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試劍

  張清明見獨孤靜身旁姑娘有了言語,知是不能無禮,便躬身叩首道:「在下張清明,姑娘有禮了。」

  聽到張清明開口,常寧方才收起打量的眼神,對獨孤靜說道:「靜姐,這位張公子果然是人中龍鳳,怪不得你千里迢迢也要來趟峨眉呢。」

  可能是被常寧觸到了心事,獨孤靜臉色微紅,冷冷說道:「我上峨眉是為了見識峨眉派高深武功,別無他想。」

  說完,便轉向張清明,道:「張教主,初到峨眉,旅途勞苦,休整後,來日再敘,獨孤靜拜別了。」

  說完,便要離開。

  常寧見獨孤靜要走,連忙拉住她,道:「靜姐,我還有幾句話沒問,說完你我再走。」

  獨孤靜本意就不想走,見常寧阻攔,便停下腳步,問道:「常寧,還有何事?」

  見獨孤靜留下,常寧向張清明問道:「張教主,我聽聞你與靜姐在光明頂交過手?」

  「是啊,清明技不如人,輸給了獨孤姑娘,慚愧慚愧。」張清明一五一十地說道。

  見張清明一臉坦然,未見一絲隱瞞,常寧便接著說道:「既然你跟靜姐比過武,再跟我比比可好?」

  「姑娘,我非峨眉中人,是不會比武的。」張清明應聲道。

  常寧聽後一笑,「我也不代表移花宮,就是想跟你比比,你答不答應?」

  「我……」張清明本想拒絕,可見常寧滿眼期待,一時間,拒絕的話便說不出口。

  未等張清明應答,常寧先開了口,道:「好啦,我就當你默許了,你可不能反悔。靜姐,咱們走。」

  說著,常寧挽起獨孤靜的手臂。

  獨孤靜向張清明點了點頭後,挽著常寧一起向峨眉別院走去。

  見二人離開,張清明稍稍有些悵惋若失,望著背影,不願走開。

  這時,與他一同下山的殷芙蓉從山門口處走了過來,輕聲道:「清明師兄,我們回去吧。」

  殷芙蓉的話,令張清明緩過神來,望著眼前清秀可人的殷芙蓉道:「好,我們回去。」

  於是,二人並肩回走。

  回山路上,殷芙蓉低聲道:「清明師兄,後天就是試劍的日子,大師姐跟我說,讓我來比第一場。這些天,大師姐忙著習練武功,備戰與移花宮的比武,無暇為我指點。

  清明師兄,明天你能否幫我指點一二,別讓我試劍時候,輸的太慘,丟了峨眉顏面。」

  聽到殷芙蓉有求於己,張清明思量道:「芙蓉,這兩日我一直陪著仙兒姐在思過崖習練武功。這樣,明天一早,你也來思過崖,我們一起習練可好?」

  「好啊,明天一早,我就去思過崖。」聽到張清明答應了自己,殷芙蓉臉上浮出久違的笑意。

  哪個少女不懷春,何況是如此出眾的張清明。

  不過與何仙兒不同,深懂禮數的殷芙蓉是不會主動表露愛意的。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殷芙蓉更希望能與張清明常在一起,待他對自己有了好感後,他的爹娘能向自己家人提親,那樣,就再好不過了。

  今日和張清明一起到山門迎接移花宮,本以為能和他多親多近,未料到張清明卻一心放在了獨孤靜身上。見獨孤靜清麗絕俗,美若仙子,殷芙蓉心中難免糾結。

  不過,想到張清明和獨孤靜畢竟敵對,將來不一定能有結果,殷芙蓉便自我安慰起來。畢竟兩家世代淵源,遠非常人能比。

  這一路上,殷芙蓉試著和張清明搭訕,張清明卻是有心事,常常心不在焉,令殷芙蓉多少有些黯然。

  ……

  峨眉,風陵閣。

  江南移花宮人的到來,令周芷若也緊張起來。

  按中原武林的慣例,如果比武輸掉,負的一方將對勝的一方馬首是瞻,在中原武林再無話語權,這對峨眉這樣大派簡直是奇恥大辱。

  不過,江湖一向以武服人,勝者為王,輸了也是學藝不精,不能怪罪別人。

  聽完張清明對江南移花宮來人描述,周芷若的臉色更加凝重。從她擔任峨眉掌門那一天起,向峨眉下英雄帖的時常出現,大多時候,沒用自己出手,守字輩和淨字輩的高手便能將挑戰者打發。

  而這一回,卻大有不同。

  一年前,周芷若便聽聞,江南移花宮網羅了大批武林高手,其中扛鼎的大理沐家和東海桃花島更是新崛起的武林新貴。實力之強,不容小覷。

  若在未輔助張綠柳打通任督二脈之前,周芷若除了張無忌和張真人外,尚未有其他人入她法眼。現在卻大有不同,內功修為有損之後,周芷若的底氣也不那麼足了。

  聽完張清明描述,周芷若問道:「清明,上一次贏了你的獨孤靜,這一次是不是也要出手?」

  「周掌門,我問了。獨孤靜說這一次來峨眉,她只是作為旁觀者見識一下峨眉派的武功,不會出手。」張清明回應道。

  「只旁觀,不出手?」趙敏詫異道。

  「娘,我親口問的獨孤靜,她確實這麼說的。」張清明一五一十道。

  見張清明言語肯定,張無忌沉聲道:「獨孤靜的武功和清明不相上下,整個峨眉除了周掌門和綠柳外,無人是她對手。如此重要比武,連她這樣的高手都不派上,移花宮的實力簡直深不可測啊。」

  見爹爹如此言語,張清明道:

  「爹,其實也無需多慮。

  獨孤靜的武功雖與我不相上下,比姐姐卻差出許多。

  移花宮其他人的武功即便比獨孤靜高些,比起姐姐來還是差的很遠。就算第一場仙兒表姐輸了,姐姐連勝三場不就行了。」

  聽完張清明一番話,周芷若搖了搖頭,「綠柳的武學修為確實非一般人可比,不過畢竟實戰經驗甚少,江湖上魑魅魍魎宵小又太多,萬一用什麼陰招是防不勝防。我倒不擔心綠柳的武功,我更擔心的是她會被人算計。」

  說完,周芷若不禁握起了張綠柳的手。

  聽到周芷若言語關切,張綠柳心知這是在為她安危擔憂,便柔聲道:「師傅,我從八歲的時候,比我年長很多的同門便開始為我餵招,雖不是真比,也是用盡全力,有過不少教訓,吃過不少虧。這些教訓,綠柳早已謹記在心,與移花宮比武,我定會小心的。」

  「綠柳,你說的,我清楚。只是這一次比武,師傅的功力尚未恢復,整個峨眉派的榮辱都壓在你身上,你才十五歲,為師有些心疼罷了。」周芷若握緊張綠柳的纖纖玉手,語重心長道。

  「師傅,你放心,我定不會令你失望。再有,今早我試了一下仙兒的功夫,她的九陰神抓已經小有所成,也許能贏上一場。那樣的話,我能輕鬆不少。」張綠柳安慰周芷若道。

  「九陰神爪是需要深厚內力做基礎才能習練。雖然仙兒自幼習練千蛛萬毒手,功力較常人高出許多,不過,也為能達到習練九陰神爪的程度。這麼短短數日,就能有小成了?」周芷若詫異道。

  見周芷若一臉懷疑,張綠柳忙道:

  「師傅,是這樣。清明為了能讓仙兒習練九陰神爪,為她注入真氣予以輔助。加之仙兒自幼習練千蛛萬毒手,內功修為本來就不差,習練九陰神爪便水到渠成了。

  按爹爹的武學修為四象相交說法,現在仙兒的內功修為到了第三重駕輕就熟,外功招式到了第四重神乎其技,兩項相交,已經強於淨字輩師叔。在峨眉除了師傅和我,已經無人是她對手了。」

  聽了張綠柳的解釋,周芷若點了點頭,道:

  「綠柳,下英雄帖的比武,通常都是三代同堂出場,最考量一個門派底蘊。若是第一場仙兒輸的太慘,即便綠柳你連勝三場,峨眉也會臉上無光。現在仙兒武功突飛猛進,即便輸掉,也能讓外人見識一下,峨眉派人才濟濟,一代更比一代強。

  這樣,很好。」

  「所以師傅,你不用過於焦慮,即便我輸了,還有你來殿後,沒什麼可怕的。」張綠柳反握著周芷若的手道。

  「綠柳,你一定輸不了。」周芷若自信地說道。

  「好了,我覺得沒必要那麼擔心。獨孤靜不出戰,也許是另有原因,不見得是移花宮其他人武功比她高。」趙敏接口道。

  「比武不派武功高的出場,難道還派低的不成?」周芷若反駁道。

  趙敏拿起茶碗,抿了一口竹葉青茶,「上一次在光明頂,獨孤靜就說了,她就是跟著來玩的,這一次應該也是一樣,本來就沒準備比武。」

  「那在光明頂怎麼比上了?」周芷若不解道。

  「上一次,就是話趕話,趕上了。也是清明覺得獨孤靜貌美,想與之親近,才答應的。如果執意不肯,也不用比的。」

  「你這麼說,倒是有幾分道理。

  我現在算是想明白了,清明為何急著要下山迎接移花宮的人,原來是要見獨孤靜啊。也不知道,這個獨孤姑娘是何等女子,讓清明這般牽腸掛肚。」周芷若心有所悟,淺笑道。

  「這個獨孤姑娘就是面冷了一些,相貌倒是美貌的很,除了綠柳外,還真的沒見到哪個姑娘能和她相比。清明為她牽腸掛肚,不為奇。」趙敏笑道。

  「是麼?照你這麼說我還真想見見,這個獨孤靜是何等女子了。」周芷若淡然道。

  ……

  峨眉山腳,峨眉別院。

  用過晚飯,常寧和獨孤靜便一起回到房間。

  安排房間的時候,齊統領本意讓二女各住一個房間,畢竟常寧貴為郡主,而獨孤靜又是女眷。常寧見房間不多,便提議和獨孤靜住在一起,獨孤靜也沒有異議,齊統領便將二人安排在了同一間房。

  回到房間,二人便在各坐在自己床上,吐息打坐。

  差不多一個時辰,二人先後吐息打坐完畢。

  常寧坐到了獨孤靜身邊,淺笑道:「靜姐,我看那個張清明對你很上心啊。」

  「是麼?我怎麼沒覺得。」獨孤靜又將短劍抱在懷裡,說道。

  「你就口是心非吧。你跟我說實話,這次來峨眉,你是不是就為了見張清明。」常寧靠在獨孤靜的身上,道。

  聽到常寧的話,獨孤靜連忙辯解道:「我可沒你說的那麼無聊。」

  話是這麼說,臉卻紅了起來。

  常寧見狀,嬌笑道:「你看臉都紅了,還犟嘴。不過,張清明確實儀表堂堂,真的不錯。」

  「怎麼,我們的郡主動心思了?」獨孤靜打趣道。

  也許是被獨孤靜看破了心事,常寧連忙搖頭,「我哪向你說的那樣,我就是想和張清明比上一場。你都贏他了,我想試試,我能不能贏他。」

  「算了吧,移花宮和峨眉派的比武,你和張清明都不能參加,你怎麼和他比?」獨孤靜抱了抱懷中的短劍,道。

  「在光明頂,你讓他和你比,他就比,憑什麼我不行?總之,這一次不能白來峨眉,我一定要和他較量一番。」常寧翹了翹小嘴道。

  「你想到辦法了?」獨孤靜問道。

  「想到了。」

  「什麼辦法?」獨孤靜好奇問道。

  「不告訴你,試劍那天,你就知道了。」常寧神秘地說道。

  ……

  峨眉,問劍坪。

  問劍坪建在峨眉半山腰,是峨眉派最大的習武場。

  與峨眉別院後身的習武場不同,問劍坪是峨眉派守字輩以上女弟子習練武功的地方。只要不閉關修煉,周芷若差不多每日都要來此指導弟子。

  問劍坪的正中,建有三尺高、五丈見方的擂台,平時用於弟子間比武。

  如有下英雄帖挑戰峨眉的時候,都在這裡試劍和比武。這一次,移花宮也不例外。

  休整了一天後,移花宮一行三十人一清早來到了問劍坪,落座在比武擂台左端。

  峨眉派在周芷若和張綠柳帶領下,則坐到比武擂台右端。同坐一起的,還有張無忌、趙敏、蛛兒、小昭和張清明幾人。

  在比武場更遠端,還有一個觀禮台,用於外人觀戰。

  這一次江南移花宮向峨眉挑戰,已經轟動了整個中原武林。

  峨眉派是中原三大門派之一,而挑戰者江南移花宮則是剛剛崛起的武林新貴。

  這樣的比武,當然要一睹為快。

  儘管僅僅是試劍,也都不願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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