源遠流長,根深蒂固,教中高手如雲,以我一人之力是決計毀它不了的,別說是我一人,便是天下武林豪傑聯手,也未必毀得了它,唯一的指望,唯有從中挑撥,令它自相殘殺,自己毀了自己。」

  楊逍等人聽到這裡,都不禁惕然心驚,這些年來眾人盡皆蒙在鼓裡,渾不知有大敵窺伺在側,處心積慮的要毀滅明教,眾人為了爭奪教主之位,鬧得混亂不堪,圓真這番話卻如當頭棒喝,發人猛省。

  只聽他又道:「當下我不動聲色,只說茲事體大,須得從長計議,過了幾天,我忽然假裝醉酒,意欲逼奸我徒兒謝遜的妻子,乘機便殺了他父母妻兒全家,我知如此一來,他定會恨我入骨,必定找我報仇,倘若找不到,便會不顧一切的胡作非為,哈哈,知徒莫若師,謝遜這孩兒什麼都好,文才武功都很了不起,唯有一點,便是易於憤激,不會細細思考一切前因後果.」

  張無忌聽到此處,心中憤怒再也不可抑制,暗想:「原來義父這一切不幸遭遇,全是成昆這老賊在暗中安排。這老賊不是酒後亂性,乃是處心積慮的陰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