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吱呀的樓梯,葉楓眠跟隨侍女的腳步,緩步上樓,朝著群玉苑深處行去。Google搜索
沿途的長廊上燈影幢幢,在兩側的客房之中傳出聲聲引人遐思的異響。
但侍女卻像是習以為常一般,將周遭的雜聲置若罔聞,只邁著快步,向著走廊盡頭走去。
葉楓眠神色淡然,似乎對接下來的見面絲毫不感到期待。
二人最後在一扇木門前停下了腳步。
「少俠,我家小姐在等您。」
侍女轉過身,恭敬道。
「吱——」
木門緩緩打開。
葉楓眠動了動鼻尖。
他還未走入房間之中,卻已然嗅到了一股令人心曠神怡的芳香。
目光向前投射而去,只見前方正對著房門的,是一張上好檀木雕琢而成的木桌,桌上擺放著幾張宣紙,硯台上擱置著幾支毛筆。
裊裊煙氣自桌上擺放的香爐之中逸散而出,那如同山巒疊嶂般的爐蓋之上,白煙正緩緩縹緲。
那令人心曠神怡的清香,正是從這尊香爐之中傳出。
「」
葉楓眠遲疑了一瞬,表情有些古怪。
說起來,這才是他第一次踏進女子的閨房之中,先前在無情的房中,哪怕是深夜,也無任何旖念。
那妮子的房間瞧上去比葉楓眠的還要單調!
但是,現如今這個吧——
少年緩緩步入房中。
除了眼前的木桌之外,不遠處還擺放著一張格外大的木床,檀香木架子之上,玫紅色的紗幔垂下,床頭擺放著一枚繡花枕頭,繡著荷花的粉紅薄被整齊疊放。
嗯——
一股說不出的微妙感覺。
「噠!」
一聲輕響。
葉楓眠緩緩扭頭。
那是女孩房中都有的梳妝檯。
在那菱花銅鏡面前,端坐著一道曼妙的倩紅影。
她伸出纖纖玉手,將漆雕梅花的首飾盒合起。
女孩緩緩回首。
葉楓眠微怔。
她穿著一身輕柔簡約的大紅雲紋紗裙,腰間束著一條淡金色的飄帶,胸前的衣衫半掩半開,露著淡黃色的抹胸,鵝頸之下,是大片的雪白。
少年只微掃了一眼之後,就緩緩抬眸,將目光投射在女孩的面部。
如他所料。
紅紗掩面,將她的姿容盡數遮藏。
也正是如此,她展現而出的肌膚更顯雪白,白的如同羊脂玉一般,光滑而富有珠澤。
在女孩的眉間,點著一抹鮮紅。
往下,兩道黛眉彎彎,一對深邃的眸子清澈透亮,似乎從其中瞧見人的倒影。
她似乎在笑。
「」
葉楓眠垂手而立,面龐上浮起一抹微笑。
「姑娘認識我?」
聞言,女孩咯咯一笑,指捏蘭花,眉眼之中帶著嫵媚的笑意。
「怎麼?不認識少俠就不能請少俠上來坐坐麼?」
這嗓音嬌中帶了幾分的妖,柔中夾著一抹媚,加之她那略帶嬌嗔意味的責怪,更是甜如沁蜜,令人心頭一陣痒痒。
「」
葉楓眠盯著姑娘蒙著紅紗的臉瞧了一會,心頭略微一動。
「這是在試探我?」
他方才有意放出自己的真氣,樓下那些阿貓阿狗都能察覺的到這如同利刃出鞘般的鋒銳,她察覺不到?
她若是沒認出葉楓眠來,能將人請來這兒?
當然,葉楓眠此行本就是為了來查查此人的深淺而來,這才釋放出真氣,故意引得她親自出手試探。
眼下這般情形,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不過——
東方姑娘的扮相,還是有些超出了預料罷了。
過往的經歷之中,見過的女孩不少,見過、接觸過的漂亮女孩不在少數。
但,這等舉手投足之間,皆散發著濃濃撩人意態的,獨一份啊!
東方教主,牛。
葉楓眠微笑:「沒有責怪姑娘的意思。」
「只是姑娘就這般請我一個凶人上樓,莫非不怕麼?」
「凶人?」
女孩微愣,接著噗嗤一笑。
她緩緩站起,纖纖柳腰扭動,蓮步輕移。
行至葉楓眠面前,將自己的眸光投射在咫尺距離的少年臉頰,女孩笑道:
「可少俠瞧起來,完全不像一個凶厲之人呢。」
好裝。
若是換做本來面貌,葉楓眠倒是相信會有女孩倒貼,但這張「平平無奇」的臉擺出來,不是感知到銳利的氣息,她會是這般態度麼?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只是瞧起來和氣罷了。」
葉楓眠微笑。
笑的陽光乾淨,很有少年氣。
儘管是一位上青樓的少年。
「莫非——」
「少俠年紀輕輕,已經殺過許多人了麼?」
女孩挑了挑眉,嗓音之中帶著些許的試探,眸光閃爍,隱約能瞧見一些怯弱。
「玩笑。」
葉楓眠利落轉身,走至擺著筆墨的木桌旁,接著施施然的坐在木椅之上。
「」
女孩隱藏在面紗下的笑容微微一僵,她抿了抿唇,移步,行至葉楓眠身旁,緩緩落座。
後者只覺一陣香風拂面,接著便是一道悅耳的嗓音入耳。
「這裡是青樓。」
「少俠現在身處一位姑娘的房中,難道不想見見她的樣貌究竟如何麼?」
女孩眯了眯眼,笑道。
不想。
因為滅了燭都一樣。
「當然想知道。」
葉楓眠淡淡道:「但是姑娘若是如此簡單就以真實面貌示人,那為何她還要以紅紗遮面。」
「」
她皺眉。
這人不按套路出牌。
究竟是來群玉苑做什麼的?
「少俠,難道不想與我」
說到這,她止住了,微微垂首,好似在害羞。
但藏在面紗後的俏臉卻是微微凝重,輕咬著銀牙。
「可以。」
「但不應該在這兒。」
葉楓眠闔眸,淡淡道。
「?」
「那少俠來群玉苑作甚?」
葉楓眠瞧了她一眼。
「喝酒。」
「喝酒?」
「喝酒為何要——」
姑娘不說話了。
她心中一突,自知失言。
聽到這句話,葉楓眠頓時失笑,道:「想來喝酒,但是不想別人來打擾我,於是將人嚇走。」
「很合理吧?」
還未等她做出反應,葉楓眠就饒有深意的一笑,說道:「我以為姑娘不懂武功,只是被我這幅樣貌給吸引了呢。」
東方姑娘皺了皺眉。
這話一出,她開始懷疑了,開始懷疑這小子究竟是否瞧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小女子略懂一些粗淺的養氣功夫。」
粗淺——
你胸大你說了算。
葉楓眠搖了搖頭,道:「那就對了。」
「姑娘倘若是好奇我這個人,現在相見,也應當沒什麼好奇的了。」
「在下只是一個愛喝酒的江湖閒人。」
「姑娘,告辭。」
說罷,他竟是直接站起,轉過身子,推開門,身形很快便消失了。
快到旁人僅能感受到一陣微風拂面,就不見人影。
「」
「噠——」
一聲輕響。
從房間的頂上,落下一道人影。
那是為葉楓眠引路的侍女。
「教主——」
侍女躬身,臉上有些凝重。
「這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聞言,東方不敗那本就緊鎖的眉頭愈緊,她輕舒了一口氣,緩緩道:「武當,葉楓眠。」
「武當?」
侍女一愣。
「張三丰的親傳弟子,跑來青樓喝酒?」
侍女的嗓音很是怪異。
很很快,她臉上的異色頓時收斂,湧上了濃濃的凝重之意。
只聽她道:「教主,我們日月神教一向與武當井水不犯河水,這人來群玉苑,當真是僅為了喝酒而來?!」
「他,認出了教主的身份了嗎?」
「」
東方不敗微微一嘆,將臉上的紅紗取下。
頓時,一副足以用禍國殃民來形容的嬌艷面龐,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我也不知道啊。」
東方不敗悵然,一手托腮,竟是像小女子一般,鼓了鼓自己的雙腮。
但很快,她的表情微變,像是決定了什麼一般,緩緩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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