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好戰
陳芝豹的想法和所說的話都沒有毛病。
因為他確實是為北涼考慮，所言也確實是事實。
雖然知道陳芝豹一直以來都對朝廷非常得不滿，但此刻得知陳芝豹是這麼一個想法後，徐驍和徐鳳年還是有些驚訝。
父子兩凝視著白衣兵聖，久久沒有言語。
客廳陷入了沉靜好一會兒。
最終，徐驍開口，打破沉靜。
老涼王凝視著陳芝豹，輕聲說道：「芝豹，以你的心氣，難道情願背上賣國賊的罵名，遺臭萬年？」
白衣兵聖平靜說道：「反正已經被罵了很久，再被如何罵都無關緊要。」
陳芝豹這話說得讓徐驍沒法反駁，因為其說得是事實。
如今離國的政治正確便是擠兌北涼，罵徐驍這個北涼王以及其他北涼人。
徐驍沉吟片刻後說道：「公道自在人心。」
「芝豹，我北涼人不說人人都有風骨和心氣，但我相信大部分人是不願意背上賣國賊的罵名，也不願意真得賣國。」
「暫且不說覆巢之下無完卵，僅僅是為了其他無辜的百姓，我北涼也沒法大開北方門戶，讓秦軍直驅而入。」
陳芝豹沒跟徐驍爭論，而是依舊平靜說道：「義父可想過北涼能否抵擋得住秦國大軍？可想過北涼能否保得住？」
「如果北涼都不在了，那其他的所有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徐驍語氣非常堅定地說道：「我相信北涼能守住，即便沒有任何援助，但只要有三十萬鐵騎在，北涼就不會受秦軍一蹄之禍。」
陳芝豹依舊沒有反駁，而是問道：「義父就捨得自己畢生打下的家本全部耗盡？」
徐驍說道：「我當然捨不得，我會想辦法，如果秦國真大舉進攻離國，我會去找援軍。」
陳芝豹問道：「能從哪裡找援軍？離陽朝廷巴不得北涼式微，豈會幫北涼？」
徐驍說道：「我自有打算。」
雖然徐驍沒有明說，但陳芝豹卻能想到徐驍會作何打算。
「義父是將期望寄托在了齊王趙無極的身上？」
對於陳芝豹能夠猜出來，徐驍並沒有覺得意外，他平靜地點了點頭。
得到確定的答案，白衣兵聖微微皺了皺眉頭。
「雖然趙無極是徐家的女婿，但終究還是皇室子弟。」
「我有必要提醒義父，不要對趙無極的期望太高。」
徐驍點點頭：「我明白。」
陳芝豹說道：「我只是提出我的想法，至於如何定奪還是由義父自行決斷。」
說了這話後，陳芝豹便沒再言語。
「行，我好好斟酌一下。」
徐驍像是累了一般，揮了揮手：「你們去吧！」
陳芝豹起身對著徐驍行了一禮，然後便率先轉身走了。
徐鳳年並沒有急著離開。
等陳芝豹走後，他對著徐驍說道：「爹，這陳芝豹要是不支持你的想法，我擔心會出大問題。」
徐驍說道：「放心，雖然芝豹的想法跟我們不同，但他並不會違背我的意思，芝豹這孩子還是聽我話的。」
聽徐驍這麼說，徐鳳年點了點頭，沒再說陳芝豹。
「爹，如果秦國真大舉進攻，即便北涼能夠擋住，也會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甚至是不復存在，我們有必要好好做準備。」
徐驍點了點頭：「我知道。」
徐驍沉吟片刻後又是說道：「朝廷和其他藩王那兒都不能指望了，只能指望趙無極，我要找趙無極好好談一談。」
徐鳳年說道：「爹，讓我去和姐夫談吧！」
看著徐鳳年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徐驍點了點頭：「行，那就你去。」
「我現在就去。」
說了這話後，徐鳳年便起身走了。
徐鳳年離開後，客廳中就只剩下了徐驍一個人。
這位垂垂老矣的北涼王喃喃自語道：「這個擔子是真得重啊！」
「素素要是知道我把這麼重的擔子交到鳳年的身上，怕是會怪我吧？」
「為了將來去地下見素素時不被責怪得太厲害，我得爭取在死之前把事情都安排妥當了。」
徐鳳年從客廳出來後，徑直回到前院。
「姐夫。」
徐鳳年走到趙無極的跟前。
閉目小憩的趙無極聞聲，緩緩睜開了雙眼。
「事兒搞清楚了？」
徐鳳年點點頭，說道：「那狗屁秦國大皇子就是為了拉攏北涼而來，秦國準備大舉進攻離國。」
得知這些消息，趙無極雖然面不改色，但心中還是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誰給你秦國的膽子，敢準備大舉進攻離國？
趙無極問道：「鳳年，這秦國準備大舉進攻離國的事情靠譜嗎？」
徐鳳年答道：「靠譜，秦國已經往秦離兩國邊境屯兵了。」
趙無極說道：「這秦國的膽兒是真肥啊，還真想入侵離國。」
徐鳳年說道：「主要是那秦國皇帝嬴政的野心太大，其想要一統天下，從而使得整個秦國上下都比較好戰。」
趙無極認同地點了點頭：「確實，五大帝國的皇帝當中，就屬那嬴政最想吞併其他帝國。」
「秦國派嬴扶蘇來拉攏北涼，算盤倒是打得挺好，只不過就是打錯了地方。」
趙無極看向徐鳳年，緊接著又是說道：「鳳年，想必岳父沒有同意讓北涼倒向秦國吧？」
徐鳳年答道：「沒有。」
「爹他英明一世，雖然老了，但還沒有老糊塗，自是不可能當賣國賊。」
趙無極點點頭，說道：「意料之中。」
徐鳳年轉而認真說道：「姐夫，如果秦國真大舉進攻離國，首當其衝的北涼的壓力會非常大。」
「北涼鐵騎是厲害，但終究只有三十萬，如果秦國調動所有秦軍來犯，北涼不一定能夠抵擋得住。」
「而即便擋住了，付出的代價也非常大，甚至會到一種不可承受的地步。」
聽了徐鳳年這番話，趙無極認同地點了點頭。
徐鳳年凝視著趙無極，緊接著又是說道：「姐夫，如果到時秦國真對離國全面開戰，你可否幫北涼？」
趙無極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我當然幫。」
趙無極只說了這麼一句話，並且語氣很平靜。
但徐鳳年相信趙無極，在他看來，有趙無極這麼一句話便足夠了。
徐鳳年用一種帶著感激的語氣說道：「有姐夫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趙無極站起身，拍了拍徐鳳年的肩膀，鼓勵道：「鳳年，以後這北涼的重擔就要讓你來扛了，你可要頂住。」
徐鳳年重重地點了點頭，語氣極其堅定地說道：「嗯，我肯定能頂住得！」
嬴扶蘇等人從北涼王府出來後，便乘坐馬車朝涼州城外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