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說書人
徐鳳年聞言，故意朝著趙無極豎了豎大拇指，意有所指道：「姐夫真是我輩楷模！」
趙無極哈哈一笑：「我所說這些都是開個玩笑，人家很可能完全沒有這些想法。」
徐鳳年點點頭：「等下次再來這爛駝山就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毫無疑問，下山要比上山快。
僅僅半柱香的時間，趙無極和徐鳳年便回到了山腳下。
兩人登上馬車，繼續往北前行。
車廂之中。
徐鳳年開口說道：「我們四人都沒有來過這秦國，如今算是人生地不熟，還真有些不好辦。」
趙無極聞言，當即說道：「沒事兒，我的那個劍奴在暗中跟著的，她可以給我們帶路。」
聽了趙無極此話，徐鳳年和李淳罡以及南宮朴射都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
李淳罡說道：「趙小子，你那劍奴這隱藏的本事挺不錯，一直暗中跟著，居然沒讓我們察覺到絲毫蹤跡。」
趙無極微微一笑：「李老前輩過獎了。」
徐鳳年說道：「姐夫，為了方便一些，你要不直接把人叫出來吧？」
趙無極說道：「她人現在去前面探路了，等順利進入了秦國境內，我再讓她跟我們一起。」
徐鳳年點點頭：「行。」
黃昏時分，殘陽如血。
趙無極他們所乘坐的馬車駛出山間小路，順利地進入了秦國境內。
在趙無極的傳音下，隱藏在暗中的驚鯢現了身。
「主子。」
一身黑色皮裙、腰掛長劍、頭髮紮成一條長長馬尾的驚鯢輕飄飄地落在馬車前。
趙無極拉開門帘，走出車廂。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驚鯢，說道：「接下來你就當馬夫，帶我們深入秦國。」
驚鯢毫不猶豫地點頭應道：「是。」
「天快黑了，你先就近找個地方歇腳。」
說了這話後，趙無極回到了車廂裡面。
驚鯢隨即便坐上馬車，駕車而去。
天色微微暗的時候。
趙無極他們去到了秦國南境邊陲上的一個小鎮。
進入這僅僅只有一條大長街的小鎮後，趙無極他們直接入住了小鎮最大的客棧。
處置好馬車後，五人於客棧的大堂中落座，點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痛痛快快地享用起來。
雖然是邊陲小鎮，人煙稀少，但客棧中還是有著兩三桌客人。
眾人各自交談，還算熱鬧。
就在趙無極他們吃喝得正上勁的時候。
一個身穿麻布粗衫、身材高大、精神抖擻、但頭髮卻已經花白、臉上布滿皺紋的老人，帶著一個懷抱著一把老舊琵琶、也同樣身穿麻布粗衫但卻很乾淨、身材嬌小、模樣清秀的少女走進了客棧。
這看上去普普通通、並不引人矚目的一老一少進入客棧後便找了一張空桌子坐下。
店小二當即上前詢問這一老一少要吃些什麼。
老人習慣性得讓少女點餐。
自知身家並不富裕的少女很懂事，只點了兩個素菜以及一碟花生米和一小壺酒。
就在店小二去端酒菜的時候，坐在一老一少的隔壁桌、隸屬於秦國邊軍的一個小士兵朝著少爺叫嚷道：「小娘們兒，來給爺彈奏一曲。」
隔壁桌坐著三個皆是身穿鎧甲、腰掛長刀、隸屬於秦國南境邊軍的士兵。
這三個難得遇上休假的士兵就是出來瀟灑快活的。
剛剛看到那一老一少像是走江湖賣藝的，其中一個士兵便叫嚷著讓懷抱琵琶的少女彈奏一曲助興。
「小爺給你一塊碎銀子，你立刻給小爺彈奏一曲！」
那身材高大、相貌粗獷、一副醉醺醺模樣的中年士兵，一隻腳踩在板凳上，一邊朝少女扔碎銀子一邊用一副大爺的口吻對後者說話。
那塊比小拇指還小的碎銀子「啪嗒」一下砸在了少女的腦袋上。
雖然碎銀子沒什麼分量，但因為魁梧士兵力氣不小，還是砸得少女的腦袋有些疼。
少女吃痛之下，蹙了蹙彎彎的柳眉。
和少女一起的高大老人看到這一幕，也皺了皺眉頭。
名叫二玉的少女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模樣。
她隨即看向高大老人，詢問道：「爺爺，我要不要彈一曲？」
名叫鄭大峰的高大老人對著少女露出慈愛的笑容，柔聲說道：「二玉，咱們走江湖賣藝，人家給了錢，自當要演繹。」
「掙錢嘛，不寒磣。」
聽了高大老人這番話，少女沒再猶豫，點了點頭：「好。」
少女隨即撿起那塊落在地上的碎銀子，然後便正襟危坐，舉起手中的琵琶彈奏了起來。
伴隨著低沉且婉轉的琵琶聲在客棧中響起。
客棧中的人紛紛朝著少女投去了目光。
這其中也包括趙無極他們。
在眾人的注視下，少女一邊彈奏琵琶一邊說唱了起來。
「聰明伶俐本天生，懵懂紈絝未必真；荒唐只因時事起，金戈鐵馬談笑深。」
「九曲黃河比心淺，千重鐵騎如雷震；豈會財色忘江山，才知詩書誤世人。」
少女的聲音如百靈鳥一般清脆悅耳。
琵琶聲好聽，少女聲也好聽，完美地搭配在一起就更好聽了。
不管是那三個士兵，亦或是趙無極他們，還是客棧中的其他人，全都目露驚艷和讚賞之色。
「這小姑娘唱的詞兒怎麼聽著這麼熟悉？」
趙無極若有所思道：「這些詞兒不就是在說徐鳳年嗎？」
趙無極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這一老一少應該就是那為北涼發聲、為徐鳳年正名的說書人。」
「如果沒有猜錯，這個小姑娘就是那二玉。」
雖然二玉所唱的詞兒並沒有點明，但眾人還是能從中聽出一些門道。
中年士兵出於好奇地詢問道：「小娘們兒，你這詞兒唱得是誰？」
少女沒有隱瞞。
她先是將琵琶收好，然後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
「北涼世子徐鳳年。」
少女此話一出。
那三個士兵皆是眉頭一皺，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客棧中其他那些秦國人也蹙了蹙眉頭。
至於趙無極他們。
早就猜想到的趙無極很平靜。
李淳罡和南宮朴射以及驚鯢都驚訝地挑了挑眉。
徐鳳年則是最為驚訝。
他沒有想到在這秦國的邊陲小鎮，會遇見一個為他唱詞兒的少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