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老道與易夏入席對坐。🎈🐧 ☺💛
易夏此刻倒是難得在地球之外的地界,維繫著人類的基礎形態。
真要說起來,易夏也說不準眼下這老道的跟腳。
當初聽夏登說起,只覺得是個為徒心切的道人。
現在看來,那時候的認知顯然有些片面了……
觀中此時似乎並沒有其他的道童之類。
只是,易夏能夠從中感知到足夠豐富的相關生活氣息。
若是窺探跟腳之類,在東方譜系超凡文明的相關序列,易夏確實還算差些火候。
但窺破幻境,辨識虛偽,易夏的目力或者說嗅覺還是不錯的。
這裡應當並非幻象。
大概是看出了易夏的疑惑,老道人笑了笑:
「正值西山靈藥勞作,眾弟子被我支使出去。」
「都是些頑劣的脾性,也省得衝撞到夏巫。」
易夏聞言點了點頭:
「朱龍子便是在此觀修行的?」
對於老道人其他的弟子易夏倒是也沒有那麼在意,他只是有些好奇朱龍子的成長環境。
老道作為師父來說,對於朱龍子這個徒弟還是頗為用心的。
他見易夏這般問道,便以拂塵指了指觀中西南一角:
「那便是他曾經修行之地,待其功成,便少有回山了。🐤🍟 ➅➈ⓢнυ𝓧.℃ⓞ๓ 💘💜」
老道人嘆了口氣:
「他出生坎坷,自幼便遭大難。」
「我知他終將翻江倒海,卻又喜他這股執拗性情。」
「他今得如此,亦為求仁得仁。」
「若能通此節,亦離道不遠矣……」
易夏對於老道人的這般說法,倒是頗為認可。
東方譜系超凡文明謂之「得道」,雖然有不同時空的釋義差異。
但從宏觀的層面,總對應著生命與精神層面的絕對升華。
在一定程度上,它與綜網的傳奇概念是有一些互通之處的。
單以朱龍子在應龍面前的表現,易夏覺得這小子成就傳奇也不算什麼難事。
當然常年奔波於屠龍斬蛟,雖然實戰層面突出,卻弱於積澱。
這次千年鎮壓,也算是對其的另外一層試煉。
如果熬得住這千年的寂寞與清苦,老道人所言「離道不遠」的評價只能說頗為保守了。
畢竟屠龍之術雖有專攻。
可能在應龍底下拔劍出鞘的,可不是人人都能如此。
正說著,老道人又指了指席上果盤:
「為熬一口清氣,觀中並無肉食,只得弄些鮮果。」
「還請夏巫見諒。」
易夏見狀,方才將目光看向這狀似嬰兒的鮮果。🐳✋ 6❾ˢ𝔥ỮX.𝔠𝐎爪 🎈👮
他之前便懷疑這鮮果是否就是所謂的「人參果」。
在此之前,易夏自然沒有吃過人參果。
但真要說起各類果品,之前在其他東方譜系超凡文明界域做客時,倒是吃過不少。
此時話題引到這鮮果上,易夏也不饒彎子,頗為好奇地問道:
「這鮮果是人參果?」
老道聞言笑著捻了捻鬍鬚:
「鎮元大仙珍寶,老道素有耳聞。」
「此果倒無那般稀罕,別無花俏之名,我等喚作『青果』。」
「只得一千年開花,一千年結果,再得一千年得熟。」
「尋常得閒,三五千年便能吃了,似這等果品,則得再長個五千年。」
「夏巫請吃便是,若是吃的順口,待我送與夏巫一山。」
易夏聞言若有所思。
他起初以為,朱龍子的師門是個斬龍專業戶之類的宗派。
現在看來,恐怕這只是對方所習的些許小道……
隨後,易夏徑直拿了一個鮮果起來。
這鮮果自有一股清氣。
此前易夏在觀外,便嗅到了。
當然,這也是因為易夏這方面頗有長處。
若是尋常存在,恐怕也難以聞見。
易夏吃這類果品,向來沒有去皮剝核之類的操作。
他徑直將其放入口中,只是略一咀嚼,便覺得一股清氣陡然混著喉嚨潤下。
四肢百骸,隱約有股清涼之意。
這玩意兒熬製薄荷巫藥應當不錯……
這是易夏吃下一枚鮮果後,第一時間產生的相關想法。
不過那樣的吃法,多少有些奢靡了。
因為易夏同時也能夠感覺到,這類果品對於生命源力的若有若無的觸動。
以更為直白的說法就是:
大概能夠增長些壽命?
至少具體多少,易夏也說不準。
畢竟他能參考的,是混沌血脈那冗長無垠的壽元。
以這樣的程度來說,有所觸動,已經足夠說明其效果了。
比起鎮元大仙的人參果,無疑是差上不少的。
但聽起來,這玩意兒的產量似乎不低的樣子……
當然,也可能是老道頗為闊綽,以此結交他?
而在易夏吃完那枚鮮果後,盤上卻又不知何時又多了一枚。
大概是某種空間層面的手段?
易夏也沒有多的想法。
他這次前來,也是閒著無事,順路來看看。
結果有些令人意外——朱龍子的師承,比他預期的似乎要生勐得多。
不過也是:
雖然惡蛟作亂,旁人斬殺也有應有之意。
但與十三龍宮素來相熟的易夏,也知曉龍族家大業大,也有不少混帳玩意兒。
朱龍子沒被找上門教訓,也必然有其支撐。
純粹的善與惡,在東方譜系超凡文明是難以通行的。
或者說,曾經在某些時代,那些純澈的理想主義也有過狂歡的歲月。
但很快,當第一個不講武德的人出現了。
那曾有的純粹便再難維繫。
如此,易夏一邊吃著源源不斷的鮮果,一邊與老道人聊了起來。
在聊天中,易夏發現老道人學識淵博,諸多派系,各路宗門都瞭若指掌。
儒雅隨和之處,不似個道人,反而像是一位飽讀詩書的文人。
單就氣質層面來看,易夏很難覺得這會是教出了朱龍子那般倔種的存在。
如此,聊了會三皇五帝的傳說後,易夏忽然想到了某事:
「刑天曾與帝爭神,被其斬首。」
「您可知當初,那位是操使得何等兵刃,能破刑天之兵?」
老道人聞言,頗有深意地看了易夏一眼,隨後方才說道:
「刑天之舞固然勇武,卻短於銳。」
「若以剛直迅勐之勢破之,雖得須臾,或為功成。」
老道人的這番評價,倒是讓易夏對其頗為側目。
不是因為對方的評價多麼客觀、有理。
而是他是真的敢說啊……