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易夏頗為意外地看了一眼,眼下看似渺小的存在。
他倒是沒想到,對方看起來還頗為出名的樣子。
當然,從這方面來看,說不定這傢伙才是此前那個黑暗世界的邪神所拋出的真正籌碼。
「很榮幸目睹您的降臨,儘管這來自並不光彩的出賣……」
「鄙人是克蘭茲,如您所見,一個渺小的鼠人。」
名為克蘭茲的邪神,朝著易夏脫帽行禮道。
但顯然,它並不屬於易夏會正常交涉的群體。
因此,迎接它的只是已然積蓄了一段時間的狂猛揮擊!
混沌的時空驟然顯露出屬於它應有的狂亂與毀滅!
一柄擎天的斧刃,在燃燒巨人的雙持下,朝著那猶如塵埃般渺小的邪神猛然劈下!
剎那間,伴隨著那層迭虛空的破碎,一道猶如空間裂縫般的巨大豁口出現在克蘭茲原本所處的地方!
也就是這個時候,易夏捕捉到了些許端倪:
那個黑暗世界並非消失,或是他被什麼幻象所遮蔽,而是潛入到了另外的時空維度。
這種充滿了強烈既視感的莫名感覺,讓易夏頓時心頭一動。
下一瞬間,來自他肆虐著無盡火海中億萬的靈性閃光,便已然揭露了答案:
類似隨身神國的概念?
易夏繚繞著無盡火光的眼眸,某種原本便足顯狂暴的戰意不由得變得更加激昂了起來!
神國?
也不過是多劈上幾斧的事情!
也就是這個時候,眼下的虛空開始發生某種難以描述的變化。
在混沌時間的間隙中,陡然間有層層迭迭的世界,將易夏包裹其中!
而每個世界之中,都有著一個克蘭茲的身影。
「您今天似乎並沒有談興,但我總是樂於多說一些。」
「我想,這些消遣能讓您聽我多說上一會兒。」
每一個克蘭茲,都發出這般的聲音。
易夏無法錨定祂的本體。
又或者說:
這裡的每個,都是祂的本體……
易夏並無言語,只是提起夏斧便朝著周遭的世界猛然揮下!
這些被其神國所捕獲的世界,顯然不再具備其作為完整物質世界的強度。
它們此刻更像是某種亞空間投影,而並非足夠真切的物質。
就像一堆粗製濫造的泡沫,轉眼間,難以計數的世界毀滅在易夏的斧下!
而隨之毀滅的,則是處於每一個世界之中的克蘭茲。
但克蘭茲仍然不緊不慢地說著:
「您蔑視異類,肆虐虛空,更將黑暗視為獵物與食糧。」
「他們曾將我稱呼『傲慢的墮落』,認為我無視生靈的善意與溫情,而只是恣意地教會他們沉淪與享樂。」
「但您的傲慢,又何嘗不是如此?」
世界的破碎,就像是催命的喪鐘般不斷響起。
而克蘭茲的無數身軀,卻注視著易夏。
在層層迭迭的時空中,每一個克蘭茲都露出了奇異的笑容:
「您粗暴地判定種群與神明的善惡,草率地抉擇世界與文明的毀滅。」
複數的世界在斧刃下撕裂……
「您無視那些幽邃之下的渴求,只是降下您所熱衷的最終懲戒。」
複數的世界在巫幡下破碎……
「而對於那些陰暗之外的事物,您看似以悲憫與溫和的姿態,卻更像是恆星所照向世間的餘輝,狀若溫暖,卻遙不可及。」
→
致命的火光,正在無盡的毀滅中逼近……
「如果說:我的傲慢,不過是我所犯下神之於人的共識錯誤。」
「而您的傲慢,卻遠遠凌駕於我之上……」
「我不過是想成為支配者,而您不屑於攪弄塵埃……」
咚!
伴隨著斧刃重重地劈下,最後的世界,徹底破碎在克蘭茲的面前……
那層層迭迭的時空,那混混沌沌的阻隔……
現在,巫與神以足夠迫近的距離……
「你的廢話太多了。」
渾身籠罩在一片暴虐混沌中的夏巫,手持兵刃與長蛇,猶如雷霆,更甚霹靂,狂暴而至!
…………
…………
與此同時,多元宇宙的某處
有神正於風中漫步,便瞧見一人乘光而至。
「克蘭茲死了。」
他看向神明,直截了當地說道。
「這並不意外——當祂竊取了歡愉的權柄外逃,一切便已有決斷……」
「祂本是傲慢與墮落的眷顧者,或許正是因為這份黑暗的眷顧,讓祂迷失在混沌中。」
「如若祂能行於正道,以祂的智慧與意志,又何嘗不能成就偉大?」
神明如是回應道。
「?」
「又不關工作模式聊天?」
面對對方微微眯了眯眼的注目,神明表情平靜,隨後話題一轉:
「……祂被誰殺了?」
「夏巫——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東方新生代猛男。」
一人一神在風中踱步,神明接著說道:
「我知道他,因為他最近的行動,很多『老朋友』對此都有些躁動。」
「當然現在,祂們安全了,克蘭茲為祂們作出了最後的犧牲。」
「如果祂們還足夠清醒的話,夏巫大概率不會成為祂們的麻煩……」
「頂級的掠食者雖然強大,也總難免需要奔波於餐盤……」
面對神明的說法,那人只是搖了搖頭:
「那也不過是暫時的——等夏巫強大到能夠直接通過瘟疫將祂們的世界牽引至虛空,祂們又會重新回到獵場內……」
神明聞言笑了笑:
「你考慮得太過長久了,朋友。」
「真到了那個時候,也不過是新生的秩序淘汰掉並不能順應時代的倒霉蛋。」
「祂們總是如此,正如我們一般……」
也就在這個時候,神明似乎想到了什麼,祂停下腳步看向旁邊:
「夏巫幫我們解決了一個麻煩,我們應當感謝他。」
「就像之前的那樣:你會是我們的代表,而禮物,也會替你準備好。」
來人聞言思慮了一會兒,隨後點了點頭:
「你應該知道準備哪些禮物——這些巴結人的事你幹起來從沒失過手……」
「如果你的言辭能稍微謙遜和禮貌些,我想當初她也不會拒絕你。」
「哈?她只是拒絕了我,但她同樣沒有接受你啊……」
「……我們還是說夏巫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