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身份可疑

  第112章 身份可疑

  楊蓮亭冷冷的瞥了童百熊一眼,道:「童百熊,在這成德堂上,怎容得你大呼小叫?見了教主,為何不跪?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不稱頌教主的文武聖德?」

  童百熊聞言,不禁仰天大笑了起來,笑過之後,他冷冷的瞥了一眼楊蓮亭,道:「我和東方兄弟交朋友之時,你還不知道在哪裡玩泥巴呢?當年我和東方兄弟出生入死,共歷患難,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怕是還沒出生呢,怎輪得到你來和我說話?」

  高歡默默的側過頭去,此刻看得清楚,但見童百熊白髮披散,銀髯戟張,臉上肌肉牽動,圓睜雙眼,臉上鮮血已然凝結,神情甚是可怖。

  他雙手雙足都被銬在鐵銬之中,拖著極長的鐵鏈,說到憤怒處,雙手擺動,鐵鏈發出錚錚之聲。

  任我行本來跪著不動,一聽到鐵鏈之聲,在西湖底被囚的種種悲苦境遇突然間湧上心頭,如今再也克制不住,身子顫動,便欲發難,卻聽楊蓮亭忽然發出一聲冷哼,道:「在教主面前膽敢如此無禮,委實狂妄已極,你暗中勾結反教叛徒任我行,可知罪嗎?」

  童百熊冷哼一聲,猶自不服道:「任教主是本教前任教主,身患不治重症,退位隱居,這才將教務交到東方兄弟手中,怎說得上是反教大叛徒?東方兄弟,你明明白白說一句,任教主怎麼反叛,怎麼背叛本教了?」

  楊蓮亭微眯起雙眼,道:「任我行疾病治癒之後,便應回歸本教,可是他卻上躥下跳,私下會見本教長老,那不是反教謀叛是什麼?他為什麼不前來參見教主,恭聆教主的訓示?」

  童百熊哈哈一笑,道:「任教主是東方兄弟的舊上司,武功見識,未必在東方兄弟之下,東方兄弟,你說是不是?」

  楊蓮亭見他執迷不悟,憤怒至極,當即朗聲大喝道:「別在這裡倚老賣老了,教主待屬下兄弟寬厚,不來跟你一般見識,你若深自懺悔,明日在總壇之中,向眾兄弟說明自己的胡作非為,保證今後痛改前非,對教主盡忠,教主或許還可網開一面,饒你不死,否則,後果如何,你自己知道。」

  童百熊對楊蓮亭的話嗤之以鼻,道:「姓童的年近八十,早已活得不耐煩了,還怕什麼後果?」

  楊蓮亭重重的冷哼一聲,發出一聲大喝道:「帶人來!」

  紫衫侍者應道:「是!」

  只聽得鐵鏈聲響,一群帶甲武士押了十餘人上殿,有男有女,還有幾名幼童。

  童百熊在見到來人之後,登時臉色大變,提氣暴喝:「楊蓮亭,大丈夫一人作事一人當,你拿我的兒孫來幹什麼?」

  他這一聲呼喝,直震得眾人耳鼓中嗡嗡作響。

  任盈盈見居中而坐的東方不敗身子震了一震,心想:「這人良心未曾盡泯,見童百熊如此情急,不免心動。」

  楊蓮亭冷冷一笑,道:「教主寶訓第三條是什麼?你讀來聽聽!」

  童百熊重重的「呸」了一聲,並不答話。

  楊蓮亭側頭瞥向剛剛被押進來的那群男女老幼,道:「童家各人聽了,哪一個知道教主寶訓第三條的,念出來聽聽。」

  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默默的站了出來,顫聲說道:「文成武德、仁義英明教主寶訓第三條:『對敵須狠,斬草除根,男女老幼,不留一人。」

  楊蓮亭聞言,臉色稍緩,道:「很好,很好!小娃娃,十條教主寶訓,你都背得出嗎?」

  男孩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道:「都背得出,一天不讀教主寶訓,就吃不下飯,睡不著覺,讀了教主寶訓,練武有長進,打仗有氣力。」

  楊蓮亭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很好,這話是誰教你的?」

  男孩恭恭敬敬的回道:「是爹爹教給我的。」

  楊蓮亭伸手指向童百熊,道:「他是誰?」

  男孩順著楊蓮亭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道:「是爺爺。」

  楊蓮亭居高臨下的直視著男孩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爺爺不讀教主寶訓,不聽教主的話,反而背叛教主,你說該怎麼辦?」

  男孩幾乎不假思索的回道:「爺爺不對,每個人都應該讀教主寶訓,聽教主的話。」

  楊蓮亭得意洋洋的看向童百熊,道:「你孫兒只是個十歲娃娃,他尚且明白的道理,你一大把的年紀,怎地反而糊塗了?」

  童百熊皺了皺眉,瞥了眼被嚇得噤若寒蟬的家眷,口氣不由得軟了下來,道:「我只跟姓任的、姓向的二人說過一陣子話,他們要我背叛教主,我可沒答允,童百熊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決不會做對不起人的事。」

  楊蓮亭點了點頭,道:「你倘若早這麼說,也不用這麼麻煩了,現下你知錯了嗎?」

  童百熊十分的固執,他猶自梗著脖子道:「我沒有錯,我沒叛教,更沒背叛教主。」

  楊蓮亭嘆了口氣,道:「你既不肯認錯,我可救不得你了,左右,將童百熊家眷帶下去,從今天起,不得給他們吃一粒米,喝一口水。」

  「是!」

  幾名紫衫侍者躬身應是,押了十餘人退了下去。

  童百熊見狀,心中百感交集,叫道:「且慢!」說著,忽然發出一聲長嘆,看向楊蓮亭,道:「好,我認錯便是,是我錯了,懇求教主網開一面。」

  童百熊雖然口中認錯,但眼中卻幾欲噴出火來。

  楊蓮亭見狀,不禁冷冷一笑,道:「剛才你說什麼來著?你說什麼和教主共歷患難之時,我生都沒生下來,是不是?」

  童百熊忍氣吞聲,道:「是我錯了。」

  楊蓮亭又是冷冷一笑,道:「是你錯了?這麼說一句話,那可容易得緊啊。你在教主之前,為何不跪?」

  童百熊皺了皺眉,不情不願的出言解釋道:「我與教主當年是八拜之交,數十年來,向來平起平坐。」

  說著,他突然提高聲音,道:「東方兄弟,你眼見老哥哥受盡折磨,怎地不開口,不說一句話?你要老哥哥下跪於你,那容易得很,只要你說一句話,老哥哥便是即刻為你死了,眉頭也不皺一下。」

  童百熊話音落後,東方不敗仍舊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一時大殿之中寂靜無聲,人人都望著東方不敗,等他開口。

  可是隔了良久,他卻始終都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童百熊急得冷汗直冒,叫道:「東方兄弟,這幾年來,我要見你一面也難,你隱居起來,苦練《葵花寶典》,可知不知道教中故舊星散,大禍迫在眉睫嗎?」

  東方不敗仍是默不作聲。

  童百熊繼續說道:「你殺我不打緊,折磨我不打緊,可是將一個威霸江湖數百年的日月神教毀了,那可成了千古罪人,你為什麼不說話?你是練功走火入魔了,不會說話了,是不是?」

  楊蓮亭見狀,不禁皺了皺眉,連忙出言打斷了他的追問,道:「胡說!還不跪下!」

  兩名紫衫侍者齊聲吆喝,飛腳往童百熊膝彎里踢去。

  只聽得呯呯兩聲響,兩名紫衫侍者腿骨斷折,摔了出去,口中狂噴鮮血。

  童百熊仍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叫道:「東方兄弟,我要聽你親口說一句話,死也甘心,三年多來你從不發一言,教中兄弟都已動疑。」

  楊蓮亭聞言,不由得心中一慌,卻又故作鎮定道:「動什麼疑?」

  童百熊迎著楊蓮亭的目光與之對視,朗聲質問道:「疑心教主遭人暗算,給服了啞藥,為什麼他不說話?為什麼他不說話?」

  楊蓮亭發出一聲冷笑,道:「教主金口,豈為你這等反教叛徒輕開?左右,還不將他帶下去!」

  八名紫衫侍者聞言,當即應聲而上。

  童百熊此刻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卻見他雙手舞動,鐵鏈揮起,雙足拖著鐵鏈,便向東方不敗搶去。

  「東方兄弟,我要瞧瞧你,是誰害得你不能說話?」

  八名紫衫侍者見他神威凜凜,頓時投鼠忌器,不敢逼進。

  楊蓮亭見狀,頓時有些慌了手腳,連忙吩咐左右道:「拿住他,拿住他!」

  殿下武士只在門口高聲吶喊,卻無一人敢冒死上殿。

  教中立有嚴規,教眾若是攜帶兵刃踏入成德殿一步,便是十惡不赦的死罪。

  東方不敗站起身來,便欲轉入後殿。

  童百熊叫道:「東方兄弟,別走。」說著,當即加快腳步,他雙足給鐵鐐系住,行走不快,心中一急便摔了出去。

  他乘勢向前翻了幾個筋斗,跟著向前撲出,和東方不敗相去已不過百尺之遙。

  楊蓮亭急的驚聲高呼道:「大膽叛徒,行刺教主!眾武士,快上殿擒拿叛徒。」

  任我行見東方不敗閃避之狀極為顢頇,而童百熊與他相距尚遠,一時趕他不上,於是從懷中摸出三枚銅錢,運力於掌,向東方不敗擲了過去。

  任盈盈見狀,深感時機已至,於是當即輕喝了一聲,道:「動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