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出口成章
老鴇被餘慶這一聲大喝給嚇得險些尿了褲子,幸得高歡及時出手,才沒有被震出內傷。
再次看向餘慶時,老鴇忽然覺得順眼了許多,她笑眯眯的挽起餘慶的手臂,撒嬌似的說道:「這是鶯兒早先定下的規矩,欲做她的入幕之賓,需得有真才實學才行,否則休想踏進她的房門半步。」
「那小妮子天生了一副牛脾氣,我也實在拿她沒什麼法子。」
老鴇說著,伸手入懷,取出剛剛到手還沒捂熱乎的五百兩銀票,作勢欲還給餘慶,道:「公子武功蓋世,奴家佩服得緊,今日便做一回東道,免費幫三位公子去給鶯兒帶句話,至於她是否願意出來見你們,那就得看你們的造化了。」
「收了。」
餘慶冷冷的瞥了老鴇一眼,道:「花出去的銀子,又豈有收回的道理?」
老鴇嫣然一笑,抬起粉拳輕輕地在餘慶的胸口錘了一下,道:「既然公子如此通情達理,那奴家可就卻之不恭了。」
二人說話的功夫,老鴇已經領著高歡三人來到了一間客房前,老鴇親自上前為三人開門,道:「三位公子請在此稍待片刻,我去去就來。」
老鴇說罷,轉身離開了房間。
望著老鴇漸漸遠去的背影,餘慶一臉好奇的說道:「公子,你說她會不會暗中聯絡官府來捉拿我等?」
高歡冷冷一笑,道:「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做這行的人最是沒有底線可言,千萬不要對她們抱有絲毫不切實際的幻想。」
餘慶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大約過了一炷香左右,就在高歡三人已經有些等的不耐煩了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老鴇叫門的聲音。
聽著老鴇的語氣,似乎比之前更加恭謹了一些。
餘慶默默的與身邊的高歡對視了一眼,無語的撇了撇嘴,道:「公子,看來還真是被你給說中了呢。」
「呵呵.」
高歡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來了來了!」
餘慶起身為老鴇開門,高歡與江湖和不約而同的望向門口。
老鴇笑意盈盈的在前帶路,身後跟著一名略施粉黛的花季少女。
初見來鶯兒時,江湖海竟是一怔,繼而當眾吟誦了兩句詩:「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臉若銀盤,眼似水杏,唇不點而紅,眉不點而翠。」
高歡暗暗點頭,贊道:「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的確當得起傾國傾城之貌了。」
餘慶見高歡二人出口成章,說出的話甚是好聽,頓時也想表現一番,於是抓耳撓腮搜腸刮肚良久之後,掏空了平生所學,終於想出了一句讚頌美人的讚美之詞,道:「美麗不失風騷,端莊不失文雅,就像歐陽失了偏旁。」
「嚯!」
餘慶話音落後,房間內頓時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高歡的臉上瞬間變換了多種表情,從最初的尷尬,轉變到震驚,最終一臉欽佩的向餘慶豎起一根大拇指,道:「簡約卻不簡單,粗暴不失文雅,詞能達意,佩服佩服!」
餘慶嘿嘿一笑,大蘿蔔臉不紅不白,分別向高歡與江湖海拱了拱手,道:「好說,好說。」
餘慶話音落後,房間內忽然傳來一聲嬌咤,眾人循聲望去,卻見來鶯兒本就清冷的臉上又平添了三分冷意。
「媽媽,為何要帶這些登徒子來見我?平白污了我的眼睛和耳朵。」來鶯兒冷冷的說道。
來鶯兒聲音輕脆,如黃鸝鳥般悅耳動聽。
餘慶偷瞄了來鶯兒一眼,旋即默默的退到高歡的身後,不再多瞧她一眼。
來鶯兒的美,竟然令一向大大咧咧的餘慶生出了一絲自慚形穢之感,他甚至不敢對來鶯兒生出一絲一毫的非分之想,因為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與來鶯兒發生任何的交集,因為他不配。
老鴇見餘慶忽然退到了高歡的身後,擔心口無遮攔的來鶯兒會給自己招來無窮無盡的麻煩,關鍵是剛剛那聲「獅子吼」實在威力驚人,她可不想再嘗一次「獅子吼」的滋味兒了。
老鴇輕輕地扯了扯來鶯兒的衣角,道:「鶯兒,莫要胡鬧,眼前三位公子俱是貴不可言的貴客,你可莫要待慢了他們。」
來鶯兒冷冷一笑,直接將老鴇的話給當成了耳旁風,她轉身便走,根本不給高歡等人開口說話的機會。
老鴇見狀,連忙伸手攔了一句:「你可知當中那位公子是何許人嗎?」
來鶯兒聞言,不禁皺了皺眉,回頭瞥了高歡一眼,見他眉眼中自帶一股英雄氣,英武中卻有不失文雅,心中暗暗的贊了一句:「確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來鶯兒心中如此想,但嘴上說出的卻是:「不過是一個登徒子罷了。」
老鴇聞言,連忙向餘慶報以歉意一笑,旋即對來鶯兒說道:「死丫頭,可曾聽過岳陽樓記嗎?」
來鶯兒聞言,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崇拜的表情,點了點頭,道:「岳陽樓記乃傳世名作,放眼天下,又有幾人不知幾人不曉?」
「是了。」
老鴇重重一拍手,伸手指向負手而立的高歡,道:「死丫頭,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面前這位氣質出塵的公子便是岳陽樓記的作者,高歡,高城武啊。」
來鶯兒一怔,一臉不可置信的在高歡的臉上打量了一番,以秀帕掩口,輕呼道:「當真?」
老鴇連連點頭,道:「真的不能再真了。」
聽著二女的對話,餘慶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道:「他媽的,她還真去報官了。」
老鴇剛才被餘慶那一聲大吼嚇得險些尿了褲子,離開房間之後,她的確生出了前去報官的心思,然而當她正欲離開鳴玉坊之際,不想卻被無情等人給攔了下來,無情當即向她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又如實道出了高歡的身份,並言辭警告她不要隨意招惹高歡,一旦影響到兩國間的邦交大事,屆時定叫她吃不了兜著走。
老鴇著實被嚇得不輕,故而才有了剛剛發生的那一幕。
來鶯兒默默的打量著高歡,將信將疑道:「高歡乃天縱之才,有出口成章的本事,若閣下果真是高歡,便請當眾賦詩一首,以證身份!」
高歡聞言,微微一笑,當即賦詩兩首:「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落魄江南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
兩首詩吟罷,包括江湖海與來鶯兒等在場眾人均是愣在了當場。
「此人出口成章,頃刻間便可賦詩兩首,這人定是高歡無疑了。」來鶯兒如是想到。
「高城武竟才思敏捷至此?真天人也。」江湖海如是想到。
餘慶一臉崇拜的向高歡豎起一根大拇指,道:「公子威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